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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分别

夏寒傻了似地反复念叨着‘天生悟道’几个字,过了好久才渐渐恢复常态。

但他却想不通,有了这样一个资质卓绝的儿子,老师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应该留在家中好好教导沧羽才是啊?

夏寒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林玫瑰目光迷离的投向远方,幽幽地道:“我说过,小羽出生后,你师父就表现的很反常。有好几次,我甚至感觉他看着小羽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说到这儿,林玫瑰狠狠掐灭了烟头,似乎不愿再回忆那段往事。但看到夏寒惊诧的表情,她还是继续道:“后来有一天,也就是小羽出生一个月左右吧,你师父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夜。我因为担心他,就偷偷守在门外。结果,我听到他自言自语说些‘天意’、‘了断’什么的,接着第二天,他就说有事要办,从此再也没回来。”

夏寒茫然的低下头,真是难以想象,到底什么事能令老师如此困扰。在夏寒印象中,那个曾经潇洒行走整个大陆,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力的男子,应该永远都是副送松松垮垮的轻松样才对。

但是,如果连他都感到棘手,那么其中一定有着极为惊人的隐情。

林玫瑰似乎与夏寒有相同的感受,她又抽出一根烟准备点上,却被夏寒抢先拿走叼在嘴里。

“你也学会抽烟了?”林玫瑰微微有些惊讶。

“烦心的时候,偶尔也会来一根。”夏寒苦笑。

“不用担心,你师父本事大着呢,一定能把事情处理好的,不是吗?”林玫瑰的语气与其说在安慰夏寒,倒不如说她想听到肯定的答复。

“是,一定是这样,这世上没有什么问题是老师解决不了的。”

“嗯,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那死鬼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你会帮他吗?”

“一定会,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呵呵,别说得那么肯定,你继父会不高兴的。”

“没关系,当年我离开时就说过,老师永远是我最敬重的人。如果可以,我夏寒愿追随他一生。”

“哈哈哈,你小子还是这么肉麻,要让那家伙听到,肯定会笑死呢。”

“呵呵,是啊。老师这个人最怕听到这种话了,真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向你求婚的?”

“求婚?开玩笑,根本没有那种事。有一次我们喝醉了,醒来时发现两人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然后老娘拿刀抵在他命根上,让他对老娘负责。”

“呃.....”

...................

久别重逢,又化解了最初的隔阂,夏寒与林玫瑰聊了好久才返回家中。

然而家中...

沧羽果然又在淘气了,他用咒法将刚才抓到的癞蛤蟆变出一对翅膀,故意撵着它满屋飞,他和豆腐则疯疯癫癫的跟在后面又叫又闹。

至于他的姐姐沧雅,小姑娘吓得躲在自己房间不敢出来,只是含着眼泪,透过门缝可怜巴巴的望着外面。

“小羽!妈妈不是说过,不许把癞蛤蟆带回家吗?你姐姐会害怕的,快把它弄出去!”林玫瑰又转换成母亲模式,揪着小羽耳朵呵斥道。

“疼疼疼!我知道啦,松手啊老妈,耳朵快掉下来啦。”沧羽一边苦着脸求饶,一边向癞蛤蟆甩出一张符箓。

‘嘭!’

被符箓击中后,癞蛤蟆立刻炸成一蓬尘埃。夏寒看的心中一颤,再次对沧羽的天性感到担忧。

“小羽...”林玫瑰也有些诧异,随即寒着脸道:“谁让你杀死它的?告诉你多少次了,不是要爱惜小动物吗?去,给我回房间禁闭,不叫你不许出来。”

沧羽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发觉母亲是真的生气后,才‘哦’了一声,愁眉苦脸的返回房间。

“唉,女儿是天使,儿子却是个魔王,这两个孩子性格差得太大了。不行,我要去陪陪小雅,不然她又要吓得躲起来哭了。”林玫瑰叹了口气,径自离开了房间。

‘师父、玫瑰阿姨、沧雅、沧羽...唉,沧羽...’房间中只剩夏寒一人,他默立半晌,终于叹了口气,悄悄离开了....

夏寒之所以选择不辞而别,一来是不想面对分别时的酸楚,二来也是出于一种无奈。

虽然心未变,但身份已经改变。只要坚守内心中那份承诺,这样默默离开或许是最合适的吧。

山中一天恍如隔世,走出小羽家的道阵,夏寒难平心中的失落。他大体辨认了一下方向,就任凭自己魂不守舍的朝红夜境内走去。不过走了不远,夏寒便遇到一队巡边的红夜士兵。

“夏寒中尉,我们听说您孤身刺杀敌国将领的事迹了。能为您带路是我们的荣幸,请这边走。”

当夏寒表明自己的身份后,立刻受到了应有的礼遇。为首的中士小队长毕恭毕敬向他行了个军礼,然后护送着夏寒往哨所行去。

此时,夏寒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常态。他矜持的点点头,正准备随那中士上路。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其他士兵发出一阵惊呼。

“看!那是什么?一头白狼!”

“胡说!明明只狗嘛,哎呀,好大的狗啊。”

“这是山里的野狗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闭嘴!都给我闭嘴!不就是一条大白狗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担心引起夏寒不悦,中士小队长连忙喝止了手下的骚动。夏寒顺着士兵们的目光望去,赫然看到薄暮的山林中,一头牛犊般的大白狗正向他跑来。

“豆腐?”夏寒不禁一愣。

豆腐口中咬着一个小铁盒,‘呼哧呼哧’的跑到夏寒面前。夏寒拍了拍它的大脑袋,困惑的接过铁盒。

铁盒里装着半包烟和一张纸条,夏寒认出,那烟正是林玫瑰常抽的牌子。

‘是玫瑰阿姨让你送来的吗?’夏寒用目光询问豆腐,但豆腐只是叫了两声便转身跑回山林。

目送豆腐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夏寒打开纸条,一行歪歪扭扭的丑字映入眼帘。

‘果然是玫瑰阿姨的信,都当妈了还不把字练练。’夏寒苦笑着摇摇头。

‘夏寒小子,屁都不放一个就走,你很不仗义啊。不过这样也好,我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送你离开呢。其实给你写这封信就是想说两件事,第一,我很喜欢这个牌子的烟,下次来的时候给我捎点。第二,那个死鬼的事你费费心,如果能见到他就替我传个话,说老娘还想再要一孩子,让他滚回来尽尽丈夫的义务。哦,对了,我和我的宝贝女儿、淘气儿子在这里过的很好,不希望被打扰。如果你敢把这事说出去,老娘一定砸断你的狗腿。好了,别死了!就这些!’

看完字条,夏寒沉默了半晌。终于,他抽出一支烟放在嘴中,右手轻捏几个手诀,掌心立刻燃起一团火焰。

点上烟,又把纸条烧成灰烬,夏寒细细品味着烟草的苦辣芬芳。

“夏...夏寒中尉,您还好吧?有什么需要属下效劳的吗?”一旁的中士发现夏寒眼中似有水光闪动,于是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夏寒吐出一个烟圈,悠悠地道:“我没事,我只不过决定,从今天开始抽烟了....”

新元历211年,红夜天才少年道术师夏寒孤身潜入敌国大岳,在刺杀了对方某高级将领后安然返回,这一壮举在国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此后几年,夏寒继续在战场上屡立奇功,与红夜的另一位传奇少年并称为‘红夜双骄’,名扬大陆。

当然了,这‘另一位少年’并不是沧羽。因为此时,沧羽还隐居在长青山中磨炼他的道术技艺。而且在这期间,他闯下了一件又一件大祸,直到十年后.....

【其实一直想把这几章归入前传,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铺垫的长了点请见谅,因为故事很宏大嘛(*^.^*),真正的故事要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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