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喝停了雪狼,我从车上下来,看着远方。
那天我在那名青衣男子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朵殷红的曼珠沙华,而这些天我们也正是根据我和印记之间微弱的联系寻找他。而就在刚才,那微妙的感应消失了。
“怎么了?”晴空从车上下来,走到我的旁边问。
“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可是空气中还存留着他的味道,朝着那个方向去了。”我指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说。
“追过去看看吧?”晴空说着就又上了车,我对着跟在后面基本没什么存在感的流耸耸肩,跳上车。
自从上次被我调戏之后流明显的在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看着他这自己跟自己较真的样子,我只能保持安静了,本想以后的路上会比较好玩,可惜现在他见我已经像是老鼠见猫了。
车又开始摇摇晃晃的走,躺在柔软的皮毛上,吃着新鲜的水果,喝着酒无聊透顶。
“啊啊啊……”我不耐烦的打了一个滚,大声的叫了两声,可怜兮兮的问晴空:“你干吗突然要找乾坤塔呢?都丢了几百年的东西了,现在才想要找?”
“现在才要用。”欧阳晴空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依旧是风淡云轻,美的像是谪仙。
“流,为什么我要去追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呢?”我问在角落里盘膝坐着修炼的流。
“因为你现在是无忧宫的宫主,身为我们的王,你需要查清楚你的属下的死亡原因,以及消灭轻视你的敌人,来维持自己作为王的尊严。”流面无表情,恢复了酷酷的样子。
“我不觉得这有辱我的尊严之类。反正一块石头而已,虽然挺漂亮,但是也并非很重要。还有啊,流,如果你以后说话不给点表情的话我会教会你,喜怒哀乐都要学习一下下的啦。”我看着流继续打滚。
流听了我的话明显的一僵,然后闭上眼继续打坐。我无聊到了极点,于是双手一动,一架琴出现,手指一勾一挑,美妙的音符叮叮咚咚的流淌在整个车间,一曲《高山流水》应和着高山流水。
时间就在晴空的风淡云轻,流的安静以及我的聒噪中缓缓的走过,雪狼依旧奋力的奔跑着,夜晚的风吹过树林留下美妙的沙沙声。
“雪狼。”我喝住外面的雪狼,微微仰头轻轻的嗅。对着不明所以的晴空和流说:“血的味道,很淡,因该有人受伤了,正向我们这边跑过来。还有一股很熟悉的妖力,是破坏乾坤塔周围的结界的人。”
“追。”我的话刚听就看到晴空和流出去的身影。摇头一笑看着着急的两人有点无语,貌似丢的是我的东西吧。
身形一动,拦腰搂住被甩在后面的流,朝着晴空追去,在树林里穿梭,风从耳边吹过,扬起银色的发,浅金色的眼眸变成严肃的银色。
几个呼吸之间我们已经走了几千米的路,挟着流躲藏在树冠之中,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看到晴空停下,召唤出他的式神。同时一个穿着贴身盔甲的,除妖师装扮的女子捂着肩膀出现,看到晴空明显的一愣,停下脚步,一脸的谨慎。
正在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黑色的袍子上绣着银色的纹路,黑色的发在风中飞扬,犀利的眼神,修长的身形,琥珀色的眼眸看着突然出现的晴空。
“请阁下交出乾坤塔。”晴空掐着手印对着黑衣男子说。
“你是无忧宫的人?”黑衣男子显然一愣,仔细的打量着晴空,冷冷的说:“看你有何本事从我手中拿走乾坤塔。”
说着两人开始交手,我看着场中的人,那个黑衣男子很是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想黑衣男子那么特别的人,如果见过我因该影响很深刻才对。虽然那张脸不是很出众,和晴空甚至和流比也不如,可是却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又有种特殊的熟悉感。
“流,带那个除妖师离开。”对着旁边的流吩咐了一声。
流看了我一眼,有点不情愿。他看着黑衣男子的眼里带着深深的恨意。我拍拍流的肩膀说:“我会替你报仇的,他的妖力太强,不是你能对付的,就是晴空怕是也支持不了太久,你趁我偷袭的时候赶快带除妖师回车上。”说完就冲上了战场。
碧绿的鞭子以诡异的弧度朝着黑衣男子席卷而去,带着凛冽的风刃。黑衣男子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很是吃惊,匆忙之下受了些伤,身形暴退,立定之后看着我,眼睛里有着深深的迷恋和隐含的痛苦。
“无忧?”他的声音像是千年寒冰一般不带一丝情感,与他那复杂的眼神完全不成对比。
“我叫汀兰,汀兰宫的宫主,你是谁?”
“羽皇。我叫羽皇。你不是汀兰,汀兰宫也不在了。”他的声音里有隐藏不住的心伤。
“呵呵,你倒真是了解了,近四百年来可是大多数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汀兰呢,害的人家每次都要解释我是无忧。难得我承认自己是汀兰了,你倒说人家是无忧。”我带着几分撒娇的口气不满的抱怨着说。
“汀兰从不会用你这样调皮的语调说话,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她是强大的王者,她也不会有你这样的眼神,她永远都是高傲而冷漠的王者。你学不像她,更何况你也不曾学过。”
“哈哈,本宫为何学他?倒是你,可是害我丢了大面子呢,竟然抢了我的东西。”说着双手结印,释放出结界企图困住他。
羽皇的武器是黑色的羽毛,只见他手一挥结界像是玻璃一般破碎,他看了看我,身化黑鹰破空而去。
我看着他离开陷入深深的沉思,事情似乎有点好玩呢。
“为什么不留下他?”晴空走到我的旁边问。
“我欠他的主子人情,放他一次从此两不相欠。”看着羽皇离开的方向淡淡的说:“而且我并不想和她为敌呢,如果乾坤塔并不是很重要的话,晴空还是不要继续追下去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可是既然她要了,就一定会得到,而且她的东西也从不会让别人抢走,除非她自愿给你,或者你杀了她。”
“你知道他是谁?”晴空那张淡然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着急。
“回车上看看那个漂亮的除妖师吧。”我故意转移话题,身形一动朝着车上跑去,将晴空远远的抛开。
我不想继续回答他的问题,或者说我在故意的回避。本来我还不确定,或者说即使现在我都还不确定是不是她,可是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
我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可是我知道和她为敌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除非必要,我不想与她为敌。她就像是书里的主角,而我则是细细看书的人,因为读完了这本书,所以知道主角的强大,于是当我也成为书中的人物的时候才更不愿意与她为敌。
这样的对手太危险。
回到车里的时候看着车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无奈的耸耸肩,无视一脸防备的除妖师,坐到桌子旁,拿起一个水果扔给一脸气愤的流,同时自己拿一个狠狠的咬了一口。
“怎么样?”流扑到我面前,扯住我的衣服问。松散的衣服被他一抓露出了整个肩膀,以及半个胸部。我将衣服拉拉,看着流有些脸红,却依旧固执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答应要替他报仇来着,我可以收回不?
“跑了,也算是我故意放跑他的。他的主子我认识,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就放跑了他。”看着突然有些泄气的流,即使不想说,我还是拍拍他的肩膀说:“他的主人是一个危险的人,她的强大你无法想象。”
“宫主认识她?告诉我他是谁。”流看着我问。
正巧这时晴空也到了,他掀开车帘,看看角落里被我们完全无视的除妖师,走到另一边坐下,倒了一杯酒看着我。
显然他听到流的问话等着我的回答。
我无奈的揉了揉越发疼痛的太阳穴,抢下晴空喝了一半的酒仰头喝下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她是汀兰,羽皇是曾经汀兰宫的南护法。汀兰宫有四个护法,东西南北四方,东护法和北护法曾经在争夺地盘的时候死了,剩下两位护法,分别是南护法羽皇,西护法幻。一个擅长掌控风,一个擅长幻术。前些时候见到的因该是就是幻。
在汀兰离开汀兰宫的时候由我接手,同时两位护法也跟着她离开,汀兰宫也被从新命名为无忧宫。”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抢夺乾坤塔和琉璃心吗?”
“哎。”叹了一口气我头痛的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和她作对很危险。妖狐一族本身就聪慧,而汀兰是万年来妖狐一族的佼佼者,她的智慧和妖力都很强大,打败他或许容易,但是想要杀了她几乎不可能。”
想到她能够穿越空间并且将我带离地球,到了这个奇怪的不知道哪里的空间,并且进行灵魂转换我就头疼。如果说别人不知道她的强大,而拥有了她的部分记忆,以及曾经为了磨练自己的术法,我用了一百多年将近两百年的时间熟悉使用这个身体里的妖力,经过一百多年的战斗总结,再不知道她的强大我就是猪了。
我看了看所在角落里的女孩问:“你是谁?羽皇为什么追杀你?”
“我叫画眉,除妖师。那个妖精抢夺了我们的圣物,将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我的父亲让我寻求援助,却被他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