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聪看了一眼,就被她眼中的光芒眩晕,令他不敢直视。她那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嘴唇,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神态,就如是天生的妩媚,让人忍不住想走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
展聪心一震,一股热气从小腹升起,他头脑一热,就有了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他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红衣女子,眼里闪动着兽性迷乱的光芒,此时,他只想将那红衣女子抱在怀里,释放他积蓄多年的激情。红衣女子冷冷的看着他,不动声色,手里却扣着一柄飞刀,只待展聪走近,就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就在这时,一股冰凉的清气从他丹田内慢慢聚集,再慢慢地散向他的七经八脉。原来是他修练太清正气是正宗的内功心法,作用是强身,健体,伏心魔,在关健的时候,起到了关健的作用。转眼间,他就清醒了过来,眼睛也恢复了以往的清明。却发现,他离红衣女子只有一步之遥,心里不由暗道一声:好险!
红衣女子也松了一口气,悄悄的将飞刀放了回去。展聪尴尬的站在红衣女子面前,进当然是不可以的,退也找不到台阶下。他灵机一动,动手解开身上的长袍,红衣女子又紧张起来。展聪脱下长袍,裂嘴一笑说:“姑娘衣服被雨淋湿了,寒夜漫长,容易感染风寒,还请姑娘换下衣服,烤干才穿。”
红衣女子也非常人,她也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若不是有坚定的意志力,没有几个男人能在她面前控制得住自己,她也见到了展聪短短的一瞬间就从迷乱变为清醒,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可以信任的,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展聪递过来的长袍。
展聪微微一笑,说:“姑娘请换衣服,在下到门外去守着,也可以阻拦要进来的人”
“现在深更半夜,哪里还有人来,外面风疾雨狂,你又没穿外衣,出去也会受到风寒的。你还是不要出去了,转过身就可以了。”
展聪想想也是,他脱了长袍,现在只穿着小衣小裤,都是江湖儿女,只要心中坦坦荡荡,出不出去也无所谓,他转过身,说道:“姑娘,请更衣。”
红衣女子扑哧一声笑道:“我更衣了,你可不能偷看哟。”
“姑娘,你请放心,我展聪还不是那种无耻小人。”
“哦,原来你就是南侠展聪,怪不得气宇不凡。”红衣女子说着,就脱下身上的湿衣。
“姑娘认得在下?”听到红女子蟋蟋的脱衣声,展聪忍住想要转过身的冲动:“似乎姑娘不是中原人士吧?”
红衣女子说:“我不认识你,可是我听说过你的大名,我是鞑靼国的三公主,名字叫德德阿尔玛,汉名是胡萝卜花,简称萝卜花。”
这是什么名字啊,这么妩媚,美丽的女子,却叫做萝卜花,太有个性了。展聪忍住笑说道:“萝卜花,你不在你鞑靼国呆着,跑中原来干嘛?”
“我是和我的王兄乌力罕出使明朝的。”萝卜花说:“我衣服换好了,你转过来吧。”
展聪转过身,见萝卜花穿着自己的长袍,她人瘦小长袍又宽大,整个身体就象包裹在长袍里,显得滑稽可笑,展聪不禁莞尔一笑,萝卜花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脸一红,她扭干衣服上的水,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展聪脸上带着笑说:“胡萝卜花,在下还是不明白,你出使明朝,不在使馆里住着,大半夜的跑这荒郊野外来干嘛?”
胡萝卜花眼圈一红,哽咽道:“鞑靼地处塞外,寒冷荒凉,我听说中原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十分的繁华,所以很是向往。本来出使明朝,是怎地么也轮不到我的,是我央求父王,才准许我和王兄一块儿来的,昨晚的宴会上,那个什么狗屁二皇子朱祁钰色迷迷的逼我王兄要与我和亲,我王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不禀告父王,就私自作主,答应了朱祁钰的和亲,可是我不想嫁给那团狗屎,一气之下,就跑了出来,不想下起了大雨,慌不择路,见这庙里闪着火光,才到这里避雨的。”
展聪暗自唏嘘:“那你打算怎么办?”
“直接回鞑靼呗,反正是不会嫁那二皇子的。”胡萝卜花毫无心机,虽然天生妩媚,却又天真烂漫:“展聪,你怎么会在这破庙里呢?”
“一言难尽。”展聪感觉到与胡萝卜花一见如故,他心里的烦恼也正想找人倾诉,于是,他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从他小时候与箐箐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到两人的分别,再到自己到江湖上闯荡,然后又说起此次北上京城,两次去找箐箐未果,是知无不言,言而不尽。说到动情处,两人相对唏嘘。过了许久,展聪说得累了,渐渐的睡了过去,似睡非睡之间,他听胡萝卜花说道:“我若是你,明日直接闯进于府,把事情问过清清楚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也不必在这里独自艾怨。”后面胡萝卜花又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楚,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一觉醒来,见火光已经熄灭,他的长袍胡萝卜花给他披在了身上,胡萝卜花已经不见踪影,想是已经离开中原,回鞑靼去了。
雨早就停了,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展聪胡乱洗了把脸,就觅路欲回京城,他决定今日再去于府,若是那管家还要阻拦,他就硬闯。
围着山绕了一圈,就见到一座占地极广的庄园,这里小河流水,杨柳垂青,庄园里楼台亭阁,错落有致。展聪暗暗点头,这个庄园还不是一般的好。
他正站庄园旁欣赏风景,却听里面一声惊呼“你……”又听“砰”的一声,似乎有人倒地,接着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展聪叫声不好,展开身形,翻墙而入,就看到一个老者胸口插着长剑,躺在血泊里,展聪上前探了探老者的鼻息,老者已无气息,显然是一剑毕命。
展聪正待起声,一个丫环端着茶水,见那老者倒在地上,手上的茶杯哐地摔在地上,接着惊声叫道:“杀人啦!杀人啦!老爷被人杀害啦!”
展聪见墙角人影一闪,知道那人不是凶手,也是知情者,他一跃,就追了下去,刚翻到墙上,一股凌厉的掌风突然击来,那掌力刚猛,展聪不愿硬接,飘身下了墙。一个年约五旬的和尚跟着跳了下来,那和尚双目喷火,悲痛万分,他大喝一声:“奸贼,杀了人行了凶就想跑吗?”说着手中禅杖狠狠朝展聪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