次日早上,天晴气爽,宜人的春风轻轻吹拂。汤姆买了份晨报,兴致勃勃地来到拍卖行上班,他光顾得高兴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拍卖行门前蹲点的卡尔,卡尔认识汤姆,他确信只要牢牢地盯住汤姆,就一定能找到那台影像机。
汤姆走进拍卖行大门,迎面撞上了手拿报纸的马里奥,他连声道歉。马里奥看清是汤姆立刻把脸拉了下来,冲他晃了晃手中的报纸,怒瞪着他说道:“看!你干的好事!”
汤姆好像遭到雷击似的,一下子懵了,刚才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他楞怔怔地站了会儿,才木呆呆地接过马里奥手中的报纸,报纸的头版醒目地刊登着前天警察局遭劫事件,刚看完标题,汤姆的脑袋就“嗡”地炸开了,身体里仿佛有无数条游蛇,从脚底一直钻向头顶,他本想今天赶紧上班,就没人知道他被拘留的事,可是……汤姆猛然想起手上的晨报,或许这份报纸能让经理大人消消气。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他把报纸递给马里奥:“先生,您看看今天的报纸,我协助警察立了大功。”
马里奥接过报纸看了看,脸上的怒气逐渐消退,转而露出了宽慰的神色,他合拢报纸,定定地望着汤姆,重重地叹了口气:“汤姆,我知道你是好样的,可是你被拘留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保管员的位置不再适合你,我真的很抱歉。”
马里奥的话像一场无情的大雨把汤姆心中残留的那一点点微弱的火苗给浇灭了,汤姆沮丧地垂下了头,但是反思自己闯下的祸,他一点也不怨恨马里奥。相反,一股羞愧感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对着马里奥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默默地离开了工作多年的拍卖行。
汤姆的举动出乎马里奥的意料,望着汤姆渐渐远去的背影,他不由的感到一阵内疚。
汤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像要把积压在胸中的郁闷全部排泄出去,这两天困扰他的被拘之事,一直像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他的心头,现在总算解脱出来了。一丝苦笑浮在他无奈的脸上,徘徊在大街上,望着脚步匆匆的上班族,失落感油然而生,内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惆怅,汤姆开始怀念起曾经拥有过的美好时光,如果不是由于愚蠢的嗜赌行为,现在应该正站在拍卖大厅里看护着拍卖品,而断送自己前程的恰恰就是自己。汤姆自责之余,突然想到有桩心事尚未了结,华金的那辆宝贝跑车在赌车时被撞损,自己还没来得及道歉赔偿呢。
拖着灌了铅的双脚,怀着沉重的负疚感,汤姆不知不觉挪到了朋友华金的车行,卡尔也悄悄尾随到了这里。看见汤姆走来,华金笑咪咪地迎上前:“嘿!汤姆,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不上班吗?”
“我失业了。”汤姆无精打采地挤出一个笑容,说实话,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失业了?”这是华金没想到的,他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汤姆,我觉得未必不是件好事。你表演的魔术很棒,为什么不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呢?”
汤姆苦笑着摆了摆手:“实话告诉你,那种魔术可不是我玩的。”
华金不明就里,但依汤姆目前的心情绝对不像是开玩笑,他没再追问下去。
汤姆面带愧疚地说道:“真对不起,把你的跑车撞坏了,维修费用我来付。”
华金表现得很大度,他笑了笑,搂住汤姆的肩膀:“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修理那点刮伤不过是小菜一碟。你的钱还是省点花吧。”接着他收敛起笑容,好言劝道:“你的朋友杰克都给我说了,以后你不要再赌车了。”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汤姆这次不再像以前那样打哈哈了,他很虚心地听取了华金的忠告:“放心吧,就是因为赌车我才被炒了鱿鱼,这个教训实在是太大了,我决不会重蹈覆辙。但是修车费我得付。”
华金了解汤姆的犟脾气,他决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但是汤姆现在处在这种状况下,华金无论如何也不会要他的钱。为了不驳汤姆的面子,华金摸着下巴,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汤姆,这样好不好,如果你帮我个忙,修车费就算抵消了。”
“帮你什么忙?”汤姆眨巴了几下又大又黑的眼睛问道。
“我这里正缺个人手,目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不知你愿不愿意干?”华金试探着问道。
“哎,我现在什么都愿意干。可你知道,除了看护东西,我什么技术也没有啊!”汤姆说了个大实话。
“放心,这个你肯定在行。跟我来。”华金把汤姆领到维修车间,指着一台仪器说:“这是最近我自己研制的汽车故障智能检测仪,它能够在五百米范围内自动检测到行驶中的带故障的汽车,你的工作就是开车在市区内搜寻这些有故障的汽车,把车主劝说到我们车行来。”
“你的意思就是尽量把需要维修车辆的客户拉到你的车行来。”汤姆反应很快,不用华金点破他已经心领神会。
“不错,这个活怎么样?”华金笑着问了一句。
汤姆满意地点了点头,游说客户是他的长项,这个美差他自然乐于接受,同时他从心里暗暗地感激华金。谢谢了,华金,真不愧是哥们,我不会辜负你的苦心。
看到汤姆又恢复了开心的样子,华金同样也很高兴。一方面,他帮助了陷于困境中的朋友;另一方面,他也很了解汤姆的能力,有了汤姆的加盟,他车行的生意肯定会蒸蒸日上。
一阵滑稽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汤姆掏出手机,是丹妮打来的请客电话。汤姆现在已经摆脱了失业的阴影,他欣然接受了丹妮的邀请。接完电话,他不好意思的对华金说:“朋友找我有点事,我明天再来上班好吗?”
“没问题,明天过来吧。”华金爽快地答道,同时友善地拍了拍汤姆的肩膀。
“谢谢,华金,明天见。”汤姆脚步轻快,好像踏着鼓点般离开了车行,卡尔阴魂不散,紧随其后。
不长时间,汤姆来到一家咖啡馆,里面回荡着优雅的轻音乐。杰克和丹妮正坐在一张靠窗的桌位上,见汤姆进来忙冲他招了招手,汤姆走了过去。卡尔戴着墨镜跟了进来,背朝他们坐在了临近的一张桌位上,丝毫没有引起杰克三人的注意。
服务员面带职业微笑走过来:“请问三位要点什么?”
丹妮伸出三个手指:“三杯咖啡。”
服务员点点头:“好的。”
服务员离开后,丹妮冲汤姆甜甜一笑:“怎么样,回去上班的感觉如何?我们的大英雄。”
汤姆撇撇嘴:“大英雄?哎!真希望你是我的经理啊!”
丹妮秀美一挑:“怎么,他没有奖励你吗?”
汤姆重重地叹了口气:“别提什么奖励了,我连饭碗都丢了。”
丹妮抿着嘴笑了:“你装得可真像,可以参加脱口秀比赛了。”
汤姆耸耸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可能相信,可我说的都是实话。”
杰克和丹妮大感意外,“怎么回事?”两人眉头一皱,同声问道。
汤姆慢吞吞地说:“经理知道了我被拘留的事。”
杰克和丹妮同情地看着汤姆,不知说什么好。
“可是,你没和他解释吗?”稍停片刻,杰克追问一句。
汤姆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了解他的做事风格,他决定的事任何人不可能改变。不过我对他毫无怨言,这是我自作自受。”
杰克和丹妮都为汤姆丢了工作深感惋惜,可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帮助他。汤姆看出了他俩的心事,他晃晃脑袋嘻嘻哈哈地说:“你们不必为我操心,我已经在朋友华金那儿找到了新的工作,这份工作更适合我。”
“哦,那就好。”杰克长嘘了一口气,内疚的心总算得到一丝宽慰。
“恭喜你,汤姆。”丹妮真诚地说道。
“谢谢。”
丹妮话锋一转,避开了刚才的话题:“今天约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开心的事。两位猜猜看。”丹妮海蓝色的大眼睛望着他俩,嘴角微微上翘。
杰克和汤姆转头对望,都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结果两人是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张口,无奈,他们只好又步调一致地转头望向丹妮。
丹妮俏皮地叹了口气:“哎!看来两位的智商没有我想象的高啊,只好麻烦我来告诉你们了。”说到这里,她有意卖起了关子,竟然两手托着脸腮看着两人停下来不说了。
“快说啊!”两人心急火燎,就想马上听到下文。
丹妮吊足了两人的胃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下去:“今天我是代表天宇电视台来犒赏二位大英雄的,因为你们提供的影像资料,我们电视台这次是名声大振。”丹妮从手提包里取出两个信封递给二人:“这是我们台长给你们的报酬,钱虽然不多,但代表了我们的心意,希望我们继续合作。”
汤姆乐呵呵地接了过来:“嗬,就冲这个我们肯定继续合作。”杰克和丹妮都被他逗乐了。杰克拍拍汤姆的肩膀,调侃道:“老弟,注意点形象,女士面前含蓄一点啊。”
服务员送上咖啡,三人用勺子轻轻搅拌着,丹妮抬头看着杰克:“这次你的影像机可立大功了。”
“是啊,你没看见,那小东西要多棒有多棒,我还没过够瘾呢。”汤姆急急地插上了话。
“杰克,你上次还没说完呢,我很好奇,你到底从哪儿弄到这台影像机的呢?”丹妮热切的眼光注视着杰克。
汤姆也怀着极大的兴趣转头打量着杰克,接上了话茬:“对,快说说,我也很想知道。”
杰克笑了:“既然你们都感兴趣,我就说说吧。”杰克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下去:“它是上帝赏给我的。”
“你当我们是天线宝宝,竟拿这样的话来蒙我们。”汤姆急了,黑眼睛圆瞪着。
“你别忙,我还没说完呢。”杰克一本正经:“我刚才的话并没错,它的确是从天而降,掉到了哈博大厦楼下,我捡到的,它落下时还砸坏了我的摄影机。”
“哇!你可真捡到了个金元宝啊!”汤姆一脸的羡慕,他真希望当初站在楼下的是他,哪怕砸个鼻青脸肿,捡这么个无价之宝也值得啊!
丹妮一怔:“这么说你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杰克点点头。
“管它主人是谁,砸坏了你的摄影机,就应该用它来抵偿。”汤姆振振有词,他可不管这么多,在他的理论里,损人东西就该赔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杰克看看汤姆:“当初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不过现在我倒想物归原主。”
“为什么?”汤姆粗着嗓门问道,一脸的愤怒。
杰克转向汤姆:“以假乱真的影像显然可以欺骗人的视觉,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迟早会惹出大事吗?”
汤姆一脸的不屑:“你也太小题大做了,怎么说影像都是虚的假的,就像变魔术一样,大家不会在意的。”
杰克略微激动,稍稍提高了嗓音:“问题是这根本不是魔术,人们都信以为真。”
丹妮想了一会:“如果把它的秘密公开呢?”
杰克平静地看着丹妮:“那就等于做了一个活广告,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就会趋之若骛,到那时恐怕会出大乱子。”
汤姆耸耸肩:“你也太危言耸听了。”
丹妮定定地望着杰克:“你想物归原主,可是你知道上哪儿去找它的主人吗?”
杰克沉思着望向窗外远处的高楼:“我想应该就在哈博大厦。”
汤姆粗声粗气地问道:“你真的打算归还?”杰克郑重地点了点头。
“哎!太可惜了。如果换了我,我绝对不会这么做!”汤姆气哼哼地斜睨了杰克一眼。
杰克转问丹妮:“你的意见呢?”
“不如我们先过去看看,然后再做决定。”丹妮毕竟年长杰克,做事很有分寸,她提出了一个稳妥的建议。
杰克点头同意:“好吧。”
汤姆恋恋不舍地看着影像机:“杰克,既然你下定决心归还,我也不拦你了,不过我想最后过把瘾,行不行?”
“你不会用它又去赌车吧?”杰克害怕汤姆又想歪招。
汤姆连连摆手:“绝对不会,我已经有了教训。我想用它给我的朋友华金表演个魔术,算是对他的感谢吧。”
杰克听汤姆多次提起过华金,知道他是个仗义豪爽的车行老板,昨天又和他见了面,对他的印象不错。“好吧。”杰克把影像机递给汤姆并叮嘱了他几句。
跟踪汤姆来到咖啡馆的卡尔一直在他们身后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每一句对话都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现在看见影像机在汤姆手上,他起身走出了咖啡馆,来到街角处,掏出了手机。
一会的工夫,一辆摩托车和一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卡尔身旁,两个带墨镜的粗壮的黑人大汉下了车,卡尔跟他俩嘀咕了几句后,自己拉开车门上了轿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杰克三人出了咖啡馆,有说有笑地走在大街上,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悄悄降临。三人说得正带劲,那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从后面冲上来,后座上罩着头盔的黑人倾斜着身子,伸出猿猴般的手臂,一把从走在最里边的汤姆手中抢过影像机,动作之快犹如闪电,没等汤姆明白是怎么回事,摩托车已经像一阵疾风似的跑出很远了。
“站住!强盗!”杰克首先反应过来,他撒开双腿第一个追了上去。汤姆好像被电击了似的,在原地傻楞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他懊恼地挥拳猛击空气,暴跳着和丹妮一起追了上去。摩托车速度飞快,眨眼就没了踪影。杰克看见街道旁有几个男孩在玩滑板,他急中生智跳上一块闲置的滑板,道声“借用了”便奋力的向前滑去。
疾驶了一段距离,两个黑人看看身后没人追来,便放心地减慢了车速,后座上的黑人摘下头盔,呲着白牙得意地笑了:“哈哈!这个宝贝归我们了!”
“什么宝贝?让我瞧瞧。”开摩托车的黑人扭过头来伸出一只手。
“别忙,我先试试。”后座上的黑人说着就动起手来,影像机屏幕上出现了宠物狗巴比的形象,他不知道如何操作,随便就按下了一个按钮,很不巧这是个放大按钮。眨眼间,一只巨大的影像宠物狗出现在摩托车的正前方,它端坐在地上,伸着长舌头,口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向下流淌,铜铃般的大眼睛俯视着脚下这辆超微型摩托车,仿佛这两个黑人就是它向往已久的美食。其实,影像狗巴比盯着的是它脚下的一根美味影像腊肠。摩托车上的这两人哪知道这些,他们还以为突然遇上了拦道打劫的巨妖呢,吓得大呼小叫地驾驶摩托车转向躲避,可惜他们还来不及刹车,就一头撞到了附近一栋大楼的外墙上,两人象两发重型炮弹从摩托车里弹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后座上那位还没缓过神来,手里的影像机就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滚了几滚,那高大的影像狗巴比也很潇洒地连翻了几个巨大的跟斗。这场闹剧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破坏,但也搅得街道附近乱了套,围观者惶恐不安。
杰克踏着滑板很快追了上来,眼前的情景让他大惊失色:巨型宠物狗巴比庞大的身躯堵在街道的正中央,周围聚拢了许多人,吃惊地仰着头指指点点,不远处有一辆歪倒的摩托车和躺在地上抱头抱腿嗷嗷怪叫的两个黑人。杰克猛然明白过来,戏剧化的场景让他大释重负,他扫雷器似的眼睛快速在出事地点扫描,很快就锁定了“肇事者”——那台滚在角落里不被人注意的影像机,他悄悄捡起并关闭了电源,引起人们恐慌的巨型狗怪霎时隐遁了。
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杰克转身踏上滑板连忙往回滑去。这时,卡尔开着车正好赶到,看到手拿影像机的杰克,他不顾一切地驾车冲上了人行道,疯狂的向着杰克追去。杰克瞥了一眼身后发飙的轿车,顿感不妙,他卯足劲紧蹬了几下地面,加速向前滑去。
杰克犹如冲浪者在人海的缝隙里穿梭,卡尔则丧心病狂地在后面横冲直撞,行人尖叫着四处躲闪,人行道上像炸翻了的油锅,混乱的场面很快引来一名交警,看到在人堆里疯狂追逐的两个肇事者,他挺身上前,做着手势竭力阻止。杰克可不想让警察插手,他没有理会,绕过交警,带着滑板纵身一跃跳上了机动车道,卡尔也紧随其后上了机动车道,他好像一条牢牢吸在杰克身后的磁石尾巴,怎么甩也甩不掉。
岂有此理!简直是公然挑衅!这两个无法无天的狂妄之徒!交警怒不可遏,他驱动摩托警车呼啸着追了上去。
川流不息的车辆如野马般擦身而过,杰克惊出了一身冷汗,陡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在车道上滑行远没有想象的那样顺畅,更糟糕的是后面的卡尔像只捕食的饿狼越追越近,和他相比,杰克就像一只动作笨拙迟缓的兔子,早晚要成为卡尔的囊中之物。可是杰克并不想当一只甘心待宰的“兔子”,危机时刻,他灵机一动玩起了伪装游戏,就见一辆黑色影像敞篷轿车刹那间罩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大半个身子隐没在车厢里,只露出了小半个上身。他正儿八经地“坐”在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聚精会神地“开”起车来,他的动作惟妙惟肖,丝毫看不出是在作秀。杰克的伪装骗过了周围司机的眼睛,他们和杰克的敞篷轿车开始保持一定的车距,这让杰克略感轻松。
卡尔的眼睛始终如游丝紧粘着杰克,杰克的突变被他看个清清楚楚,他咧嘴嘲笑道:“小子,别以为穿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他猛踩油门冲了上去,眼看在劫难逃的杰克却好像后脑勺上长了眼睛,在卡尔即将触到他时突然向右急转弯,“嗖”地钻进了一条狭长的小胡同,朝着胡同深处“驶”去。稳操胜券的卡尔麻痹大意,不假思索地也跟着右拐,“哐!”的一声巨响,卡尔的车死死地卡在了这条比车宽还要窄的胡同口处,车皮和砖墙急剧摩擦,火星四溅,伴随着尖厉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和玻璃碎裂声,汽车的外壳被两侧的砖墙硬生生地剥落下来,只剩下干巴巴的车底座和坐在上面的卡尔,依靠惯性,车底座在小胡同里又向前滑行了十几米才停下来。卡尔坐在小拖板车状的车座上面如死灰,惊恐地望着前面这条狭窄细长的胡同,身体僵硬活像一尊泥塑木雕,地上到处散落着水晶般光亮的玻璃碎片。
听着身后稀里哗啦的声响,杰克那颗悬着的心又重新归位,他的脑海里悄悄地闪过一丝自鸣得意的想法,干得太棒了,时机、位置都堪称完美。带着这种美妙的心情,他“驾”着车从胡同的另一端悠哉悠哉地钻了出来,再次“驶”上了汽车道。看到从如此狭窄的胡同里开出的轿车,人们的眼珠子都惊爆了,大家都向这位驾技高超的英俊小伙投去了诧异敬佩的目光。
杰克蹬着滑板在大街上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始出发地,他先送还了滑板,随后找到了丹妮和汤姆。看到杰克安然无恙,影像机毫发未损,两人心里的石头才落了下来。丹妮随口问了一句:“你把那辆车甩掉了?”
“小意思。它现在正躺在一个小胡同口晒太阳呢!”杰克想到卡尔那狼狈的样子抿嘴笑了。
汤姆总算放宽了心:“太好了,否则我的罪过可大了。”
丹妮仰头望着杰克:“他们是些什么人?”
杰克摇摇头:“不清楚,那些家伙都带着墨镜。”
汤姆蛮有把握地说道:“他们肯定是冲着影像机来的。”
杰克下定了决心:“所以我想下午就去哈博大厦,以免夜长梦多。”
丹妮颇感兴趣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我很想见见它的主人。”
杰克转向汤姆:“汤姆,你呢?”
汤姆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当然要去,说不定它的主人还能送我一台影像机呢。”
杰克捣了汤姆一拳:“别臭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