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外在的伤势恢复地很快，不过两天的时间，在寒果的补益下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日常行动没有丝毫不便，只是灵婴的损伤和消耗的元气却不是这一二日就能够改善恢复的了。
“啸月，接着……”云天将一颗空萝远远抛开。
噌！
啸月两只后腿一踢，扬起一片沙尘，飞快跑过去将空萝接住，跑过来交给云天，玩得不亦乐乎。
魏乾还是如同往常般在海中习武，他对肉体的控制已经相当娴熟，能将周身的肌肉像波涛一般抖动起来。而这两天来，他对真气的入微控制也是有了些微心得，虽然还不能说如臂使指，却已经能够分离出一些细小的真气控制着做出一些动作。
“上来啦，那咱们继续……”云天朝着走上岸的魏乾说道，眼睛中似乎有着一种不怀好意的光芒。
魏乾苦恼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地球上和老头相处的那段时间，一天下来不是练功就是被虐。
没错。云天说的继续，就是他和魏乾的单挑，单纯虐人与被虐的挑战。
按照魏乾的逻辑，云天灵力尽失，而他真气充沛，不至于输的这么彻底。但现实是从第一次切磋到现在，魏乾还没有赢过一次，每次都被欺负地相当凄惨。而云天信誓旦旦保证没有使用任何灵器，只是让魏乾自己琢磨其中三味，这就让魏乾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好，那我数到三我就攻击啦，听好啊，1，3！”魏乾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云天，3字刚一出口便扬手撒过去一片细石。
细碎的石子覆盖了云天周边每个角落，每一粒石子都蕴含着魏乾蓄力良久的真气，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空爆声，比前世霰弹枪的威力还要巨大。
“嘿，耍诈也没用！”云天看着急速而来的石子吐气出声，身子仿佛变成了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脚尖一点，飘荡了开去。
魏乾也没指望这些石子能够立功，借助这瞬息的时间，他已经如同飞奔的犀牛般低头来到了云天身边，整个人劲往一处使，右拳轰然击出！
“还是没有长进。”云天好整以暇，右手慢慢伸出，黑色的衣袍轻甩空气，“啪”一声轻响竟是隔空抵住了魏乾的右拳。
“嘭”云天伸手成掌，接下了空气的爆破。
拦下这两重劲力，云天反而轻咦一声，手掌一握，一声闷响从指间传出：“咦，有点意思，不过方向还是错了。”
魏乾好不容易使出的三重叠劲还是无功而返。
每一次和云天切磋，魏乾都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怪异感觉，云天的身法明明不快，可每一次都能轻松躲避或者抵挡住魏乾的进攻。
魏乾拳脚如电如风，云天身体如柳絮随风，飘然欲仙。
这一番拳脚，竟是没有一次能够近得云天身周，仿佛他的身边有着一层透明的壁障，将魏乾好像潮水一样的攻势生生遏制住。
“好了，轮到我了。”云天嘿嘿轻笑，衣袖一甩，“啪”一声响，魏乾只觉得空气中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鞭子抽击在了自己身上。
魏乾不是没有躲避，脚下“月步”从不曾停过，可云天的攻击仿佛不需要时间距离，目之所及，力之所及，完全避不开来。
这一下下攻击倒也不重，只是打在身上还是疼地魏乾咧嘴，魏乾知道，这是云天在指点自己，他细细体会云天一举一动间的不凡之处，但就是看不穿看不透。
两天时间说长不长，两人却也有过数十次交手了。魏乾每一次都试图破解云天的神奇所在，到最后仍是无功而返。不过魏乾也不心灰，当年为了习练“三十六路分筋错骨手”，吃得苦头比现在还要来得多。
精神集中到极致，刚上岸的魏乾感觉自己仿佛又来到了海底，身边的空气像是海水一样流动。他能够明显感觉到云天身边的空气流动与众不同，那些空气仿佛如同百鸟朝凤，聚集在云天身边。
魏乾甚至能感觉到这些气流抵挡住自己拳脚，身边气流凭空凝聚抽中自己的细节。但他就是没办法破解，没办法躲开。
魏乾将自身真气运转到了极致，真气在体内六个气海间流转，发出如同海浪般的轰鸣声，身边如同海流的气息，体内如同海浪的声响，不远处海水拍岸的轰鸣，这些组合到一起，魏乾只觉得自己渐渐地又沉浸在了海洋的世界里。
云天似乎看出了魏乾此时的状态，也不打扰魏乾，随着拳脚移动，给魏乾喂招。
就像那天在寒湖小岛上的神奇感觉，体内真气与海浪共鸣，一个惊涛拍案，魏乾顺势出掌，原本无法使出的“三十六路分筋错骨手”竟然自然而然地在魏乾手掌间重现。
魏乾的手，突破了空间的阻隔，“啪”一声和云天的手击打在了一处。指间震颤，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咔”云天的手指发出像机器上发条的声音，一根手指关节被卸了开来。
云天眼眸更亮，欣慰地笑笑，转身远远退开，魏乾也不追赶，直愣愣站在远处，闭目沉思。
良久，魏乾轻嘘一口气，睁开双眼，嘴角勾起畅怀的笑容。
“明白了吗？”云天问。
“是势！天地万物，风雨雷电，江河湖海，尽可借势而为。”魏乾将自己的感悟说了出来，刚才，他就是借助了大海的气势，才一举破开了云天与气合一的境界。
“没错，天地万物皆有魂，皆有势，天有天道，人有人道，灵师之境讲究的就是天人合一，借天地之力淬炼自身，你这么快就能领悟到势的妙处，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修炼之路漫漫，灵师也不过是路途上的一个阶段而已。现在觉得对的东西，以后可能就会觉得是不对的，这要你今后自己去感悟。”
“况且，你刚才只不过是借势罢了，连控势的皮毛也没有摸到。以心御气，以意控势，方算是踏了修道第一步，你须得好好感悟才可！”
殊途同归，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不论是武术还是灵术，从浅显处到高深处，总会有不同的领悟，这些领悟难以用简单的对错来形容，存在即为真理。就像所学习的知识，刚开始时这样定义，等学了若干年后则会发现，这样是不严谨的一般。
这两天，云天投桃报李通过切磋的方式，带着魏乾领悟天地之势。若不是有他蓄意控制周边的气场，魏乾也不可能这么容易使出借势这一击，要知道，体悟天道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魏乾一个人在海边修炼如此长久，也没有这种天人合一的奥妙体会。
但除此之外，云天对于灵师的修炼乃至之后的境界叙说却是讳莫如深，没有细细传授。这倒不是云天敝帚自珍，而是出于多种缘由。一来他也在反思自己的修行，经过一场大难，让他对于道的理解更为深刻，但也正因为看到了道的边缘，有感于自己认识的不足，反而不敢轻易去教导他人了。
道无止尽，不会思考的人注定是无法追寻道的。
二来，云天掌握的许多灵术神通都是有迹可循的，若魏乾资质平平，默默无闻，学会了倒也无妨。但若是魏乾今后崭露头角，被仇家瞧出了蛛丝马迹，难免招惹来杀身之祸。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思考之中，啸月本来看戏看得热闹，眼看两人都静了下来，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用爪子挠了挠头，自顾自跳入海中找鱼嘻戏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