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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九鲤湖

我住的房间墙壁上挂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三个男人的合照,看上去是祖孙三代。老人家指着年轻的一个说这是安雨的哥哥,我住的房间是就是他住的。安雨的哥哥名叫安杰,中国人民警官大学毕业,现在县交警中队工作。照片上安杰一副英武睿智的神情,有些苏东坡《赤壁怀古》中周瑜那种“雄姿英发,羽扇纶巾”的儒将风范,看上去也确实和他的职业相配。

看上去老些的是安雨的爸爸,人长得有些胖乎乎的,已经有些谢顶,带着副眼镜,一脸的慈祥和骄傲的神情。老人家说他现在县医院工作。

“阿公,你的医术这么高超,叔叔一定继承了你的一身本领了吧?”

老人家摇了摇头,“我这儿子原本倒也学了不少,但是从医学中专毕业后,他的兴趣转向了西医的心理和精神科方面,嗨,儿大不由爹啊!不过还算争气,现在在县医院工作,已经评上了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我的医术倒是小杰学得更多,可是这两父子啊,一直水火不容,嗨……。”说完又摇了摇头。

另外一张是一张演出照。照片正中是一对才子佳人在眉来眼去,四周是四个半蹲着的女孩子当伴舞,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只道具蝴蝶,照片上方的横幅上印着:仙游一中文艺汇报演出。

我仔细看了看,台中央两个人卿卿我我,旁边周围还有4个女孩子手里拿着蝴蝶,看上去好象在演《梁山伯与祝英台》。老人家说正是,扮演祝英台的那个就是安杰现在的老婆小莫,又指着一个背对着观众的短头发“蝴蝶”,笑着说这就是小雨。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第一次看到有人留着短头发去演古装戏的!这估计也只有安雨才干得出来!而且照片上那个下蹲的动作,看上去象在……尿尿!

在随后相处的时间里,老人家又教了我一套强身的功夫,他自己起名叫“赞比亚狮形拳”,说是在铁路援建时看到赞比亚狮子而悟出的,嘱咐我每天早上六点左右定时起床练习。又拿了几本线装书,《道德经》、《周易》、《菜根谭》之类的,要我有空时多看看。

老人家平常家里来的人很多,附近乡亲有些小毛病什么的都会来找他,有没有事情也会过来坐坐。

客人一来,老人家少不了泡起功夫茶。不管客人多少,茶盘里永远都是一个茶壶,三个茶杯。这个客人喝完的后,老人家茶杯用开水一冲,又递给了其他的客人。如此循环往复,所有的人都不落下,而客人也从不因为共用茶杯产生什么意见。我也喝过老人家泡的功夫茶,感觉茶味太苦太浓,有点喝中药的意思。

从大家的神情看得出来,老人家在大家心目中有着很高的威望。邻居家里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如婚丧嫁娶,或是什么父子不和,婆媳不睦,往往会过来向他倾诉,顺便请他拿主意。

有时几个老人会在拉着二胡敲着锣鼓,依依呀呀地唱着,就是一句也没听明白。老人家告诉我,这是莆仙戏,是流传了千年的艺术瑰宝。

老人家的附近有所小学,每到星期一时都会举行升旗仪式。一天早上出门散步回来时,大约9点钟左右吧,小学的喇叭正放着国歌,我看见老人家在家门口肃穆地立正着,右手按在左胸前,跟着音乐唱着国歌。我问过他,他只是浅浅地说是在非洲工作时养成的习惯。

由于老人家的家离九鲤湖不远,我时常也会自己跑到里面去走走。如果碰到安雨的那个叫枫婷的朋友值班,她就会从裹身的布中伸出小手一挥给我放水,还说是安雨特别交待过的。

经过几次的考察,我走完了景区所有九条大瀑布和数不清的小瀑布。九鲤湖荡青漾翠,碧澄一泓,是个秀丽的天然湖。湖的四周,林木葱茏,千岩竞秀,怪石嵯峨,瀑漈泱泱,兼具林泉水之胜,上游涧底遍布如白如樽、似瓮似井等奇形怪状的洞穴,传说为九仙炼丹的遗址。山间林野散立着无数奇岩怪石,诸如蓬莱石、瀛洲石、羽化石、玄珠石、龙擦石、枕石、天然坐等,蔚为奇观。许多有些名气的石头上都刻着名人题的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过似的,这也说明了国人爱在风景区内刻写“×××至此一游”的风气是由来已久,而这个坏头的始作俑者,正是这些所谓的名人们。你写的就是艺术,我写的就是破坏风景,这也太不讲众生平等了吧。

虽然足迹踏遍了九鲤湖的山水,但对情人漈还是一无所获。记得叶子曾经说过在九鲤湖风景区内发现了情人漈,难道是骗我不成?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我的情感和理智双重否定了。

在景区内游玩时,偶尔会听到寺庙敲钟。由于九鲤湖风景区看上去向个向东敞开的大漏斗,所以钟声响起时,很远的地方仍然可以清晰地听到。

景区内有座万灵寺,可能是香火旺盛的原因吧,建得倒也堂皇。门口的对联有点意思,上联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下联是“看水还是水,看山还是山”。

大殿正**奉着一尊1吨多重的玉石雕成的释迦牟尼坐像,两侧为其弟子阿难和迦叶像。释迦偏袒左肩,结跏趺坐,庄严静穆。佛像后背是用樟木雕刻而成的“五龙捧圣”的图案。佛像前还有韦驮、弥勒、地藏像。佛像后是一组海岛观音像。只见海岛观音赤足站立,左右侍立着一龙女和童子,背后是一面高达八尺地泥塑悬崖峭壁,足下碧波万顷,怒涛汹涌。整个塑像向前倾覆。人们仰视上去,只见观音衣袖似在飘动,正在汹涌地波涛上迎面向你走来。

佛像前地供桌,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木刻珍品。供桌高4丈尺,横阔1丈2尺,深宽2.5尺,前嵌垂栏,宽1.5尺,高0.6尺,其间分为五格,深画镂空。

我仔细地看了看,图案描绘的大概是唐玄奘取经回长安时,君民夹道欢迎的场面:有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等《西游记》人物,有李世民以下文武百官、侍卫、庶民百姓;有亭院殿墙,车马山水,幢幡宝盖,香炉蜡台等一应俱全。综观全图,繁复活泼,盛况空前。垂栏下沿为五龙云彩,周围匝绕,以四虎腿支地,生动有力。

安雨说过我是被寺庙的和尚抬到他们家的,一直想找个机会答谢人家。只是和安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总是说等到机会合适时会和我一起去。没办法,所以只能往乐充箱中投下自己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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