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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的多余吗

穆母说道做到,照顾完婉言坐月子后,他没再主动的看过一眼小女婴,任孩子怎样哭闹,她听见也会装作听不见,他心底真的讨厌极了这个本该被处理掉,却又被儿子媳妇强行留下来的吃白食的小东西。

婉言也对婆婆的态度是不抱任何希望了,记得有次她有事出去了一下午,因为带着孩子不方便,出去之前她跟带着潼潼的婆婆打过招呼,让她帮忙看着点灵儿,婆婆也说会照看的,可等她回来后,灵儿在炕上哭着嗓子都快哑掉了,盖在她身上的小被子都不知被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蹬到哪去了,炕上的被褥也被尿的湿湿的,灵儿躺在尿湿的地方不舒服的扭动着小身子,看到那泡在尿尿里德小身板,再看看带着潼潼在院子里玩的婆婆,婉言的心凉了半截。还有一次也是自己有事外出将孩子留给婆婆看,回来的时候灵儿的身子已被炕烫伤了好多处,婉言的泪当时就下来了,她抱起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的女儿,换完被尿湿的被褥,再给女儿换掉湿掉的衣服时,她看到了女儿全身被烫的皱皱红红的皮肤上是一个又一个的大泡小泡,难怪女儿的哭声那么痛苦!这次事件后,婉言希望婆婆试着接纳灵儿的心是彻底死了。

“宝宝乖,宝宝别哭了,都是妈妈不好,下次妈妈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妈妈到那都带着你。”婉言在房里来回走动,轻摇着怀里还在哭的女儿低声说道。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打湿了孩子的襁褓。

得等快吃饭的时候,穆母才带着笑呵呵的潼潼回来。“妈,你去那了?你看看灵儿的身上。”

“潼潼说要去看小兔子,我带着他去了趟老大家”,穆母牵着潼潼的手走了进来,接着又道:“灵儿怎么了,你出门前不是给她喂过吃的吗,我们走的时候去看过她,她睡得挺舒服的,再说我们没呆多久就赶紧赶回来了。”

“怎么了?你看她都被烫成什么样子了!妈,我不是出去前让你看着她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婉言面有怒色,音量提高了几分。潼潼小不懂事,嚷着要看小兔子你就立马丢下才几个月的灵儿去他大伯家了,没多久,三四个小时还是没多久!灵儿可是小婴儿,片刻离不得人的。“你是知道婴儿的皮肤有多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炕有多烫。”

听说灵儿被烫到了,穆母走到近前,揭起孩子的小衣服,看着那一大块一大块的泡泡,穆母的颜色很平静,淡淡的道:“不是很严重,过几天就好了,女孩子命贱,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妈妈,妈妈,小妹妹怎么了?”身材小小的梓潼听到她们说道妹妹怎么了怎么了,够不着的他拽着婉言的裤腿来回摇晃,“妈妈,妈妈,我也要看妹妹。”

听着梓潼开口,穆母赶紧弯腰抱起梓潼,让他和儿媳怀里的灵儿一个高度。

梓潼也看到了灵儿身上异样的皮肤,奶声奶气的道:“妈妈,妹妹怎么了?”

“妹妹受伤了”婉言声音柔柔的道。

“受伤了?那会不会疼?”

“会啊。妹妹很疼,所以她才一直哭一直哭”

“妹妹很疼吗?”梓潼听懂了妈妈的话,低声咕喃了一句,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妹妹发起了呆,似是有什么难题困扰着他,没一会他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将身子往靠近婉言怀里的地方移了移,努着小嘴朝被抱在怀里的妹妹吹去,“呼,呼,呼,......”

“妹妹疼,哥哥呼呼,不疼不疼”梓潼稚气的道。

光阴似箭,春去秋来,不知觉间灵儿都四岁了。

四岁的灵儿粉嫩粉嫩的可爱,一双大眼睛超有灵气,笑起来的时候两个小酒窝煞是迷人,虽不能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除了穆母之外的人见到粉嘟嘟的灵儿,都会忍不住的抱抱,笑着夸赞灵儿的可爱,灵儿的嘴巴又甜,每次都用她那媲美百灵鸟的嗓音惹的老老少少笑声不断。

穆母对待灵儿的态度四年前和四年后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每次当灵儿甜甜地喊奶奶的时候,穆母总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点头略作回应,对那双眨巴着大眼睛满是期待的小脸蛋视而不见,冷漠的让灵儿甜美的笑容瞬间僵化,每当这时灵儿真的好羡慕哥哥,羡慕奶奶对哥哥的疼宠,她好希望好希望奶奶那天也可以像对待哥哥那般的对待自己,她总是黏在哥哥的屁股后面,希望奶奶也可以像抱哥哥那样抱抱自己、亲亲自己,她努力的努力的用尽浑身解数想引起奶奶的注意,想得到奶奶的关怀,可是她一次一次的失望着,也不知是基于一种什么心理,明知道奶奶不可能对自己有好脸色,可她还是尽可能的百般讨好,希翼那天奶奶能够看到她的存在。

灵儿的记忆有些特殊,从出生那刻到现在,四年中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些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

四年中,灵儿看见了奶奶对自己的不喜,也看见了因为自己的缘故,原本恩爱的父母之间出现的情感的裂痕。

穆政是个极其孝顺的人,多年来他有好多外调或升迁的机会,可因为孤母的缘故,当别人往大地方大城市发展的时候,他受不了母亲不舍的眼泪,一次次的往离家近的地方调动,最终留在当地做了站讲台上的园丁。穆母对灵儿的态度他不是不知道,每次自己下班回来,总是会和自己叨叨灵儿这不好灵儿那不好,时间久了自己也烦。妻子又极其的护着灵儿,在母亲叨叨的时候,妻子会时不时的顶两句,顶的老太太火大,一来二去的,母亲连儿媳都恨上了,每次自己下班回来,听到的母亲的叨叨里又多了儿媳这不好儿媳那不好的话。一边的母亲一边是妻儿,他真的烦透了。

婉言的委屈穆政不是看不见,婉言的怨气自己不是不知道,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母亲那态度,自己又不是没劝过,可劝了有什么用,不听还能咋的,总不能对着母亲去吼吧!只能多劝着些妻子,谁让咋是晚辈呢!

婉言要是没有怨气那就不是正常人了,可她是正常人,每次老公回来婆婆都说三道四、说长道短的,有的没的都说给自己儿子,害得儿子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灵儿是自己的女儿,少人疼少人爱的,她这个做母亲的多疼她多爱她有错吗?婆婆有必要吧自己当成仇人吗!丈夫也是,每次婆婆告状,不管对错,挨训的都是她这个做妻子的,她母亲就那么的分得清是非?每次都是对的?忍不住和丈夫诉几句苦,丈夫总是会让自己忍让自己忍,好,那她忍,可他又不是没看见婆婆对灵儿有多恶劣,他怎么就不说一句!

有理没理,有错没错,丈夫总是站在婆婆那边,它能不生气吗!和丈夫抱怨两句,丈夫总是嫌他烦,嫌她不够大度,嫌她不够孝顺,怎样才算大度?看不见婆婆对待灵儿的横眉冷眼就是大度!怎么才算孝顺?遂了婆婆的心将自己的女儿扔到荒郊野外就是孝顺!这样的大度,这样的孝顺她真的做不来。

四年间,婉言都不记得因为灵儿,因为婆婆对灵儿的冷眼,她和丈夫吵过多少次了,似乎最近两年隔三差五的都有吵吧!架吵多了,原本的恩爱一点点都没有了。有时挨完婆婆的怨气,又挨完丈夫的怒气,她看着绕在她身边独自玩耍,睁着纯真的大眼睛的灵儿,她也会忍不住的想当初婆婆要溺死灵儿的时候,自己若遂了婆婆的意,那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会特别幸福,婆婆定不会看见自己就跟见了仇人似的,丈夫也不会看见自己就阴着张臭脸像她欠他五百万没还似的。每当这时候她也特别的怨恨灵儿,也怨恨自己当初非要留下这条小生命。

四年间,因为奶奶的态度,父亲也变得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甚至很怕看见自己,她知道父亲恨他,恨他的出生破坏了这个家的和睦,恨他的出生破坏了她们婆媳间的关系,恨她的出生破坏了他们夫妻件的感情。

四年间,因为极护着自己的关系,奶奶看见妈妈时跟看见了仇人没两样,爸爸看见妈妈时脸上都阴的快滴出水来了。她知道妈妈因为自己受了好多苦,受了好多委屈,她也知道妈妈有时看她的目光恨恨的,恨不得从来没生过她,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她理解妈妈的苦,不管当时妈妈的态度有多恶劣,她都会很开心的接受,因为她觉得妈妈的苦难是她带来的,她理应为妈妈分担痛苦,不过好在妈妈的糟糕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母亲气消了的时候,她又会将自己搂在怀里默默的流泪。

四年间,灵儿有时也恨自己,恨自己的到来破坏的这个家的和睦,恨自己的到来破坏了父母间的感情,恨自己的到来惹得婆婆讨厌上了自己的母亲,有时她也想自己消失了,这个家会不会恢复到以前的模样?若是没有她的存在,父母会不会过得很幸福,这个家会不会过得很幸福?她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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