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坏了,以为这种毒液是极其致命的,所以赶快跑到了海边清洗伤口。伤口不大,也没有多少血流出,不过我向伤口挤压,使之挤出了一些血,我觉得这样快速将伤口的血挤出来可以避免毒液流向我的全身,造成不测。我可不想在到达这样一个让我大开眼界的岛屿没几分钟后就一命呜呼了。但这种毒液对我影响并不大,可能是用来捕捉一些小型猎物用的,对自卫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我不情愿的亲自测试了一下毒液的强度。再加上我处理伤口的方法得当,没有酿成大错。我用海水清洗伤口,这或多或少可以让氯化钠抑制一下毒分。
能有毒液的哺乳动物不多,可它应该就隶属于这一纲,所以我初步认定它们是由食虫目进化而来的单独一目动物,我暂且就管它叫“鼻行目动物”,或简称“鼻行兽”。应该不只有这一种,所以我管这第一个发现的种类称作“小鼠兽”,因为它孱小的身体和比如耳朵、眼睛等器官跟老鼠很神似。在它的祖先食虫目(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动物中,就有在哺乳动物中很少见的带毒液的动物,比如鼩鼱的唾液中就含有毒性,为的是捕猎,我认为小鼠兽也是这样,属于麻醉性毒液。另外还有一种原始的卵生哺乳动物,单孔目的鸭嘴兽,在雄性的脚掌上有毒钩。我之前说过,鸭嘴兽跟它的处境可能很相似,或许它们都是由于这样独立的生活环境才造就了这种原始的特点。不过我要提前声明一点,鼻行目动物毒液不分雌雄,这点与鸭嘴兽不同。
那载我的船是在11月下旬(具体不知几日)的一天,上午10点左右吧,遇上风暴的,再经过我那大半天的挣扎,这时已经是下午了。我已两三天没有吃饭了,鬼子经常是一连数天不给提供饭食,就算是提供了,连粗茶淡饭都算不上,更别谈吃饱的问题了。所以说再经过这么一折腾,我可以说是精疲力尽了,有快要饿昏了的感觉。我现在先不观察小鼠兽了,还是想办法弄些吃的,想想自己该怎样生活下去,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不知是我运气好还是一种必然,我在这样窘迫的情况之下还能有所惊喜,这使我感到欣慰,有了继续拼搏的动力,或许在日后,还有奇迹发生,还会惊喜连连。我一直这样乐观地想着。
现在海水即将退潮,沙滩上一会有留下来的海螺、贝类等软体动物,我可以先吃它们。不过这些动物可不能生吃,它们体内很可能存在寄生虫、细菌等有害生物,这对我来说是不能冒险直接吃的,现在我最不愿意得的病就是食物中毒,我将无药可救。
于是我得先取火,烤熟了吃。我已是陷入了一个原始人的境地,所以取火方法也是最为原始的一种——钻木取火。火一可以给我带来熟食,还可以给我带来温暖(现在已是冬天,这已经很冷,估计有10摄氏度左右吧。看它所处在的经纬度,这应该属于亚热带气候,夏季炎热干燥,冬季较为温暖且多雨),三就是帮我驱赶能吃了我的掠食动物,虽然我不清楚这岛上是否有这种习性的动物,而我还是保险为见吧。因为动物都害怕火焰,这再正确不过了。
想要钻木取火,就得找到木材。我看到在沙滩的深处,有蓊然连天的树丛,这是为我天然准备的。由于我很善于爬树,所以上树取树枝很是轻松。我现在觉得,我小时在玩的时候练就的能力,现如今却派上大用场了,或许我注定要经历这些。
不料,这一上树,我又有惊奇发现。
我在树上看到了另一种“鼻行兽”,不过虽然它的鼻子特别,但它却是用四肢行走的,而鼻子对于它们应该是也有用处。它们是树栖群居动物,一棵树上就有十只左右,不过它们的体型很小巧,大概跟一只松鼠一样大。它们的尾巴并不发达,所以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我可以边取树冠上的展伸开的树枝,一边观察它们,这一点不耽误时间。眼下要天黑了,我必须会充分利用时间才行。它们对我也很友善,对我一个不速之客并没有表现出恐慌、暴动、要走为上的心态,依然泰然自得的吃它们的食物,我们各干其事。它们长着棕色的绒毛,小而圆的耳朵,小黑珠似的眼睛,短细的尾巴,更为奇妙的是,它们长着像大象一样的鼻子。
这是什么树我不清楚,我从来没见过,可能是这岛上特有品种吧。树上结有黑色的果实,我见那些小动物们用它那鼻子将这果实摘下来,这一点举动神似大象,所以它鼻子的作用就在此,有需求就有进化,它的需求跟大象一样,所以也就进化出了如出一辙的鼻子。看来,这岛上的生物生活中都缺不了鼻子。因为它们体态像大象,所以以后我就称它为“象鼻兽”了;虽不用鼻子走路,但它的鼻子依然发达且很有用处,只是和用鼻子走路的鼻行兽由于需求不用,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进化路,我就也将它纳入鼻行目吧。
它们的社会体系跟猴子差不多,应该有一个雄性“首领”,各个个体都有不同的地位,而雌兽基本就起繁育后代的作用。
我见它们吃那果实,我认为没有毒性,所以也想尝试一下,我现在的食物短缺,尤其是水分摄入量明显不足,所以我急需这样的水果滋润我干枯的身躯。
我不知这里是否有淡水,如果有的话,也只是一些天然的积水区,由雨水汇集而成,至于地下水,估计是不可能有的,因为这的海拔很低,往下挖只能是咸水。暂且就用水果代替水吧。我摘了一些,拿下去洗干净了再吃。
我取了不少树枝,不过这棵树有5米高,枝叶稠密,不至于对它和象鼻兽造成明显的影响。只不过,我要钻木取火就必须有可用来钻的大木块,不过我现在没有工具,就连最小的树也砍不动,所以我只好直接在树干上钻。
我先把结实的树枝一端削成尖头,再在要钻的树干上凿一个小凹槽,把带尖头的树枝放进去钻火。想要把木材做成我要的形态,就得需要些边缘锋利的岩石来削、凿。我得再深入一些,到岛屿内部寻找我需要的石头。我心中祈祷不要因此遇上大型掠食动物,我毫无还击之力。不过野兽没碰到,却遇上了第三种“鼻行目动物”。
这里满是大小不一的碎石,正合我意。不过植物的枝条长满了这区域里,让我寸步难行。正在我蹲着挑拣石块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挖土的声音。我的好奇心又被召唤起来了,过去看个究竟。
只见这是一种全身褐色的动物,同样用四肢走路。而用来挖土的则是又长又粗壮的鼻子!它看起来像是一只田鼠,或其他啮齿动物。它其实也是属于“鼻行目”这个大家庭中的,它的鼻子不可或缺。这个动作像是猪在拱土一样,它现在刚刚开始干,还没有进入洞中。长着两个出气孔的鼻子正上方是粉红色的,不管是用途还是长相,它的鼻子真是像是猪鼻子,而它则像是长着猪鼻的田鼠。用四肢走路的“鼻行目”都没有带毒钩的尾巴,反而毫无作用,“猪鼻兽”也是这样。它应该是一种居无定所的地洞栖动物,可能是跟随它的猎物而迁徙。我认为它们是食虫目进化而来,食性跟食虫目动物应该也是差不多,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而我现在对之前的看法有所动摇了,这岛上的生物只有小鼠兽是用鼻子走路的吗?而其他动物则都是正常行走?它们这一类动物还能被称作“鼻行目”吗?一个又一个大大的问号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不过我之后的发现证明,小鼠兽绝不是特列,而用鼻子走路的动物要比不用鼻子走路的动物多一些。
我选了几块石块之后,就着手修善木材了。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一条树枝、一棵树的树干上用边缘锐利的岩石削、凿成了我心仪的形态。我迫不及待地开始在树下钻火,几十分钟后,我的耐心、恒心、意志力有了回报!尖头的树枝上冒出了生命的烟火!然后我就点燃了一部分木材,一部分备用,篝火燃烧了起来!我当时感觉到,火焰比黄金还要璀璨!我生命在明亮的生命之火的照耀下燃起了曙光!
我自从被日军抓获后,就一直穿着一件当时的衬衣,单薄的衣服抵不住严寒(在东北10月底就是冬天了),现在我终于又感受到了温暖的感觉,这真是天底下最惬意的享受。不过我不能就此罢手,征途才刚刚开始而已。
现在天快黑了,海水退去了它对土地的冲刷,留下来的是对于我来说如同黄金一样珍贵的东西——可食的海螺、贝类等软体动物。不过趁海水还未完全退去,我将那黑色水果用海水洗净之后食用。在摘下来的时候,从破裂的柄中流出了一些晶莹清澈的汁液,我认为这是一种含丰富水分的水果,这是我正需要的。剥开皮,看到如同透明玻璃一样的果肉,中心镶嵌着一团种子,如同工艺品一样精致。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惊叹,令我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然的力量不可替代,不可设想,无与伦比的,是谁也不所及的。吃到嘴里,就像西方小孩吃的果冻一样的口感,入口即化,包涵着无限的琼汁。
吃完这种“果冻果”以后,我开始寻觅一些软体动物当其他食品。这时,我发现有一只动物正在一块海边岩石上吃着海螺。
它身体是淡蓝色的,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尾巴卷曲着,有毒钩;身体比较胖圆,而也是头朝下用鼻子“站立”的。它有一根鼻子,分为两节,看起来没有什么肌肉组织,只是一层皮包着骨架;中间的关节能使鼻子弯曲,就像人的腿上膝盖的作用一样;为了能使一根鼻子“站”的更稳,它的下半部鼻子是横贴在岩石上的,上半部鼻子直竖着。
发现了它后,我就有了“小鼠兽不是特例”的证据,因为它不但用鼻子支撑身体和小鼠兽相同,而且也有可抓握的前肢——它正用前肢抓着海螺吃呢。这让我看到了这种动物是如何利用前肢的,凡是长着这样前肢的鼻行兽都应该是这么用前肢的。而关于“折鼻兽”的后肢,也显然,已经不用而退化了。至于它为什么在岩石上进餐,可能是出于自卫的目的吧,站得高看得远,因为它身材娇小,不得不利用一下自然给它的可利用条件——岩石。
它应该是用“跳”的方式行动的,首先跳到一个食物旁边,然后将它拿起,再到岩石上享受美味,我推断是这样的。它的生活真是惬意,弄食物得来全不费功夫,不像我还得至少把食物处理妥当之后才能吃,在这种情况下,我为完成这些事已殚精竭力了。而这小东西还跟我抢宝贵的食物,真是重重都有压力啊。不过自然面前“物物平等”,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生存的权利,这里没有反自然的力量去剥夺生命,也就是公平竞争吧。但是,看起来它的食量很小(也就是说可能新陈代谢很慢,就像食蚁兽和树懒一样,都是因为吃的食物量少或食物没有营养才进化出那种状态的),很快吃完一个海螺就罢休了,在它身上看不到贪得无厌的罪习(我确信它只吃了这一个海螺,因为在这之前在这个大岩石上没有它,它是刚来到不久,只是我正在聚精会神地做自己的事,在它捡到海螺跳到岩石上时,我才注意到它)。
它吃完后“闭目养神”,像是在休息,所以我走了过去,看它会有什么反应。它的听觉真不错,因为它当时正闭着眼睛,看是看不到我,仅能凭借听力觉察周围的一切动静。它对自己的这个能力很自信,才敢在空阔的地方休息。它一定是有巢穴的,岩石不是它的家。它听见了我的到来,极为迅速的逃之夭夭了。真是一个警惕性极强的小动物,与之前我见过的那些动物对我的反应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