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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具臭皮囊

王小业又跑到那座瀑布面前,不过这回的目标是岩石上的青草。他用自己的牙齿咬掉草根,还特意留神不损坏叶子,。他想草叶应该就是发挥功效的部分。等王小业气喘吁吁地将青草衔到菲蕊面前的时候,菲蕊已经快气炸了。在看到菲蕊眼中的气愤之后,王小业迷惑了,那个方向没别的东西了啊。

菲蕊满眼怒火地瞪着王小业。

王小业迷惑地望着菲蕊。

……僵持一会儿之后,王小业认输了。好吧,我再去找找,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王小业又回到了瀑布面前。瀑布不高却很宽,飞流而下的水流在空中沸沸扬扬地漫起了一些水雾,被风一吹,那些水雾传得更远了,在十米之外都能感觉脸上黏黏湿湿的。为了看得更清楚更仔细一些,王小业走近了一些,站在瀑布的脚下。水流落下,撞击在岩石上,发出很大的声音。溅起的水花将已经半干的王小业又弄湿了。他的睫毛上附满了水雾,看到的世界已经出现七彩的彩虹色了。王小业用爪子擦了擦眼睛,努力使世界看上去清楚一些。左右看了看,除了瀑布,没别的东西了啊。他再走近前一些,站到了岩石上面,想跳到水帘后面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被自己遗漏了的地方。那岩石滑滑的,他跳上去之后,身子不住地左右摇摆。王小业刚控制好平衡,身体里又传出那种喀喀喀的声音。王小业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没来得及想,王小业感觉自己的骨头,从四肢开始,不断地次第断裂,身体也开始软趴趴地垂了下去。最后整个身体只剩下一具皮囊,跌进了水里。在他跌进水里的一刹那,溅起的水花跃空而起,刚好落在了一颗绿莹莹的珠子上。那珠子本来端端地放在岩石的罅隙里,此时因水珠一覆,丧失了平衡,再加上水的润滑作用,轻易地就从罅隙里滚落到了水里。那珠子一落,菲蕊和赤焰龙身上的法术一下子就解除了。

原来这颗绿莹莹的珠子就是妖后施法的定物。它将法术定在一个特定的范围里,使法术持续产生效果。菲蕊和赤焰龙刚刚所在的位置刚好在珠子的法力看守范围内,如果不是因为溅起的水花移动了它的位置,菲蕊和赤焰龙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从法力中挣脱。王小业虽然也处在珠子的法力看守范围,却能进出自如,这和它特殊的体质是有很大关系的。他不是普通的幻雪,而是附着了人的灵魂的幻雪,同时以幻冰为体,这种难得的机缘才有了他如此超凡的体魄。

菲蕊眼睁睁地看着王小业跌进水里,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动了。她急忙跑到瀑布的脚下,看到王小业已经被水淹没了,不断地有气泡从水底冒出来。菲蕊赶紧将王小业拉了上来,却感觉他的身体软趴趴的,像是毛绒娃娃一样。

被拽上来的王小业被呛得不住地咳嗽。菲蕊拍着他的背,看到不断地有水从他的嘴里冒出来。菲蕊想了想,拎起王小业的脚踝抖了抖,立刻一大股水哗啦啦地流了出来。王小业虽然全身动弹不了,意识却是清醒的。刚刚菲蕊的举动让王小业哭笑不得,他在想,此时自己的身体软若无骨,她是不是还想像揉衣服一样把自己拧干?心里刚这么一想,就感觉到菲蕊将自己的腰一折,双掌压在背上,要将身体里的水再按出来一些。王小业吓得大叫,赶紧制止了她的疯狂行为。

此时赤焰龙也已经活动自如,它看王小业和菲蕊都没事,自己就悠闲地踱到瀑布面前梳理自己的毛发了。

被倒干水的王小业此时软趴趴地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意识清醒的半瘫。菲蕊在一旁仔细检查他的四肢,然后幽幽地说:“没想到碎节术这么厉害,你这身体是用不了了。”听了这话,王小业大惊,什么叫身体不能用了,身体都不能用了那还有我吗?这么说,我马上就要死了?一想到死,王小业不由得悲从中来。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怎么都是一些要人命的事情。自己连顿饱饭都还没吃过呢。哎,想想以前吃的红烧肉和粉蒸排骨,嘴里就馋。

“你哭什么?”菲蕊发现王小业的眼睛开始不断地流出眼泪,开始她还以为是毛发上的水,定睛一看,不对,这些都是从眼睛里汩汩流出来的。

“我就要死了,还不能哭一哭了吗?”王小业带着哭腔说,看起来委屈极了。听了这话,本来还在发愁的菲蕊,被她气笑了。

“谁说你要死了,我允许了吗?”菲蕊故意语气冷冷地说。

王小业觉得更委屈了:“死就死了,还能因为你不允许就不死了?”太没人性了,自己都快死了,菲蕊也不伤心,甚至连安慰都没有一句。那么霸道地说她不允许,好像宠物的命就不值钱一样。

看他还在那里自怨自艾,菲蕊心里火起,又想给他一闷棍的时候,突然忍住了。她想起了王小业对抗妖王的样子,想起他为了救自己不断地往返在瀑布之间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暖,然后轻叹一声。语气柔和,略带安慰似地说:“你真的不会死。精灵宠物的身体可以再造,只要你的灵魂不丢,我就能保证你不死。不过你现在的身体是幻冰所成,要想再找这么好的身体,就比较难了。”

“真的?”听了这话,王小业一下子高兴起来,只要不死就好,至于身体有没有现在的好,王小业觉得是没多大关系的。

菲蕊一声召唤,本来还在瀑布边梳理的赤焰龙,闻声而动,顷刻就来到了菲蕊的身边。

“我现在要把你带到精灵族的腹地,现在的草莽沟已经不安全了,不知道妖族什么时候就要回来。”菲蕊边说边将王小业抱上赤焰龙的背,自己一翻身,也跨了上去。赤焰龙一声低嘶。振动双翅飞了起来。

从草莽沟到精灵腹地的距离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腹地入口是一座闪着亮光的水门。那水像是被门吸住一样,在门框的范围内不断地流动,波光粼粼。门框是雄伟的大理石做的,门梁上雕刻着苍穹之眼和寰宇星辰。门柱上是盛开的幻影花。赤焰龙载着菲蕊和王小业,直冲向水门,王小业赶紧身子一挺,准备被淋一身。没想到,穿过水门的时候,只是感觉耳朵里啵的一声,像是穿过了一层水泡。水门里面是长长的走廊,高大的大理石建筑将走廊引向深处。赤焰龙却不再向前飞了,在入口处停了下来。菲蕊抱着王小业下来,手一挥,让赤焰龙先退下去了。

王小业被菲蕊抱在怀里,眼睛却不住地四下观望。走廊很宽,足足约有十米。走廊的柱子上雕刻着不同的人物画像。这些人物也是精灵,形态各异,像是精灵族的庇护神又像是精灵族中出类拔萃的英雄。

王小业往走廊顶上看,却被顶上的景象震撼到了。走廊的顶上没有封顶,看到的是浩渺的苍穹,各种星球和行星在其中运转。星球和行星之间的光辉交相辉映,闪烁着柔和温暖的光芒,让人的心变得安宁。

王小业刚想转头问问菲蕊,为什么走廊的顶上是星空,却发现菲蕊表情严肃地直视前方,仿佛正在经过的地方是极其神圣的地方。他不由得闭上了嘴,不敢有丝毫聒噪。

在走廊的旁边不时会出现一些精灵的幻影,他们通体雪白,似真似幻。都和蔼可亲地看着菲蕊和王小业。他们的目光会随着菲蕊和王小业移动。等菲蕊和王小业经过他们的地方后,不一会儿那些幻影又会次第消失。就仿佛每个幻影都有自己的地盘,走到他的地盘了,他就会出现,然后微笑地看着你经过,等你完全走过他的地盘了,他也就消失了。

王小业好奇地盯着这些幻影,没想到他看着幻影的时候,幻影也和他四目相对。吓得王小业不敢再看他们了。虽然他们的表情都很和蔼,但王小业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就像人见到鬼一样,心里有点发怵,虽然这些鬼长得还蛮好看的。

走了不多一会儿,菲蕊和王小业来到了走廊的尽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里面摆着各种不同的桌椅和摆饰,墙上没有挂壁画,却种着各种不同的植物。看起来这个大厅像是开会或者是聚会的地方。

菲蕊将王小业放在椅子上,让他靠着墙,自己走到一侧的柜子里,开始找东西。王小业靠着墙,眼睛还在不住地打量整个房间,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痒痒的,像是有蜘蛛爬上来了一样。他的身体基本不能动,只能用眼睛瞟自己的肩头。王小业看到一种像爬山虎一样的植物正在慢慢地越过自己的肩头,往自己的身上爬。那种痒痒的感觉就是它的触角滑过皮肤时产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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