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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龙的密语

“呃,我想我有些猜出来了,但我祈祷这不是真的。”哈利干巴巴的说。

那个声音还在笑,“岩洞”继续摇晃,“你很聪明,而且勇敢。我还以为你也许会吓坏。”

“事实上我的确被吓坏了。”哈利脸色十分苍白,“虽然直接了些,不怎么礼貌,但能否请问,你——是什么?哦,我的意思是……”

“哈哈——”笑声打断了他的话,“有趣的小家伙,已经多少年没有人与我这么说话了。相比起这个,你不希望先从我的嘴巴里出去吗?”

“如果可以的话。”哈利真心回答。

“当然,尤其是在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的情况下。”

紧接,便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然后,一阵强有力的风刮过,比之前他所遇到的任何一阵风都猛烈。忽然,哈利大叫着,被飓风卷了起来。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哈利醒过来,险些被刺目的白晃的睁不开眼。他用手臂支持着站起来,眯着眼睛打量四周。

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冰与雪覆盖着大陆,只是不再有风,天空也万里无云。大量的尘烟与浓浓的雾气笼罩着四周,火山活动的声音震耳欲聋,熔岩及碎屑间断的不停喷出。最神奇的却是那片熔岩湖。暗红色带着金丝的水面,一眼望不到边际,却平静的像一面镜子,掀不起一丝波纹。阳光折射之下,散发着夺人心魄的柔和光芒。

虽然如此,他却敢肯定,这湖的温度绝对高到能把肉在瞬间煮熟——只看湖底那些火山喷落出的暗金色矿石缓慢的滚动便可得知。

“小家伙,感觉如何?”

哈利吓了一跳,迅速向四周看去,“嗯,多谢,感觉好多了,十分感谢您能帮助我出来。”周围只有一望无际的白银,“嗯,不知我能否知道……我是在与谁对话?”

一段时间的沉静,忽然,天空暗了下来,一道金红色的闪电伴着雷鸣划破天际,夹着风啸雪雹,像是要撕裂天地。地底下传来低沉的轰鸣,大地颤抖起来,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

哈利勉强保持着平衡不至摔倒,当看到那如镜的湖面,顿时瞪大了双眼。

“我的天……”

他张大了嘴,感觉到自己每一根汗毛孔都在急速收缩。

暗红的水面变得波涛汹涌,一个巨大的无法想象的黑影自湖面上立了起来,他原本以为那是卷起的巨浪,但随后,那飞向半空的身躯及高高扬起的翼让他惊讶的无法再言语。

龙!那是一条与他所知道的全然不符的巨龙!

在霍格沃茨的学习期间,哈利曾见到过一些龙,甚至与它们交锋。而在成年后的岁月中,他对它们又不断有了深一步的了解。虽然比不上专门进行龙类方面研究的查理?韦斯莱,不过他觉得自觉多少也算的上是有些见识。

但显然,眼前的这条龙已经超出了他所认识的范围,是完全脱离了巫师界常识的存在。他甚至想不到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表达这条巨龙的不可思议。

或许不改管它叫做“Dragons”,它应该是“Seraphim”!(注Dragons,西方普通意义上的龙,被喻为邪恶怪物,外表类似巨大的蜥蜴,长着翅膀,身上有磷,拖着一条长长的蛇尾,能够从嘴中喷火(具体外貌特征可详见《哈利·波特与火焰杯》Seraphim,古希伯莱语中的大蟒,就是Seraph的复数,也有说法是加上一个有“火焰”或“燃烧”等等意思的词尾。拥有四肢与六个由火焰组成的翼,在西方文明中各个方面、本质、含义、特征都最接近中国本土龙的概念。)

它与普通意义上的龙有着无法忽视的区别。那又粗又长的脖颈连着的是长着银白色角的头,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眼睛充满了智慧与危险,尖锐而锋利的牙齿让哈利一想到他曾与其毫无间隙的接触,便不由的全身汗毛竖立。

完美的肌肉被青红色,富有明亮光泽的鳞片所覆盖,与骨骼形成绝对优雅的曲线。强而有力的四肢支撑着庞大而健壮的身躯,坚硬而锋利的爪子紧紧抓握进地面。而后面那条粗大的尾巴,毫无疑问,它可以一下子撞毁一座小山。而最重要的是,这条龙竟然有六翼!

是的,六翼,就像早期古希伯莱语中描述的那样,由火焰组成的翼,犹如太阳般的耀眼。配合着那一身青红色的鳞片,在不知何时已经平静下来的天空里,呈现出流光溢彩的色泽。

哈利瞪大眼,呆呆的望着眼前这条似乎应该是跳出世界存在的龙,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不单是指体型上的巨大差异,更多的是对方所散发出的那种压倒性的强大气势及魔力。

“小家伙,你本不应该到这儿来。”那条龙开口了,声音依旧是在哈利脑海中直接响起。同时,像是为了表示一种亲近,它俯下身,弯下长长的脖颈,看着相比起自己要显得瘦矮过头的哈利。

是它一直在与他说话?!用的还是纯正的伦敦腔的英语?!哦,见鬼,他不是一直在做梦吧?!

“呃……我,我很抱歉打扰了你。”努力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排出脑外,哈利小心的回答,“其实是因为这段日子以来在这块大陆上失踪了不少巫师,而我则是前来搞清情况。嗯,事实上,在我来的路上我已经找到了那些失踪的巫师——不过却都冻成了冰雕。”难得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准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龙沉默了一下,“看了是我在这里休息时惹出的麻烦。”

“嗯,也许……”哈利努力向上抬头,看着它,抱着一线希望,“你有办法救他们吗?”

“当然。”龙极为优雅的点点头,“我所引起的事故,也是我的责任。”

“再次感谢。”哈利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接着才意识到什么,“呃,能请问这是哪里?似乎与我所知的的罗斯岛及埃里伯斯火山并不太一样。”

“这里是我创造出的世界,在埃里伯斯火山内。”

“哦,梅林——”哈利倒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我们在火山的内部?”

“是的,”龙扬起了其中的一对翅膀,“不过不用担心,这里有我所布下的魔法阵,火山的威力伤害不了你。”

“谢谢。”哈利涩涩的说,“那请问,我怎么才能回去?”

“我会送你回去,同时我也要离开了。放心,这里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不过——”龙停顿了一下,弯下颈部,似乎想要尽可能的看清哈利,“在这之前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以答谢你对我的帮助。”

“帮助?”哈利疑惑的眨眨眼,“嗯,那个,很抱歉,我不知道我帮助了你什么?”

“梓果的籽,卡在我的牙缝中已有三百年,一直让我痛不欲生,食不下咽,甚至无法言语。实际上我会停留在这个时刻,也是因为那它的突然发作。”

“梓果的籽?哦,你是说——那块古怪的晶石?!”

“是的,”龙巨大的头部上下摇动,哈利将其理解为点头,“感谢你帮我将它弄了出来。”

“啊,举手之劳而已,这并不算什么。”

“不,”龙平静的说,出口的话却不容置疑,“你帮助了我,这很重要。因此按照我们太古龙的原则,我必须要答谢你。”

“呃,好吧,如果你坚持——那么,直接将我及那些巫师送回家,这个怎么样?”

“有趣的小家伙,你是在敷衍我。要知道,太古龙许诺的愿望曾是多少生物梦寐以求也无法得到的。何况——如今在‘这个世界’太古龙已经不复存在。”

没有理解“这个世界”的意思,哈利耸耸肩,“因为我并没有什么愿望。就算有,愿望那种东西,不是也应该靠自己的努力来实现吗?”

“……你很不同一般,难得的,我对你产生了点兴趣。”顿了一下,龙轻轻的低语,“好吧,站在那里不要动,让我来看看。”

它刚一说完,哈利便看到柔和的红色光芒将自己包围,随后一股暖流自头顶流下,舒适而缓慢,遍布全身。

“以你们人类而言,你的人生算得上是了不起的经历……”当哈利还享受着那股暖流的包围时,龙的声音响起,“精灵?想不到你能与一向淡漠,与世无争的精灵相处愉快。哦,你竟然同时还是个潜行者?据我所知早在一千年前人类的潜行者就差不多失传了……”

哈利惊讶的看着龙,金色的光芒在它的眼中流转。

“有硝烟的味道,那是战争——是的,似乎你们人类永远脱离不了战争,几千年前如此,几千年后依旧如此。”

哈利脸上一红,却没有说话。

“然后——战争结束了,而你似乎也迷失了自己,内心一直沉浸在懊悔。”

“我没有——”几乎是立刻的,哈利大声反驳。

“是吗?你这么认为?”龙的声音有点像是叹息,“你一直在为小天狼星、莱姆斯、阿不思等人的死感到自责,认为如果不是你的疏忽,他们不会丢掉性命。你觉得,你——是活下来的男孩,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是你活着的责任——”

“不,我——”

“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你为自己长久以来一直误会他,甚至直到最后他死,也没能说过一句感谢的话而悔恨。”

“请你不要再——”

同样的,不等哈利表示什么,龙继续说下去,“因此战后你变得茫然无措,似乎丢失了人生的目标,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所以你开始游走在世界各地——”

“我——”

“好了,你叫哈利·詹姆·波特是吗?我已经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了。虽然这有些违反规定,不过我想并不要紧——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哈利疑惑的睁大眼,但还没有来得及发问,便看见一圈奇怪的金色符号跳跃而欢快的从扭曲,被撕破的空间缝隙中蹦了出来。它们以一定的频率旋转着,渐渐加快速度,围绕住他,越来越紧,组成了一个像是魔法阵的图形。

“这是什么?我说,哦——”一声大叫,毫无防备的,哈利被卷入了由这圈金色符号所引起的漩涡。龙说了句什么,只是还没等他听明白,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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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哈利!”

“嘘,闭嘴,你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

模糊间他意识到有人在说话,听声音——似乎像是赫敏和罗恩,只是更加清脆,就像他们还在霍格沃茨上学时的那种腔调。那么,是说他回到家了吗?被那条巨龙送了回来。

哈利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想要看清周围,然而双眼似乎失去了焦距,看到的是模糊一片。

这是怎么会是?

他头脑发晕,双臂支撑着坐了起来,随后感觉有人将什么东西架在了他的鼻梁上,眼前顿时清晰起来。

眼镜?他记得自他从学校毕业后便没再戴过这玩意儿。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赫敏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利有点不适的扶着鼻梁上的眼镜,慢慢转过身,然后——他看见了什么?!服用了减龄剂的赫敏与罗恩?!

“你们怎么——”

“了不起的波特先生醒了?太好了,既然如此,立即给我把这瓶魔药灌下去,为了你的愚蠢,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没有等他做出反应,低沉而轻蔑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用那种令人不愉快的腔调。但哈利相信,他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他全身变的僵硬,艰难的调转头,果然看到那个原本已经死去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确定的,他叫了出来,带着满是刺痛与不敢相信的音腔。

一瞬间,空气像是静止住。随后,两声抽气先后响起,紧跟着的是斯内普厌恶而愤怒的吼叫,“是谁允许你直呼教授的名字,一点礼貌也没有吗,波特先生!目无师长,格兰芬多扣十分!”

“我——这是——”

不等他反应,斯内普将装有魔药的瓶子粗鲁的塞入他手里,“药我已经送到,那么,再见!”

“等——”慌乱的,哈利想要起身,却被赫敏和罗恩阻止。

罗恩一脸的敬佩,“哦,哈利,你竟然直呼了那个老蝙蝠的名字,你——

“罗恩,你不该给教授起外号。”赫敏打断他,“而且,你应该小点声,你吵到了哈利,他还没有从打击中完全恢复。”

“等等,等等——”哈利抱着头,紧紧的皱褶双眉,“谁能,谁能先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他碧绿的双眼看着缩小了至少十岁以上的两位好友,一眨不眨。

“什么为什么?”赫敏及罗恩愣住了,对看一眼,罗恩试探的出声,“哈利,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不是迷宫里发生的那些让你又感到难过,不舒服?”

“迷宫?”像是抓住了什么。

“对,三强争霸赛中的最后一项。不是你冒着生命的危险,带着塞得里克的尸体出来,告诉大家神——”罗恩哆嗦了一下,压低声音,“告诉大家神秘人回来了吗。虽然目前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但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带着小天狼星他们去商量对策。我想过两天,学期结束的典礼上,他就会有什么指示。然后——”

“探访时间结束,可爱的姑娘、小伙们,你们必须离开了。病人需要休息。”没有说完,庞佛雷夫人突然出现,强制性的,将不情愿的赫敏及罗恩推出房间,“那么,亲爱的,好好睡,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好的,谢谢。”哈利木然的点点头,随后屋子里恢复了宁静。

他躺在床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脑中一片混乱。

西弗勒斯——三强争霸赛——塞得里克的尸体——

“——我将送你回到那个分岔的时间口。把握自己的命运,你将有再一次补救的机会,这是我对你的答谢——”

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哈利猛的从床上直立起身子,抬头看向窗边挂着的那本日历,最上头赫然标着——19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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