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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跟踪?(一)

思佳虽然自嘲“甄一般”但她对自己的厨艺却是向来自负,中餐西餐都能随手来两样。一个人生活久了,她对三餐都甚为讲究,总是想营造一种看似温馨的气氛。回到家,在沙发上挺尸了几分钟,终究还是抗拒不了饥饿感,行动不便,切了胡萝卜,备了青豆、玉米粒,打了两个鸡蛋,做了份简单但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又切了些圣女果、凤梨、西瓜摆了个果盘。翘着上腿坐在餐桌盘,每样都尝试了一下,味道像往常一样美味。思佳大块朵颐了起来,边吃却又边掉下了眼泪,用手背擦干眼泪,固执地不哭出声来,谁知那泪水却如泉涌般难以抑制,一颗一颗掉进餐盘中。扑哧一声,思佳破涕为笑:“这下好了,刚还觉得今天的蛋炒饭味道有点淡了呢!”

思佳心情莫名好转起来,没多长时间就把剩下的晚餐解决了。饭后,把脏了的餐具往水槽一扔,自言自语道:“不是我懒哦,今天太累了。”说完心安理得地回了客厅继续躺在沙发上挺尸。

思佳的公寓布置得还算雅致,东西都不是什么贵重品,但色彩配置、摆放都别出新意。玄关处摆放着一个栗色木鞋架,最上层是几双卡通拖鞋,下面两是各色板鞋、帆布鞋,最下面才有几双还算是牌子的高跟鞋。往里走是客厅,正前方有个通道,通道尽头是浴室和洗手间,左右分别有一间房。客厅往右也有一条由书架隔绝出来的通道,通道尽头是厨房。书架的另一边则摆放着一组卡其色沙发,上面摆放着叶椰亲自绣给她的十字绣抱枕,电视机就在沙发对面。沙发后面是一张玻璃圆餐桌,上面铺着的蕾/丝餐布还是叶椰从美国带回来的。客厅的摆设中,思佳最满意那几副窗帘,鹅黄色的布幔,上面简单地绣着几只在花草中嬉戏的蝴蝶,里衬是米色的,末端点缀着颗颗圆珠。

些许确实是累了,思佳竟真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叮铃铃,突然一阵风吹过,带动了半掩的窗帘,圆珠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思佳幽幽醒了过来,奇怪道:“奇怪,我刚关了窗户,怎么会有风啊?”挣扎着站了起来,闻了闻自己身上,啧,还是洗完澡再睡吧。说完,进卧室拿了睡衣又转身进了浴室。不一会儿,门内传来阵阵水声。

“真是邋遢!”本应在楼下的西装男子突兀地出现在了思佳的厨房里,看着水槽里的餐盘直皱眉头。他是赶在思佳关窗之前进来的,一直藏在最角落的窗帘后,将她不雅的睡姿,单脚跳着做饭的样子,又哭又笑的样子全看在眼里。本想趁她熟睡转移到空间更广阔的厨房里,没想到她的警觉性竟然如此高,一点风吹草动都感觉得到。他对她是越来越好奇了。

第二天是周六,思佳赖了会床还是半睁着双眼起了床,做了两个培根三明治配上自己煮的奶茶,听着早间新闻用完了早餐就急急出了门。回“向日葵之家”看望孩子们是思佳每个周六的固定活动。“向日葵之家”是一所孤儿院,建院于民国时期,曾经在上海也是小有名气的。十几年前发生了童工丑闻之后,声望大不如前。思佳十六岁上大学就独立出来,勤工俭学再加上还算可观的奖学金,还算能勉强支撑学费和生活费。就算这样,她还是经常抽空回去帮忙带带孩子,给果树松松土。参加工作以后,她每个月都会送些衣物、学习用具之类的,几乎每个周六都会去做义工。这些年“向日葵之家”人事调动频繁,只有从小将他们带大的玉琴阿姨始终都留在那,守护着这个国际大都市里一代又一代可怜的孩童。

“糖糖,你来了。”玉琴阿姨像往常一样远远地站在孤儿院门前的大榕树下等着她,脸上永远都是慈爱的微笑,只是,不知不觉,一头青丝已经夹杂着好些白发,刺得思佳心里一痛。糖糖是思佳的小名,只有亲密的人才知道的称呼。只是这个称呼已经成为思佳心里最结实的一个伤疤,不会自然剥落也不能动手去揭开,所以叶椰现在已经不会这样叫她了。玉琴阿姨并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思佳也并不想告诉她徒增她的烦恼,虽然每听一次心里就会隐隐作痛,她还是朝她摆摆手,大笑着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玉琴阿姨,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出来等我。”

“好好好,下次不会了。”玉琴连连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拉着她的手向里走。

“你每次都这么说,下次还不是又这样!”思佳娇嗔道,边往里走还边打哈欠。

“怎么了,熬夜了?”玉琴立刻关心问道。

“没有啦。”思佳含糊道,拉着她向不远处正在玩滑滑梯的孩子们走去。昨晚睡得很早,却怎么都睡不着,不知为何,从机场出来后她就有一种被人跟踪的感觉。起来又检查了一遍所有的门窗,都锁得好好的,连窗帘都掩得满满当当。拍了自己一下,真是越来越疑神疑鬼了。

“你呀,这么大了多不知道照顾自己。”玉琴忍不住念叨她,“早上打电话说腿伤了,把我吓一跳。”

“不提前跟你说一声,你看到又会大惊小怪。现在你看,一点破皮而已,今天都不怎么疼了……”

“糖糖姐姐来了!”一个穿着明黄色T恤的男童指着思佳兴奋道。

“糖糖姐姐,糖糖姐姐……”正在玩闹的孩子蜂拥而至,将思佳和玉琴围在了中间。软糯糯的童音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柔了起来。

“来,立正,站好!”思佳轻咳一声,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在思佳和玉琴身前站好,乖巧得让人心疼。当然,也有几个调皮的踮起脚尖捂着嘴巴偷笑。“嗯,谁能告诉姐姐,刚才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了?”

“我知道!”刚才那个穿着明黄色T恤的男童高高地举起了小手。

“好,元元。”思佳过去将男童抱了起来,捏着他肉乎乎的小脸道,“你来告诉姐姐。”

“就是小牧啦,他刚才说他长大以后要和糖糖姐姐你结婚。糖糖姐姐,你会做小牧的新娘子吗?”元元看着思佳认真问道,思佳却如失了神般,元元推了推她都没有回应,“姐姐,姐姐。”

“糖糖……”玉琴也出声叫她。

思佳这才回过身来,忙笑着对前面满脸通红的小牧道:“可以啊,小牧要赶快长大哦。”

“嗯……”小牧却并不满意,嘟着嘴道,“小牧今年都5岁了,已经长大了。”

“是吗?”思佳扑哧一声笑了,摸着他短短的有些刺手的头发道,“可是,你要多吃点饭,长得比糖糖姐姐还要高才可以哦。”

“是哦,小白老师的老公都比小白老师高,小牧也要比糖糖姐姐更高才行。”小牧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眼神中满是认真。那认真的眼神是那么地似曾相识……当年,也是在这个地方,也有那么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说,糖糖,长大后,我要你做我的新娘子!

“好了,姐姐带了面粉和青菜、猪肉来,我们一起做饺子好不好?”

“好!”孩子们齐声道,跟着思佳和玉琴朝里走去。

“小棉花,怎么了?”走了两步,思佳发现一个小女孩没有跟上来,直直地盯着一个地方瞧,忙退回去问她。

小棉花转过身来看了看她,高兴地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道:“那里有个戴着墨镜的哥哥,长得比电视上的大明星都好看呢。”思佳朝那看了过去,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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