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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影

静谧的古宅里传出了女人的尖叫,四周的乌鸦也被惊得从树冠上飞向天空,盘旋在屋顶上就和在举行仪式一样。

黑暗中的那个笑容就像来自深渊的潜行者,隐藏在黑暗里窃笑着。

轻轻地拍了拍薇薇安的肩膀,藏在泽西怀里的薇薇安小声的啜泣着,看起来这次是真的吓坏了。“不怕,不怕……”泽西像是在哄小孩似的哄着薇薇安,他壮着胆子看了一眼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影,一脸惨白的阴笑,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

薇薇安怀里的小家伙蹭了出来,小鼻子一动一动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小脑袋乱转着,看见了那个笑脸也被吓到了,全身都抖了一下。但小家伙从薇薇安和泽西的怀里跳了出来,直直的走向那个笑脸。

“喂!快回来。”泽西被薇薇安紧紧扯着,也不能追那小家伙,只能任它自己乱跑。

“嗷——嗷——”小家伙跑了过去,伸出锋利的小爪子顺着桌子爬了上去,一脸无辜的坐在那个黑影旁边看着泽西,两只爪子互踩祛除着沾在上面的蜘蛛网。那个黑影诡异的咧着嘴巴朝泽西和薇薇安笑了笑,像是漆黑一片的夜里站着一名穿着白衣披着长发的女人一样恐怖。泽西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怀里的薇薇安直接晕了过去,泽西慢慢的放平薇薇安,看见小家伙呲着小奶牙,呼呼的冲着那个黑影在示威,泽西此时都有一头撞死的想法,怎么自己身边的人或者魔兽脑袋里都缺一根筋呢,不过他完全忘记了他的神经堪比下水管道一样粗。

泽西慢慢的移向小家伙,脑袋里盘算着怎么把小家伙扯过来,然后尽量不要和黑影有任何接触,谁知道有没有危险呢,小心为主。泽西一点一点挪着步子,静谧的小屋内就只有踩着地板“吱嘎——吱嘎——”的声音,落一根针在地下可能都会打破这种诡异的安静。

“还有五米……”泽西凭着微弱的光亮目测着自己和小家伙还有多远,右手掏在腰包里拿出了几个掺杂着薇薇安注入过魔法的魔晶,火红的纹路细密的布满到每个魔晶表面。一点点靠近着小家伙,那个惨白的笑容也转移着视线盯着泽西一步步靠近,泽西紧绷着身体里所有的神经,一点点浮尘擦过神经末梢似乎都重如千钧。

“呱呱——呱呱——”乌鸦的叫声从天花板上传来,咬啄木板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像是急切的要下来寻找什么。泽西也被吓了一跳,他看见黑影的视线已经移向了天花板,他快去冲过去抱起了小家伙就立马跑回了薇薇安身边,他面红耳赤大口喘着粗气,刚才诡异的氛围实在是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嗷——”小家伙蹭了蹭泽西的手掌心,看着小家伙可怜的模样泽西也不想多责怪什么,谁小时候每个调皮捣蛋的时候呢。他一手挽起躺在地上的薇薇安,抗在肩膀上,“呼,好轻……”泽西不由的感叹道肩上的重量,比起小家伙感觉就重一点。他转身看了看那个黑影,注意力完全被那些乌鸦吸引住着,泽西暗道老天保佑,他放下怀里的小家伙,抓起了薇薇安和自己的魔杖,对着小家伙低低说了一声:“快跟上,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头顶上的天花板被乌鸦啄出了一个半米见方的窟窿,十几只黑影鱼贯而入,盯着黑影冲了过去,叮啄着那黑影,那黑影像是一丝丝黑色的雾气一样弥漫开来。

泽西刚抬脚,裤腿像是被什么扯住了,低头一看小家伙在那里死死咬住他,眼中充满着慌乱,看着泽西,“你要做什么,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泽西不由的喊出声来。

“嗷——”小家伙被吓得缩缩脑袋,嘴巴没有松开,还是死死的咬着泽西的裤脚。

“你想做什么?”泽西询问着小家伙,它似乎不肯走,来回在那个黑影前踱着步子,无形的焦躁感深深地击中着泽西的心脏,就像是血脉相连一样,泽西已经可以完全感觉得到此时小家伙的急躁。

“你要我救它?”泽西眼睛一瞥那里呆呆站着的黑影,询问着小家伙。

“嗷——嗷——”小家伙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跑到了薇薇安身边,示意自己保护薇薇安,叫泽西去救那个黑影,泽西无奈的耸耸肩膀。

拿起魔杖,泽西刚想挥出去……

等等……

用什么魔法……

泽西从小只对炼金术有兴趣,而主流魔法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气的梅达温尔直跳脚,但后来泽西对于炼金术的热情与创造,完全绽放出他对于魔法的诠释,梅达温尔也不再啰嗦要泽西学习魔法了。魔法就是牵引自己体内的能量源,融合天地间的元素属性来以魔杖增幅精准的施放各种魔法;战士的斗气也是同理,但是战士体内的能量实在是极为狂暴,无法与元素融合,最后寻找到了一种无的质量作为媒介,战士们每天锻炼身体从而吸收大自然的那些属于无的质量,使得体内狂暴的能量得以外放。

而泽西的魔法学基本停留在怎么融合水元素洗衣服,怎么融合火元素点蜡烛,怎么融合光元素照明,怎么融合暗元素去逗镇上的那群小孩子们……

他的脑袋里可能装了无数本高级魔法学概论,大陆上失传了的绝世孤本,什么类型的魔法他都知道应该吟唱什么咒语,用什么手势,改如何牵引体内的能量,但是他一个都用不出来,不是因为能量不够,而是没有通过每个魔法师的必修课元素感应。

什么能力毁灭力最强?那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它可以哺育一切生命,也可瞬间摧毁一切生命,而构成大自然的就是各种元素,在成千上万年的积累中,空气中充满的同一种元素属性越聚集越浓厚,后来渐渐的产生出一种拥有灵智的生命,人类称它们为元素精灵。元素精灵随意的生活在米斯兰特的各个角落里,它们可能就藏在人类每天生活的小镇中,也有可能生活在无人的荒郊野外里,它们无处不在。

魔法师施放的每一种魔法,不仅仅依靠的是空气中的元素属性,每个魔法师至少都会有一只元素精灵,元素精灵里面蕴含的能量是非常庞大的,而认定了魔法师之后元素精灵蕴含的能量会随着魔法师的精神力而扩增。比如说梅达温尔就有火与光两种元素精灵,她就可以引动体内能量与元素精灵融合施放出火系与光系的魔法,魔法师拥有的元素精灵越多,可以使用的魔法种类就越多。但,要得到元素精灵的认可是非常难的一件事,首先元素精灵们都是互相排斥的,要它们在魔法师身体内呆着就是在玩火,强硬的把多种元素精灵抓来吸收进体内,那么那些元素精灵们就会互相摩擦、碰撞,那毁灭的力量魔法师没有使用出来就会自己先尝恶果了,贪图力量强硬收集元素精灵爆体而亡的魔法师,多的可以组成一个小国家了。

总的来说一句话:泽西是个彻头彻尾的理论流派。

泽西尴尬的站在那里,举着魔杖迟迟不用魔法,小家伙焦急的拱着他小腿肚子,叫他赶快去救那个黑影,他心中苦笑着,拼了。他冲向黑影,闭着眼睛吧那团黑雾护在了身体下面,拿出了全部的火系魔晶捏碎混合着自己的魔力洒向乌鸦,一团团火光在空气中闪起,有几只乌鸦羽毛沾上了暗紫色的火苗疯了一样撞碎窗户消失在黑色夜空中,还有几只胆大的沾着火焰也要冲向泽西身下的黑雾。

“呱呱——呱呱——”凄冷的月光透过天花板上的窟窿直直照射下来,十来只乌鸦的眼睛在月光照射下就像鲜血一样殷红,泛着幽光的鸟喙疯狂地撕咬着泽西背部,白皙的皮肤就像一顿大餐一样吸引着这群饿了很久的乌鸦。

小家伙感觉到了泽西身上的疼痛,仿佛苍狼一样在月下长啸,发着狠劲扑向那些疯掉的黑鸦,幼小的身体里凝聚出来的能量混合着冰元素喷出一次次散着冻气的冰雾,那群黑鸦的动作也只是稍有迟缓。

泽西手上的火系魔晶已经被他消耗一空,想驱赶这群黑鸦也是有心无力,身下的黑雾慢慢的凝成一团,像黑色的火焰,在泽西的掩护下慢慢燃烧着。他对着那团黑色火焰微微一笑,自己也没想到会死在乌鸦嘴下,实在是一个大笑话,可能被人比我的死法更有趣了吧。

焦味混着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中刺激着泽西的大脑,他此时此刻最希望的就是自己和骑士小说里的人物一样,在受了重伤之后昏迷过去,但是他现在没有昏迷,而那种锥心之痛使自己越来越清醒,他暗骂着那些薇薇安看过的骑士小说,一边想着自己该如何自救。

他疼的面部扭曲起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着自己护着的那团黑色火焰,“呵呵,我可能要死了,不过你可以拿我的身体当挡箭牌……”鲜血顺着泽西的嘴角滴落在腐朽布满灰尘的地板上,他觉得眼前的东西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原来骑士小说不是骗人的啊,刚才是受伤不严重,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小家伙感觉到了此时泽西的一切感觉,他们拥有着血契,彼此的一切感同身受。看着泽西背上啃食着的黑鸦,它也没有办法,自己实在是太弱小了,银灰色的毛发遍布着斑斑血迹,它跑回薇薇安身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着她的脸,露出尖牙托着薇薇安的衣服,摇晃着她,它的眼泪打湿了薇薇安的眸子,但她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嗷————”悲愤、不甘的狼嚎回响在这座古宅里。

泽西好像是听见了,艰难的露着微笑,血液就如同倒浇一样从他嘴角滴落在地面,缓缓蔓延散开,就像黑玫瑰一样绽放在泽西身下。

——对不起,父亲

——我还是那么懦弱,没用

——薇薇安,我还想娶你呢

——婆婆,我应该好好学习魔法的

无尽的黑洞,就像九年前一样,席卷着泽西的身体以及意识,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他,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就像孩子一样沉睡着,俊美的容貌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的灰冷。

夜,一声声狂暴的巨吼仿佛能刺破苍穹,无尽凌乱的风吹散着蒙蒙烟沙。

黑色的火焰,焚烧着天际。

就像不灭的永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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