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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黑献祭

“要死的,恐怕是你……”梅达温尔不像法米尔一样废话连篇,她手下浮现着一个婴儿手掌般大小的魔法阵,泛着刺眼的光芒,梅达温尔戏谑的一笑,“看起来,你要败在同一招下啊。”

“哼,幻象术,我倒是小瞧你了。”法米尔枯瘦的脸上露出一抹怨毒的神色,他紧握着魔杖的手微微放松,梅达温尔看在眼里,但是始终保持着警惕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怎么还不杀我。”

“还有一点点小事问你,泽西和薇薇安在哪里。”梅达温尔眼睛巡视着法米尔,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手里捏着的魔杖攥的更紧了,狠狠的顶着法米尔心脏部位“千万别骗我,不然我会把你交到神迹之城手里……薇薇安和泽西他们在哪里?”

“哈哈哈哈!”法米尔听完之后狂笑了起来,眼睛里竟然还笑出了眼泪,语气中透着阴冷的气息,“他们?你问那个男孩和女孩?哈哈,两个人恐怕都死了!”

“死了?!”不会的,他们俩不会死的,梅达温尔急忙稳住心神,如果泽西和薇薇安死了她又要给尼尔德,给泽西的父亲达罗怎么解释,慌乱之色渐渐浮上脸庞。

“哼!”法米尔抓住梅达温尔松懈的这一刻,手里握着的骨剑向身后狠狠挥去,锋利的犀刃朝着梅达温尔手臂砍去,梅达温尔顿时回过神来在自己手臂上以最快的速度凝结出了一幅冰甲,但是骨剑还是刺破了梅达温尔的右胳膊,被骨剑划破的裂口中隐隐泛着黑气,梅达温尔皱了皱眉,手臂上像是被重物敲击了一般,一阵阵的钝痛深深刺激着梅达温尔的神经。

梅达温尔把先前形成的魔法阵一点一点融进自己身体里,就像是一个金色的漩涡一样吸收着创口的黑气。左手紧握着魔杖指着法米尔,但是她发现视觉越来越模糊,大脑也开始昏昏沉沉的,她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右臂上,紧绷着创口,刺痛感使他清醒了过来,她紧紧咬着嘴唇,像是想把眼前的人活撕了一般,“告诉我,他们两个到底在哪里。”

“这么想知道啊……”法米尔微微睁大了他的眼睛,硕大的眼球就像要挣脱他枯瘦的眼眶一样,一股说不出来的恶心袭上梅达温尔的心头,“他们可能正在自相残杀吧,嘿嘿嘿嘿。”法米尔和梅达温尔仅仅只隔了一张小木椅,但是谁不都干贸然行动,都在等对方露出破绽,法米尔带着淡淡狞笑露出坦然自若的神态,不紧不慢的与梅达温尔对视着。

该死的,提不上力气了,梅达温尔暗骂一句自己还是大意了,尼尔德老头如果在这里的话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希望小泽西和薇薇安平安无事,梅达温尔开始集中精神提取着全身上下所有残余的魔力,缓缓的集中在魔杖上打算给法米尔最后一击。只是手臂上的黑气紧紧地禁锢着梅达温尔体内魔法力的流动。这是一种巫灵的诅咒魔法,叫做暗噬之伤。

被诅咒者先是全身魔力以及斗气全部被创伤处的黑气阻碍流动,渐渐地身体里的所有能量被黑气慢慢吞噬强化诅咒力量,当黑气布满伤者全身的时候也就是那个人的死期。梅达温尔是见过这种诅咒的,曾经有一个人受伤严重,身体多处遭到了诅咒的侵袭,即使是神迹之城的大祭司也回天乏术,深知其恐怖之处。

“暗噬的滋味如何啊,圣光导师梅达温尔女士。”看着正在暗暗集中魔法力的梅达温尔,法米尔也开始不安起来,光明系的魔法就是一个小小的光愈术也能带给他极大地创伤,要不是那一次召唤骨龙消耗了身体里十分之八的生命力,不然现在他都可以直接取梅达温尔首级了。

法米尔魔杖一挥,无数绿色的气泡洒在地面,他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打了一个响指,绿色气泡一个个碎裂开来,散出一股股墨绿色的雾气。慢慢的雾气弥漫着整个屋子,梅达温尔惊道不好,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用了一个光卫术护着自己的身体,绿色的雾气碰到梅达温尔的光卫术发出了嘶嘶响声,像是把烧红了的铁放入水中一样,毒雾一点点蚕食着这光弧,梅达温尔额头上流着细细的汗珠,瞳孔中印着对死亡的恐惧,气氛越来越紧张……

——仔细一点,再仔细一点……

——绝对可以的,只要清理掉这些诅咒,我就可以的……

——还差一点,坚持住啊……

——梅达温尔,你不能输,泽西和薇薇安还身处危险之中,你不能输……

“还要反抗么,原来你还有力气反抗啊……”法米尔邪邪一笑,加大了毒雾侵袭光弧的速度,梅达温尔紧闭着眼睛,集中精神调动着体内的力量,在她手臂上的黑色创口已经在不知不觉消失了,梅达温尔紧咬牙关清理着身体里最后一点诅咒,恨恨的盯着法米尔的动作。

“光缚!”梅达温尔喘着粗气,双手握着魔杖直直的对着法米尔,一条条发光的小蛇落在法米尔身上,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身体,慢慢咬噬着法米尔身上的黑暗能量,法米尔枯瘦的面孔中透着一抹狠毒的神色,他把魔杖缓缓的塞进嘴里,就像吃东西一样咀嚼着那根骨杖,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法米尔伸出他发黑的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像是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

“暗黑献祭。”法米尔用锋利的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浓黑色的血液就小河一般淌在地板上,嗤嗤的冒着黑气,缓缓的构成一个六芒星。梅达温尔微微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那黑色的六芒星,刚才的攻击和这个暗黑献祭魔力波动比就如同小把戏一般可笑。她抬起了魔杖但是又垂了下去,身体里如同空壳一般,一点点魔力也调动不出来了,梅达温尔高傲的尊严也被践踏的千疮百孔,难道真要等死吗……

黑色血液刻画成的六芒星闪烁着妖异的黑芒,像是泥浆一样粘稠的魔力慢慢的从阵中爬了出来,包裹着法米尔的身体,渐渐的他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泥人’。

他抬起手,一颗完全是由魔力构成的,不参杂任何元素的黑球射向梅达温尔的右肩膀,梅达温尔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臂已近不是自己的了,她慌张的向后退着,背后厚实的墙壁告诉着她已无路可退。法米尔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没有被那浓厚的魔力包裹,贪婪的看着梅达温尔,一步步像是僵尸一样走到梅达尔文面前。他满是‘泥浆’的手臂抬到嘴边,像是蠕虫一般伸进嘴里,像是寻找着什么一样。法米尔抽出了他跟他刚才吃掉的魔杖,眼睛中凶光毕露,他用骨尖狠狠的刺穿了梅达温尔的左肩膀,此时此刻梅达温尔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失去左右手的她和废人无疑,就是有魔力她也无法使用双手引导。

“哈哈哈……”就连窗外的猫头鹰也被法米尔的笑声吓跑了,法米尔一点一点凌虐着梅达温尔,连着在她身上戳了数十个血洞,充斥着腐蚀气息的魔杖在梅达温尔身上划来划去,他如同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着此时梅达温尔痛苦的表情,“知道吗,这些年来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法米尔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变态的感觉。

“哈……我在潜龙深渊里吸收着龙息修炼魔法,还要躲过那些蜥蜴们的巡查,想想那是多么危险,我挺过来了……”

“……我为了抵抗你的光系魔法,我不惜掳来一名高级祭祀为我一次次的施展着光愈术,想想那是什么样的痛楚,你现在还不及我当时的千分之一……”

“……在你身边徘徊了近四年,我才找到今天这个机会,整整四年我和老鼠一样的生存着,全都是拜你所赐,我要谢谢你,梅达温尔。”法米尔发狂似地诉说着这些年来他的遭遇,他的目标只有复仇,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激动的连手也不停发抖,他咧着嘴像是孩子一般笑了起来,“梅达温尔,都要谢谢你啊!”

梅达温尔惨叫一声,法米尔竟是整跟魔杖刺进了梅达温尔的小腹,法米尔欣赏着梅达温尔紧皱的眉头,“继续喊啊,继续喊啊!”他把骨杖狠狠的抽了出来,梅达温尔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此刻她的身体已经接近坏死的边缘,腐蚀的气息已经侵蚀进她的骨头,她浑身麻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她咧开嘴角,勉强的露出蔑视的微笑和法米尔对视着,此时此刻她和她高傲的尊严挑衅着已经完全黑暗化的法米尔,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冷哼道:“杀死我……”

“没那么简单,我要把你带回去,好好的养着你。”法米尔咬牙切齿的吼着,他用泥浆一样的手捏起梅达温尔的下巴,“记住了,我会把你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我会保留你的记忆,然后叫所有人来参观你,我的圣光大巫师!”

梅达温尔眼中滑下了一颗仿佛钻石般的泪珠,打落在地面,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任何生存下去的念头,她只求痛快的一死,但是法米尔不会那么轻松的放过她。她的意识模糊了起来,她仿佛看见了薇薇安和泽西就站在他面前,朝她笑着……

“对不起,我来晚了……”

死一般的静寂顿时充斥着这间小屋,法米尔的眼睛瞪着快要调出来一样,紧紧地盯着身旁的紫发少年,见他轻轻地抚摸着梅达温尔的脸颊,像是触摸着不容亵渎的圣物一般小心,他把怀里的女子放在了梅达温尔身旁,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你为什么要把她伤害成这样?”紫发少年站起身,指着梅达温尔平静的询问着法米尔。

“真有意思,我杀人好像还不用小孩子来管!”法米尔癫狂的抽出魔杖向泽西瞬发了三个腐蚀之球,还一边大笑着,“真是不怕死的小孩……”

紫发少年像是没有看见眼前的腐蚀之球,只是挥挥手就把那三个充满着恶臭的能量球弹回给法米尔,法米尔硬生生的吃了自己的全力一击,顿时觉得疼痛无比,仰着脖子嘶吼了起来。紫发少年眉头微皱,瞬间移动到法米尔身前,一记手刀就划破了法米尔的气管,他厌恶的看着法米尔,“伤害她们,你就要死。”

法米尔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原来死神离他原来是如此之近,喘不上气的他倒了下去,最后满含怨气的看了一眼梅达温尔美丽的脸庞,到最后还是没能杀死她,真可笑啊……

浓稠的魔力在法米尔死去的一刹那全部落到了地面,像似蠕动的蛆虫一点点的爬动,紫发少年手指一挥,一簇簇冰蓝色的火焰掉到那些浓稠的魔力上,那些像是蛆虫一般浓缩的能量在片刻间已然化作袅袅青烟,挥散在空气中。

紫发少年转身走向梅达温尔,温柔的紫眸凝视着梅达温尔,他修长的双手叠在一起,散发着淡淡紫色的光芒笼罩着梅达温尔。片刻间,梅达温尔身体里的诅咒如同一只只黑色的小虫,被紫色的光芒强行拉出来一只只粉碎掉,那些被腐蚀了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修复着,等梅达温尔全部恢复之后紫发少年收回了双手,疲倦的轻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次谢谢你了,不过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吧。”

“我要你拿到雪刃神庙封印狼王的蛋,并且与其签订血契,这不难吧。”从泽西身体内传出来低沉嘶哑的声音,像是拿锯子来回切割木板一样。

“为什么要我与狼王签血契,而不是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紫发少年凝重的询问着身体里的那个声音。

“没有任何好处,我只是希望你那么做。不过在偷那个蛋之前我要支配你的身体……”

支配我的身体?紫发少年愣愣的想着,以他的力量要夺取我身体的控制权并不难,但是为什么还要询问我?他闭起双眸思考了一番,还是想不出来到底身体里的那个人有什么企图,还是答应他吧,谁叫自己借用了他的力量。

“好吧,我答应你。”

“那么放松,收起你的思想。”

“好……”

紫发少年紧闭着的眸子睁了开来,盯着远处的天际邪邪一笑,消失在了这间屋子,仿佛从没来过一样,只有一抹淡淡的紫芒与晨曦一同出现在这片冰封雪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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