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圆,皎洁,文静,泼洒着和蔼的光。你高兴,它也高兴,你惆怅,它也跟着惆怅,它总是那么善解人意。王简在楼顶上,吹着笛子,也不知自己吹的那个曲子,想哪儿,就吹哪儿,月亮的表情也就跟着笛声变幻莫测了。王简就这么吹着笛子,欣赏着月亮。月亮上有亮的部分,也有暗的部分,暗的部分看着,看着就有了眉毛,有了眼睛,有了鼻梁,还有微高的颧骨,有了薄薄的,带着笑的唇,越来越眼熟,越来越像诗雨。本来是一个欢快的曲子被吹的凄凄楚楚。这时,一片愁云飘了来,把月亮挡了。
王简收了笛子,不吹了!
回了屋,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躺到了床上。电视频道换了一圈,都是合家团圆的内容,大同小异。对于一个孤独而又经不起寂寞的人来说,是最经不起节日折磨的。电视机上翻来覆去的字眼,更像是嘲讽。遥控一摁,电视一关,更沉寂了。家徒四壁,躺也躺不安稳了。索性起来,点了一支烟在地上转来转去。烟花在窗外一片一片的灿烂着,王简拉上了窗帘,见笔还在砚台里泡着,王简拽了起来,在雪白的墙上一挥而就:
烟花绚间逝,
风过月朦胧。
凄凄十五夜,
暮色似永存。
爽呀!还有比这更爽的吗?王简一笑,欣赏起自己的字来。顺手从桌子上拿来半杯喝剩的白酒,也灌了下去。酒已放了半天,已跑了酒味儿,干辣辣的从嗓子穿过,呛出两眼泪来,爽,更爽了。
“酷!太酷了,唐伯虎也没你酷!”
王简一听知道是芷菲,笑着说:“过奖了!”
突然一想,妈呀!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丝不挂着。而芷菲一直在看着,王简不知所措了。更让王简受不了的是芷菲好像并没有走的意思!
芷菲说:“别动,让我看看!”
“看……看……看什么?”
王简心想,这丫头又不正常了。一机灵,蹦到床上盖了被子,然后是两人狂笑。
两人笑够了,芷菲墨里兑了水,墨分了清重,拿起笔来画了。也就是寥寥几笔下来,墙上就好看了,有了山,有了水,有了石头,有了树木。
王简是拍手叫绝,太神奇了。芷菲说:“才哪到哪呀!你就好好躺着欣赏吧。”芷菲又从自己屋拿了颜料,拖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来。
渐渐的山峰好像有了棱角,树木好像有了叶子,石头上好像有了石苔,天空中好像有了月亮。活脱脱一幅山水若隐若现的就在眼前了。这个过程太美妙了!王简有些激动,说:“我要抽支烟!好好的欣赏一下!”芷菲说:“给我也点上一支!”芷菲用手一摸,墨迹已半干,调了色又渲染了一下,一幅夜景就活灵活现了。不是他踹碎的那面镜子上的松鹤图那样,分不清是太阳还是月亮!
芷菲抽了一口烟,说:“有失水准,墨吸的太快了!”
王简要不是没穿着衣服,早激动的蹦起来了。芷菲呆呆的看了一阵儿,一支烟抽完,向往常一样,一伸手说:“起驾!”王简说:“先给朕更衣吧!”
芷菲一看表,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笑了笑说:“不和你玩了,还更什么衣呀!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