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冷宫篇
第一章:打入冷宫
“来人把萧氏蓝妃和六皇子夜天离一起打入冷宫,”愤怒不容违背的声音。
“皇上、求皇上开恩,臣妾知错了,臣妾纵有天大的错可是离儿是无辜的,他是皇上的亲身骨肉啊皇上!”恐慌凄厉的声音。
“哼!这是你咎由自取,你忍心害别人的孩子,朕就让你瞧着你是怎么样断送你自己儿子的前程的,朕有的是儿子,不差他一个,”无情冷漠的声音。
“皇上!虎毒不食子啊皇上!离儿!离儿!快跪下,求求你父皇。。。。”绝望又带期望的声音。
三岁的夜天离,小小的身体被用力的拽到地上,他的膝盖好疼,扁扁嘴想哭,眨眨眼又发现眼泪回去了,夜天离不明白不明白母妃要他求父皇,求什么,
夜天离抬高脑袋就看见一只黑金秀龙的足云靴猛的踹向正趴在地上拽着龙袍一角苦苦哀求的女人,女人本能的“啊”的一声被狠狠的踹翻了过去,连带着夜天离小身体也快速的到向另一边。
男人利落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命令:“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接近蓝妃母子,带下去”。
“是!陛下!”近旁的护卫上来拉扯他们,女人还在不停地哀求,仿佛要把喉咙生生撕碎一样的哀求。。。。。。。
是夜,空旷冷寂的院子里,夜天离和满天星星一起眨着眼,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他发现多数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记得,当时父皇很高大背光而立,遮住了所有的光线。。。。。。
第二章:隔绝的生活
第二章:隔绝的生活
菊香瞧天色已大亮,忙起身,简单的洗漱后,打开大院的门走了出去,熟稔的跟门旁的守卫点个头。,点得太低,到有点像在鞠躬,凛冽的北风像一把一把锋利的小刀,嚣着飞向菊香,菊香缩着脖,着手,使劲跺两下早已冻得麻痹的双脚,着急又无可奈何的等着,膳房越来越晚送饭的人,终于来了,香赶紧迎上前小跑几步,她虽是可以走出冷宫可是也是有范围的。
“桂公公您可来了,大冷天的,是劳烦您了,”菊香扯着早已冻僵的嘴巴满嘴奉承话变了调的没价的说。
“哼!这宫里头,也就咱家,还记得这冷宫的蓝妃母子,唉!谁叫咱家心善呢,哎呦,快别傻站着了,咱家手都冻麻了,赶快接过去啊,接咱家可提不住啦。”不女的桂公公,阴腔怪调,尖着嗓子,翻着白眼讲完,还真就把不大的饭盒扔到了地上,转身摆着类似水桶的腰,眨眼就不见了。
菊香像是早已知道般,赶紧蹲下收饭装菜,盖上饭盒一切熟悉的面无表情,“今天有点晚了恐怕娘娘和小殿下已经起床啦”菊香赶紧起身往回走,到门口又深深点了个头才结束每天惯例的早晨。
生灶、热饭、上桌一系列的动作熟练又麻利,一看就是长做之事,
话说这菊香也是苦命之人,家乡遭瘟疫亲人基本都死光了,只剩她和9岁的儿子,无计可施到京城来投奔亲戚,刚有个落脚之地,阎王又把相依为命的儿子收去了,这菊香也绝了活下去的念头,便跑到凌河自尽,碰巧,萧尚书正在河边散步,就善了一把心把菊香救了下来。
萧尚书心想“虽说这蓝妃是庶出现已被打入冷宫,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看了躺在脚边半死不活的菊香,盘算“老夫就去求个情让这个女人去冷宫侍候也让文武百官都看看老夫可比他皇上有情有意多了,恩!就这么办!”
朝堂之上,萧尚书当着文武百官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哭诉,皇帝坐在龙椅上,不准,显得自己无情无义,准了,又觉得成全了这老狐狸,当真心里不快,可这文武百官都大眼瞪小眼的看好戏呢。
“哼”皇帝在心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柔和了表情道“萧爱卿之言当真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朕这几天也正让,钱嵘为这事张罗呢,既然爱卿先朕一步,朕自是准奏,还望众爱卿,都要效仿萧爱卿啊。”“老臣惶恐”“吾皇英明,惩罚分明,是我夜欢之福”御座上的皇帝笑的得意,阶下的萧尚书笑的深沉,文武百官笑的尴尬,整个朝堂正是在这种言不由衷、虚情假意下、敲定了菊香的命运。。。。
“奶娘,离儿可以自己穿衣服”稚嫩的声音来自于还在被窝里揉着眼睛的小殿下——夜天离,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小殿下,清澈纯净的大眼睛里,满是不属于4岁孩子的董事和乖巧。
菊香的心和着嘴巴一起笑了,“呵呵我们的小殿下是天底下最乖,最厉害的一会还要跟娘娘读书,小殿下可得吃的饱饱的。”
“恩!离儿要做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保护母妃和奶娘”。
“恩!我们的小殿下一定是最厉害的”。
“母妃、母妃您身体好点没啊!”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小小的身影跳进来,带来一室的光明,夜天离带着阳光一路小跑奔向依卧在床的女子。
女子眯着眼睛,伸手接住奔来的小身体“离儿乖不乖,有没有听奶娘的话”。虚弱却极温柔的声音。
“娘娘该吃药了”
夜天离转了小身体顺手把药接了过来,还翘起粉嘟嘟的小嘴巴极认真的吹了几吹,才小心的把药端给蓝妃:“离儿很乖都听奶娘的话母妃也要乖乖的,把药喝了母妃的就会好了”。
菊香看着眼前这母慈子孝的画面,不禁想起一年前刚来冷宫的时候:三岁的夜天离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凄厉如厉鬼的蓝妃,瘦弱的身体上满是细细的伤,会在每天吃饭的时候,守在紧闭的大门那里揣起食物,欢喜的先拿给自己的母妃吃,蓝妃如疯魔一样疯闹一阵就会崩溃了一样,不言不语。
这时,小小的夜天离便会踩着板凳拿了梳子为蓝妃,小心的梳头发,浸湿了毛巾给蓝妃擦脸,擦完了还会献上一个香喷喷的吻,嘴里念念有词“母妃要乖,要乖,离儿,会照顾母妃”。
蓝妃的眼睛便先有知觉,成串的泪珠,划过夜天离刚刚擦过的脸“母妃不哭离儿吹吹”蓝妃便回魂了抱着夜天离,开始大声的哭“离儿,是母妃对不住你,是母妃害了你离儿我的离儿。。。。”。
每一声离儿都叫到菊香的心理,那时候菊香就发誓,要好好的照顾这对母子,一晃一年过去了,冷宫里的夜天离小小的男子汉用他小小的坚强守护了蓝妃,直到变成现在如出水青莲般,脱俗美丽。
半年前,蓝妃的身体就开始每况日下,虽有时会好转,但一到冬天便只能卧床不起,这也是菊香和夜天离的一块心病。
“菊香去把笔墨取来”。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菊香说着就朝外疾走。
“说了多少回我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你也不是什么奴婢,我们是一家人”蓝妃颇为无奈的说。
“呵呵看奴婢这记性,啊!又说了”菊香大呼小叫,蓝妃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离儿也不要奶娘说奴婢”被忘却的小人儿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还是我们离儿乖”蓝妃摸着夜天离小脑袋温柔的说。
走到门口的菊香转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笑的母子,迎着门外刺骨的寒风,满院子的凄寂,心里柔软一片。
夜天离很聪明,再加上十分的认真,蓝妃往往只消教上一遍,夜天离便能记得八九不离十了对此蓝妃又是心痛又是欣慰。
某个冬天的黄昏,已经完全不能下床的蓝妃,突然觉得力量好像终于回到了自己身上下了床,披衣出门,抬眼望去,便看见在井旁洗衣服的菊香,和不远处帮忙劈柴的夜天离,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的悲叹,心里一堵“咳咳咳咳。。。”猛的咳了起来,
立刻惊动了两人,两人快速奔了过来,顺背的顺背,掺臂的掺臂,令蓝妃哭笑不得的同时有温暖异常。
“母妃您身子不好怎就出来了快些回去”夜天离蹙着英挺的眉紧张的讲到。
“是啊娘娘”菊香赶紧附和。
蓝妃有些气喘的转头看向夜天离,发现儿子已经长到自己的肩膀了眉清目秀赏心悦目,自己几乎全靠儿子的支撑才勉强站立,看着壮实不少,眼睛依然清澈纯净的儿子,蓝妃既欣慰又心酸:“咳咳咳咳。。。。”
“母妃我扶您回去”。
不怎的蓝妃觉得自己今天精神的很,摇摇头到“不碍的,离儿你陪母妃在院子里走走,母妃想和你说说话,”
“恩”
“那老奴去给娘娘那个垫子石凳很凉”
“谢谢奶娘”
“看殿下还跟我客气”在蓝妃母子强列的要求下菊香在用尽4年的时间“奴婢”和“我”不分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冷,但是今天却是异常的暖和,一棵已经冬眠的柳树下,苍白枯瘦的女子,伸出自己只剩骨头的手缓缓抚摸着坐在旁边儿子的脸,眼神温柔眷恋。
夜天离像小狗般蹭蹭蓝妃的手,惹得蓝妃一阵低笑,夜天离瞧见自己母妃透明一样苍白的手,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一转眼离儿都7岁了,都张过母妃的肩膀了,母妃抱着离儿哄离儿睡觉仿佛就在昨天,那时候离儿就是不让别人抱,一抱就哭,可母妃一抱离儿就不哭了,撑着小手对母妃笑,呵呵。。。母妃生下了离儿,理应保护离儿,可是一直一直却都是离儿在保护我,离儿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宝贝”。
“母妃也是我最好的宝贝”夜天离急急地说。
“呵呵傻孩子,你将来的宝贝是你最心爱的妻子”。
“妻子?妻子是什么”
“妻子是能伴你一生,与生命相连的人”
“妻子”这个词让蓝妃的眼神飘渺起来,突然又极认真的又有些急切的看着夜天离说:“离儿,离儿,一定要答应母妃一定要找到一个能与你一起经历悲欢离合的人做妻子”
夜天离一时转不过来,愣愣的瞧着母妃。
“离儿,答应母妃”。
“恩我答应母妃我一定会找到一个能与我一起经历悲欢离合的人的做妻子”。
“恩好孩子”蓝妃得到儿子的保证却又伤感起来“咳咳”
夜天离紧张的伸手。
“没事,没事都怪母妃,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害离儿在荒寂的冷宫陪着母妃受苦,离儿一机会一定要出去,外面自由的世界才适合离儿”。
“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像书中写的那样么”夜天离清澈的眼睛里全是向往。
“恩比书中写还要好”蓝妃进宫前虽是小姐却不受宠,不受宠对于官家小姐来说可以相比的自由些,蓝妃曾被一只漂亮的蝴蝶风筝引出府外看见了另一个繁华热闹的世界。
蓝妃眯起眼睛同样向往的对儿子说“整条街上都是人,街道两旁都是小摊,摊主们忙碌的哟呵,卖色泽鲜亮,绿油油的蔬菜的;热腾腾的包子和馒头;亮晶晶的头花和鲜艳的胭脂;还有在人群中间叫卖糖葫芦的”。
说到这蓝妃笑了笑继续道“那糖葫芦可真好看啊,一串一串的像红色的玛瑙一样,听说,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母妃没吃过么”
“恩就差一点要是离儿那天出去了,一定要尝尝糖葫芦,看看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好吃”
“到时候也带给母妃尝尝”
“恩乖!”
突然蓝妃好像想起了什么收回飘渺悠远的眼神看着夜天离问道:“离儿不要恨你父皇,他是个好皇帝,那件事是母妃错了,离儿答应母妃不要恨你父皇。你父皇或许不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却真的是一个好皇帝。”
夜天离眨眨眼有点茫然道:“恩,”
蓝妃笑了又道:“离儿可想练武”
“练武?可以像门口护卫那样“嗖”的一声扎死一只兔子么”夜天离在偶然的一天看见门口的护卫动作流利的举起长枪毫不费力的插死一只肥肥的兔子至此羡慕不已
“恩!”
“母妃!我要学!我要学”夜天离好像看到私募已久的大兔腿一样满眼放光急切又激动。
“母妃的母亲,曾给母亲一本家传的书,我猜测那是本学武的书被你父皇打入冷宫时,什么也没带就只带了它,在母妃的梳妆盒的夹层中,你去拿”。
“恩”夜天离欢快的似一阵风一样刮进屋里。
院子里的蓝妃脸色苍白蜡黄,她用手撑着胸口,感觉力量一点一点的流失,她不甘心她的儿子才7岁还没长大,还没看见他走出这冷宫走出皇宫,还没看见他尝到糖葫芦,还没看见他找到心爱的妻子还没,还没。。。。太多的还没有。。。
“菊香。菊香”虚弱的声音夹杂着急切和不甘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晾衣服的菊香看到蓝妃嘴角的鲜血心理“咯噔”一下手里一件蓝妃最喜爱的荷花绽掉到了地上一地的泥污洁白的荷花一尘不染。
“菊香,我恐怕不行了,”虚弱的蓝妃软到在及时赶来的菊香的怀里。
“娘娘您说什么呢,您会长命百岁的”说着便不知为何的哭了起来
“菊香,我要求你一件事,你要答应我,离儿,我的离儿,我求你好好照顾他,离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要好好照顾他,答应我,好吗?。。好吗。。”
“恩!恩!我答应奴婢答应菊香答应”菊香已泣不成声。
“谢谢”蓝妃努力扯出一个宽慰的大大的笑。
“母妃!母妃!您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原本正为梦想就要实现了满脸兴奋的夜天离,看到母妃虚弱的躺在菊香怀中,菊香泣不成声慌乱的为母妃拭擦着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顿时三魂六魄起飞慌乱不知所措,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跪在蓝妃身前浑身颤抖。
蓝妃心疼的看着面前英俊的儿子,努力的伸出手:“离儿每个人都是会死的,母妃会,离儿将来也会,所以不要难过,母妃会一直挂念着离儿的”。
“母妃不要死,不要离开,不要死”夜天离慌张恐惧的泣不成声死死地抓住蓝妃的手。
“离儿。。。别。。忘了答应。。母妃的事还有菊香”
“恩!娘娘放心我用生命保证。。。”
“离儿不哭。。母妃。。最爱。离儿的笑了。。离儿。。笑给母妃看好不好离儿的眼睛又大又亮又清澈笑起来真好看我的离儿出宫自由。。。。”。
眼睛里的光渐渐消失了蓝妃永远闭上了那双轻柔的眼睛两行有些浊黄的泪滑过脸庞。
“母妃。。”一声悲怆的啼声划破这寒冬的天空,院子一下子更萧索了阳光一下子寒冷了。
这一年夜天离7岁处在新年里的皇宫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一角,冷风想把微弱的火苗吹灭了,可顽强的小火苗,在经历过寒风凛冽后,燃烧的更加旺盛了,一尊黑漆漆的棺木,一圈白色的纸花,旁边一身白色孝服憔悴瘦弱的孩子。
“碰”远处的天空有美丽的烟花盛开,在灿烂的烟花下,这一身洁白孝服的孩子,像墙角的百合圣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