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时间快到的时候,各堂的执事长老们纷纷从偏厅走入议事厅,来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原来就在厅里的顺位能力者也纷纷落座。一时间,议事厅内鸦雀无声……
“家主大人到……”雄浑悠长的声音在议事厅门外响起——声音强化系的实际实用……世家的奢华体现在点点滴滴的方面……执事长者和顺位能力者全体起立,微俯身体,包括刑堂和监堂的两位长老——虽说家主大人管不大到他们两个,但面子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面白无须的家主大人缓缓地人群中向着主案走着,同时还徐徐环视着周围那些或紧张、或谦卑的面孔。虽然他一直很自律,要求自己的心境时刻保持平静,避免因情绪波动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和决策。但他每次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小小地允许自己放纵一下,这种莫名的颤动感总是提醒自己要牢牢把握住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权势真是毒药呀……
终于走完了不算长的路的家主大人在位于议事厅正北方的主案后边落座了……主案后边有两个座位,家主大人坐的是右侧的位置,左侧的位置是虚设给战堂堂主大人的。虽然不是真正的一把手儿,但家主大人明白以自己的战斗能力来说,现在的位置已经是他能爬到的最高位置了,所以他还是可以接受的,唯一有些不爽的就是位于主案左右两侧的刑堂和监堂长老了……
“坐!”
家主大人发话了,那些个保持着微俯身子的长老和顺位能力者们微不可查的出了口气,慢慢落座——这个时候可不能发出声音,一是显得没有上位世家的素质,二是有可能会面临家主大人的愤怒……
在主案的正前方低了一个台阶的平台上,左右两侧各有四个桌子,上面摆放的茶具、香炉,是给各堂执事长老就座的位置。左侧依次为供奉堂、银堂、鹰堂和卫堂,右侧依次为宗事堂、外事堂、工事堂和余事堂,他们的后方还有一些空的座椅,那是在开扩大会议时,各堂副执事的位置,不过今天他们没有参加……
下方又低了一个台阶的平台上,左右两侧是一排排的座椅,各个顺位者按左一、右一、左二、右二的顺序依次落座,第一排坐满后,再依次坐第二排——整体议事厅共分了四个层级,最后一个层级是给那些个在堂口任职重要岗位的人座的,不过今天也没参加。台阶不是很高,即表明了层级关系,又不会使得家主大人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今天请大家过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听听第九顺位的森坚此次参加会战的经历。”看了一眼下方正襟危坐的众人,家主大人抛出了今天的会议主题。
“森坚,你先来说说吧!”
金发小子到这时才知道,原来今天的会议主题居然是自己,不过在短暂的惊诧后,他有些激动地走到了中间,向上方的家主大人和各位长老行了一个标准的上位礼节。
“家主大人、各位长老万安。这次会战我是被分配在本领的强化系第三十七小队。因同队的队长破犀有很重要的原因要活过此次会战,所以……”
我们的森坚少爷开始了此次会战的描述,因为这次不是单独向家主大人汇报,所以他“稍稍”加了一些修饰和自己的判断……如:
“……从破犀的表现上来看,我认为他应该具有很强的能力,所以我才概述了我的能力,希望据以拉拢他……”
“……事实上,从破犀对待朱荣的态度来说,说明我对他出身的判断是正确的……”
“……秦唐在听到破犀能力类型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惊讶表情时间长了一点儿,所以我判断他的能力应该不像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
“……决斗的结果证实了我的判断,但这里有一个失误,就是我没有判断出以前秦唐没有参加过决斗……”
当然不能总是夸自己,偶尔还要放一些不是太要紧的环节表现出自己的不足之处……看来我们的森坚少爷对于如何在上位者面前更好地表现自己这方面,具备一定的水平……
一时之间,议事厅内只剩下金发小子娓娓道来的声音。家主大人因为已经听过一遍了,所以有机会分心观察一下下面众人的表情。自己边儿上的两个家伙只是低眉顺眼地坐着,看不出表情;各位长老都是一幅认真倾听的样子,估计是想从森坚的话语中找出自己的今天开会的真正目的,不要在一会被问到时无所适从;各个顺位者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有不屑的、有轻蔑的、有兴奋的、有无所谓的……
“……以上就是我此次会战的经历。”金发小子结束自己发言的同时,家主大人也结束了自己的观察行为。
“嗯,各位长老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这是个惯例,以保障各位有权参与做决定的人都清楚地了解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随着家主大人扫视的目光,各位长老纷纷摇头表示没有了。除了……
“森坚少爷,我有一个问题想知道。”外事堂长老冬玉发话了,本来她是打定主意在第一次会议时,只是做个好听众,不主动发言的,但她本能地讨厌不能了解一切信息的感觉。这次会议因为事先没有任何信息,本来她就有点儿别扭,现在金发小子的发言中她又有了这种感觉,所以不由自主地发问了……一时间房间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请问,尊敬的冬玉长老。”金发小子也有些小惊讶——自己已经描述了很清楚了呀,将一个判断准确、决策迅速、运气超好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了呀!不过还是行了个上位礼节后礼貌地回话了……
“混战一事,除了主持会战的寒家外,所有其它参战的世家都只是看到了结果,而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和过程,是吧?”冬玉说出了她的疑问,从这点上来看,她能成为外事堂长老绝非侥幸……
“是的!尊敬的冬玉长老。”
“是这样……我没问题了!”冬玉应了一句后,做出了深思状……
“怎么?外事堂长老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家主大人本来有些黯淡的眼睛,在听了冬玉的提问后不觉得一亮——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收获!紧接着追问道。
“嗯,是有些问题……不过信息量太少,暂时还没确认……啊!家……家主大人!”陷入深思中的李冬玉习惯性地低喃着,后来才惊醒地发现提问的居然是家主大人,忙不迭地起身行了个上位礼节。
“坐……坐,不用多礼!”家主大人伸手虚空向着她的方向按了几下,示意这位至少目前表现得比其它几位长老出色的她坐下。
“既然没问题了,森坚你就先退下吧!大家说说对此次会战的看法吧!都随便点儿!”看到森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后,家主大人继续着自己会议主持的角色扮演。
大部分长老和顺位能力者还沉寂在冬玉长老提出的问题上,从家主的反应上来看,这个问题应该是提到点子上了,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以那些个没姓氏能力者对待自己这些上位世家的态度来看,好像没什么不对呀!再说了,这帮家伙们要是不搞出来点儿事情,那才叫奇怪呢!
“鹰堂从今天开始会加强对聂云轻和寒千幻的信息收集!”沉寂了一会儿后,面目坚毅,身材高瘦的鹰堂长老李狼顾先发言了,不过那有些阴森的语气令人有些发怵。说完后,这位家族的情报头头儿就恢复正襟危坐的姿势,看样子是不会再发言了。
家主大人有些感觉不好,虽然从鹰堂的角度来说,他已经很出色地主动提出了本来自己想安排给他的任务,但这种对其它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不予理会的态度就有点儿对不起他的长老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