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诗很奇怪地望着孟浪,道:“你今天很奇怪!”
“是吗?”孟浪忽然笑了起来,丝毫不像一个刚刚才输掉了几千两银子的赌徒。
“你到底在预谋什么?”花诗很直接地问孟浪。
“唉!”孟浪看了看花诗,好像很惋惜地叹了口气,“一个女人若是把男人看得很清楚的话,男人都会很没面子的!”
“那么,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打什么鬼注意好不好?”花诗忽然跑到孟浪身边,小鸟依人般地挽着他的手,很认真地望着孟浪说。
“妈的,好冷!”孟浪伸了伸舌头说,“你放手我就告诉你。”
花诗忽然一把抓住孟浪的衣领,“我通常杀一个人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我告诉你的时间更短!”孟浪居然笑嘻嘻地说。
花诗很不甘心地放开孟浪,斜瞅着他。
“你说有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刚刚输了别人几千两银子而且很生气看起来还非常小气的小男人?”孟浪一口气说出来,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定地看着花诗。
“你觉得他们会监视我们?”花诗想了想问。
“若我今天没输的话,恐怕是的!”孟浪一边回答,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打算怎样?”花诗还是不太明白。
“你是问现在还是晚上?”孟浪喝了几杯茶,已经躺在房间里那张铺得很软的床上。
花诗抱着手看着孟浪,孟浪当然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很乖地回答:“现在,睡觉;晚上,出去。”
花诗似乎对这个答案还比较满意,并没有继续恐吓孟浪。
“这床好舒服啊!”孟浪瞄着花诗,“还很大哦,要不要试试!”
花诗朝孟浪很妩媚地笑了一笑,孟浪就不出声了。
晚间,孟浪和花诗已经走过了整整的三条街,却连一个人也看不到,孟浪觉得扫兴,骂道:“妈的,那么大个大都,怎么天才刚黑就连个鬼都看不见了!”
“看来大都确实有古怪,”花诗一边走一边说,“那个文先生不是想让你帮他们吗,你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溜了?”
“我凭什么帮他们,他们是我亲戚吗?再说,人那么多,在好玩的事情也会变得不好玩了!”孟浪很无所谓地说着,忽然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一间不小的房间居然门户大开,而且透出很明亮的灯光。
“要不要看看?”花诗忽然很痞地拍了拍孟浪的肩膀问。
“好。”孟浪也很认真地拍了拍花诗的肩膀说,“你先上,老大在后面保护你!”
当孟浪被花诗提着走向那房间的时候,孟浪只有抱着手,板着脸,“不用自己走,倒也舒服!”
花诗把孟浪扔在门旁,孟浪痛得简直要大叫,但还是立刻捂起嘴来,狠狠地瞪着花诗。
花诗也不去理会孟浪,自顾自地走到门旁,伸出半个头去。
孟浪连忙轻轻地走到花诗身旁,“里面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花诗似乎很失望地摇了摇头说。
“妈的,搞那么神秘!”孟浪一声叫了出来,向门里走去,但他的脚才刚刚踏进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慢慢一屋子的人正好好地盯着他。
“除了人!”花诗的下半句话这时也不紧不慢地说了出来。
孟浪怔怔地望着屋里的人,屋里的人似乎也莫名其妙地望着孟浪,“你是哪个堂的?”屋子中一个男子呆声呆气地问。
孟浪忽然发现这屋里的人居然都带着一股呆气,那感觉就象是吃了很多巴豆,刚刚拉了三天一样。
“我路过的。”孟浪居然也装出一副呆样回答道。
屋里的人见孟浪这么回答,居然也不再问,都转过头去朝着一幅画像不停地磕起头来。
孟浪略微靠近了一些,仔细看了看那画像,画像中是一个很模糊的人的背影,很高。在画像的下部还写了一行很奇怪的文字,那是孟浪从来没有见过的。
孟浪慢慢退了出来,朝花诗使了个眼色,继续往前走去。
“屋子里有什么啊?”花诗故意逗孟浪道。
孟浪忽然一把抓住花诗,把她挤到了墙边。
花诗的心狂跳起来,忽然间一种慌乱与酥软的感觉传遍全身,她清清楚楚看到眼前的孟浪,但某种感觉却似乎回到了一个古老的时间。
“有人过来了。”孟浪警觉地贴着墙向外面望去,一队人整齐而悄无声息地走到距墙很近的地方停下。
“文先生,咱们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孟浪兄弟,不知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黑暗中传来的竟是岳复的声音。
“刚才客栈的兄弟说下午皇宫忽然增添了守卫,也不知是不是我们行动的消息给泄露了?”文天祥语气中似乎很是焦虑。
“若消息可靠,绝煞魂此刻已经进宫,假如今晚放弃行动,不知忽必烈会不会宣布归降?而且,若今晚时机一失,绝煞魂伤势痊愈,再想取他狗命恐怕就难得很了,那么石涌镇红怡楼的姐妹岂不是都白死了?”岳复显得很激动。
“什么?红怡楼居然和文老头子也有关系吗?”孟浪不禁一愣,“妈的,老子常去走动,从来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老头子果然有一手!”
花诗看见孟浪的脸色不停地变化,心中也是奇怪,但一时也不敢惊动了外面的人,只好作罢。
“也罢,”文天祥轻轻叹息一声说,“成事不在一人,既然找不到孟兄弟,那么我们只好靠自己了。岳兄弟,你带三十个身手较好的弟兄和我一起进宫,其余弟兄分散等候在皇宫四周,随时准备接应。”
文天祥话刚说完,一群人马上散开,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如同这街上从未有过这群人一样。
文天祥与岳复也带着手下三十人匆匆离开。
“绝煞魂这王八蛋莫非真在皇宫里!”孟浪狠狠地像是自问了一句,就要起身。
花诗生怕孟浪一时控制不住,刚要制止,孟浪却又蹲了下来。
“怎么?”花诗不禁诧异地低声问。
“鬼地方,白天不知都窝在什么地方,晚上就像耗子一样满街乱窜,妈的!”孟浪也不回头,自言自语地骂了一通。
花诗循着孟浪的目光望去,只见又有十余人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当先的几个人走到墙边四下望了望,很自然地站成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这些人好眼熟啊!”花诗轻声对孟浪说。
“真人,再往前去就到皇宫了,恐怕此行甚是凶险,在下先去调动兵马,以防不测,太子殿下就有劳真人了!”一人说道。
“太尉快去快回,我和真人先进宫去看看情况。”另一人从容地说。
“太子放心,臣会马上率队进宫护驾!”那人说完,急步离开。
“皇城之中诡异之气太重,太子自己多加小心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进小孟浪的耳朵里,孟浪不禁全身一抖。
“妈的,这声音怎么就好像飘香楼那个老乌龟的声音呢!”孟浪暗自纳闷。
“真人放心,我的这十二名侍卫倒也不是拿来装门面的!”一人好像颇自豪地说。
“嗯。”冰冷的声音不以为然地应付了一声,向前走去,其余的人也都跟了上去。
“乖乖,今晚皇宫要唱大戏吗,这么多人往里面赶?”孟浪似乎感到很好笑,“莫非太子要逼宫?这倒是一出好戏!”
“我们也去看看。”花诗说着就要走出去。
孟浪一把拽住他,“几千岁的人了,还那么笨!我跟你打赌,后面一定还有人来!”
“你怎么知道?”花诗奇怪地问。
孟浪本想告诉花诗,他听人说的书里都是这样的情节,但想了想,还是说:“若一个混混连这么点常识都没有,怎么去跟别的混混抢地盘啊!”
“抢地方需要有这个常识吗?”花诗更加奇怪。
孟浪自然无法自圆其说,“你若不信我们就打个赌。”
“好。”花诗答应得很爽快,“你若输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老大!”
“妈的,”孟浪不禁笑起来,“若天下的老大都是这样赌来的,老子恐怕早就成皇帝了!”
花诗也不说话,只是学着孟浪那种坏坏的笑,看着他。
孟浪忽然发现黑暗中的花诗其实就只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而已,不禁脱口说道:“你若输了干脆就做我老婆算了!”
花诗一愣,瞬间面颊变得绯红,正想打孟浪,孟浪忽然紧紧抓住青她的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静静地望着外面。
花诗非常奇怪地看着孟浪,她不清楚凭自己两千年的修为居然比不上孟浪的警觉,每次居然都是他先发现有人。
果然一队约有百余人正飞奔而来,跑在最前面的一人大声喊着:“快点,杨将军被真金抓住,十有八九正带回宫去,咱们拚死也得把将军救出来!”
很快,这队人从墙边迅速地经过,又迅速地消失了。
“杨将军?”孟浪摸摸脑袋,“哪个杨将军有这么一帮够义气的好兄弟,老子有机会一定要会会他!”
孟浪很是羡慕地转过头去,却发现花诗募地低下头,双手似乎很不安地摆弄着衣襟。
“干嘛,你很急吗?”孟浪笑嘻嘻地问。
“你个王八蛋!”花诗忽然抬起头狠狠骂了孟浪一句,但马上又低下头去。
“嗯?”孟浪颇为嘉许的看着花诗,“这样子就比较像一个混混婆了!”
“老子才不要做混混婆呢!”花诗连忙否认。
“不想做混混婆学着老子说话干什么?”孟浪坏坏地笑着,凑近花诗说。
花诗不再说话了,孟浪甚至能感觉到花诗脸上发烧的温度,他忽然很想亲她一下。
“你若敢再靠近我,我就杀了你!”花诗忽然抬起头说,眼中竟闪出一丝寒光。
“妈的,才进门就要谋杀亲夫吗?老子没钱没势的,杀我做什么,杀着好玩儿吗?”孟浪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还是被花诗的表情吓了一跳,倒也不敢真地去亲花诗。
就在这时,花诗突然一下将孟浪拉了过来,紧紧捂住了他的嘴。
“乖乖,这是要杀呢还是要亲呢?”孟浪暗忖。
花诗紧紧地搂住孟浪,甚至不让孟浪有丝毫动弹的空间。
一条黑影,静静地出现在墙外。
“鸟都进笼了,我看,也该是喂食的时候了。”那黑影似乎很开心地笑了笑说。
“木王,你看要不要通知血王和兵王?”一个人问道。
“不。”木王马上否定了他的提议,“一块肉,三个人来吃,会不会太少了?”
“属下明白了!”那人卑微地说。
“你去调动禁军,等所有人都进入皇宫之后,就把整个皇宫围起来,”木王的声音略略停顿了一下,“记住,一定要围得很仔细,千万不要让无关的人进来,要是伤着他们,你叫我心里怎么好受得了呢!”
“属下这就去安排。”那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阿古拉,忽必烈还听话吧?唉,有时候一个人太固执实在是没什么好处的!”木王叹了口气,像是很惋惜地说,“如果他肯好好的听话,我又何必让他吃这份苦呢!”
“其实木王对他已经是非常仁慈了,只是控制了他的心志,不让他破坏主人的计划而已,为主人受一点苦,这也是应该的!”阿古拉回答。
“我向来都不太喜欢强迫别人的,可惜他们偏偏都不肯好好听话,这叫我有什么法子呢!”木王似乎很无奈地说,“好了,我们也该去看看皇宫里的朋友了!”
木王与阿古拉缓缓向皇宫的方向走去,就好像暗夜中的两个幽灵。
“连木王都来了,看来刚才那些人最好还是趁早自杀了好些!”花诗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淡淡地说,但语气中分明透出一种惧意。
“木王是什么人?他就那么恐怖?”孟浪一脸的不相信。
“木王就是木王,绝煞魂如果站在他的面前,你恐怕马上就会觉得绝煞魂简直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子了!”花诗看了看孟浪说,。
孟浪沉思了片刻,忽然一咬牙,向皇宫走去。
“你做什么?”花诗追上去挡在孟浪身前问。
“妈的,其他人死不死都和老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那个杨将军的兄弟……”孟浪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
“那就好像是你的兄弟一样,是吗?”花诗望着孟浪,淡淡一笑问。
孟浪抬起头,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花诗良久地注视着孟浪,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吧。”
孟浪追上花诗,一边走一边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我输了。”花诗瞟了孟浪一眼,平静地说。
“你输了?”
“对,刚才的打赌,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