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杀他!
他才刚救过你的命的!
爹爹不是教过你,做人要知恩图报吗?!
又传来一个声音,却不停的反驳着自己不由自主的行为,那手中的石锥却缓缓的停在了半空中。
杀了他!
不能杀!
两道声音,仿佛吵起来了一样,不停的混淆着夜莫云的判断力,紧紧地死咬着嘴唇,眼神也涣散了起来,脑中不停地闪过这两种声音。
到底,该不该杀他?!
时间就在这样的僵持中慢慢的流逝,就连空气也仿佛感觉到了这种紧张的气氛,在一瞬间停止了流通。
停在半空中的手,仿佛不知疲倦的来回举动,由此就能看出这手的主人此刻内心的挣扎与犹豫。
而就在旁边靠着树半躺着男子,却仿佛毫不知情这一危险的时刻,紧闭的双眼,丝毫没有睁开的迹象。
终于,不知道内心做了怎样的纠结与思考之后,夜莫云还是选择了妥协,手中的利器慢慢的放进自己的衣袖里,然后站起了身来。
“算你今天走运!“
看着一脸苍白的耶律夙凌,复杂的神色不言而喻,错过这样的机会,恐怕以后就真的很难杀得了他了,可是自己却下不了手
也许真的只是报答他救过自己的恩情吧。
想到这里,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仿佛刚才的妥协时心中的惴惴不安在这样的理由之下找到了最终的发泄点。
于是也就不再留恋,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夜风细细的吹拂着大地,月光清幽的散在每一个角落。
大树,树下的男子,飘舞的银发,一直都安静的沉沦着,好像没有什么能忍心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都没有动静的男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火红色的眸子仿佛带着禁忌的元素,让人不敢直视。
刚才的苍白与虚弱好像在一瞬间就被隐藏的干干净净,一切都不曾有过存在的痕迹,除了那久久不愿消散的血腥。
而眼神瞟向的,却是刚才那位女子离开的地方。
久久的,一直停顿着。
好像是穿越了千年的宿命一样,开始紧紧地纠缠开来。
从那天晚上以后,耶律夙凌就一直留在了这个偏僻的小院子里,而他那形影不离的侍卫,黑一,却一直没有出现过。
那晚的耶律夙凌,仿佛就一直停留在了记忆之中,以后恐怕再也不会看到了。
夜莫云特地在院子里找了一个离耶律夙凌远远的房间住了进去,因为实在是没有半点想看到他的想法,每次不小心碰见了,也会特意的退而远之。
耶律夙凌也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却也没有半点的反应,就好像默许她的行为了。
可是,又住了几天之后,夜莫云自己倒是先坐不住。
当日,那慕容麟口中最后的话,自己可是没有漏掉半分。
“若是你有办法控制住枭野军,也许我就能帮你救出你的父亲。”
那晚的话,还历历在耳。
明明知道不该轻易的相信他,连慕容亦这种从小到大的玩伴都能欺骗自己的,可是他的话就像魔咒一样,一直绕在自己的耳边。
枭野军的兵权!
除了当今皇上手中的伏虎之外,也就枭野军的统领,能暂时控制住了这支奇兵了。
可是,这陶青,可是漠国的人。
若是真要找他,也就说的先去找耶律夙凌谈谈了。
而这也正是夜莫云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一直都对这耶律夙凌退避三舍,就是不想与他牵扯上了,而且他当初对自己那样···还有对自己下“七绝散”这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毒药,每一件都让自己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关在天牢里生死未卜,整个心就越发的揪了起来。
最后,在权衡了利弊之后,夜莫云还是准备找耶律夙凌“谈谈”,自己决不能放过能救出父亲的一丝机会。
一想到这里,就再也在房间里呆不住了,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去了耶律夙凌经常去的那棵大树下。
话说,这两天的耶律夙凌就好像是一个大闲人,每天要么是坐在亭子里喝茶看书,要么就是在一颗大槐树下的石桌上摆上一局棋,自己与自己对弈,要不是自己知道他的身份,恐怕还真不会认为,他就是那个掌控了整个漠国,现在又逼得天宇人人自危的沙漠之王。
而且从那晚以后,他的身上总是莫名的缠绕着一股萧索的气息,往日的霸气与威严仿佛都消散了许多,让人不会面对着他,就不由自主的有着臣服的感觉。
就好像是,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而现在他,很伤心?!
夜莫云一直不想胡乱去猜测他的事情,可是近几天来他的特殊举动,总是让自己想起这样的状况来。
想自己小的时候,亲手养大的狼犬,死在了自己怀里,那以后的几天里,自己都是异常的沉默,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样,失神的做着每一件事情,可是全世界的东西在自己眼里都失去了它的色彩,好像没有什么能在引起自己的动心了,那股悲凉的气氛围绕了自己好久。
而现在的耶律夙凌就好像当时的自己,悲由心生,神色全无。
夜莫云走到了离亭子不远处的地方,静静的看着正在品茶的耶律夙凌,手中拿的不知道是什么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石桌上还有不少的书籍堆放着。
亭子的外围就是一片水池,里面还有不少的金鱼欢乐的游着,偶尔吐出一个个气泡冒出水面,真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画面啊。
每一处的风景都略有不同,可是好像无论他在什么地方,他的周围都会自成一片风景。
各种各样的剧情,仿佛都在他的身边发生着,可是无论怎样的结局,他都会是一副旁观者清的态度,高高在上,俯瞰着每一个人的人生百态,或悲或喜,或痛苦或欢愉,每一次他都会袖手旁观,只看自己的心情好坏。
作为一个君王,也许他真的是最伟大的,一个游牧的草原民族,在一代又一代的漠国君王统领下渐渐的变成一个团结的不可侵犯的盛世王朝,而这个国家在他的带领下更是所向披靡,直至逼得周围的两个国家俯首称臣。
可是自己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不一样的他,好像那些所谓的传奇只不过是他身上最为遥远的光环,而自己站在光环的里面,看到了那个身为凡人的漠王。
原来,他也有伤心的时候。
而那种痛苦的姿态已经久久的定格在了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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