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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魔音幻景

话说项英大桃二人潜在冰冷的水里,见一道瘦长的身影贴着地面踯躅而来,那道黑影飘过池塘,挂在对面石壁上便静止了。此刻冷修元身影相对,将他身形分离地池塘中,项、大、二人屏着呼吸犹如四面楚歌,透过莲叶的缝隙注视着冷修元的一举一动。平日里举止大方、温文尔雅、众人敬仰地惠神门剑宗,此刻行为诡谲。他环顾四周,警觉的目光随着池中渐渐消失的波纹黯淡了下来。接着凝神聚气,突然腾空而起,犹如一只大鸟般落在池侧一块突出的大黑石上。他起身落地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站定以后,伸手在袖管间掏出一支六色的七孔短笛横在肩头,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冷修元所用的这支七色短笛乃域外大智山人所制,名曰“乌啼”。经过几代相传,最后落入“六吒灵宫”阴妃的手中,她无意中谱出一套控制人心智的魔音,这首被世人称为魔音的曲子名为“无常曲”,其意可能是感叹人生短暂变幻无常,喜怒哀乐不能自持。自这首曲子问世以来,江湖间所有得罪过“六吒灵宫”的英雄豪杰一一丧命于“无常曲”下,这首从无间地狱飘出来的音符能杀人于无形,它先将人带入一个向往的世界,然后沉浸在幸福中不知不觉地死去;一个人的欲望愈重,他就死的越惨,吹奏之人的功力于深,他就死的越快,不知令多少人夜不能寐梦中半惊醒。这场恶梦在阴妃跳下铸剑峰的时候终止了。当年阴妃在铸剑锋和无极神匠比武失败,乌嘀也随着他的主人一起跌落于万丈悬崖,葬身于枯石朽林之下。这首曾经让人闻声丧命的曲子,在冷修元的手下再次响起。杂乱的笛声在山洞里来回穿梭,就似一颗弹起的珠子一样碰到一处反弹到另一处。这样的笛声完全颠覆了曲乐的宫商韵律,难听至极。项英趁笛声紧密之时,拉起了大桃小心的吐出一口气。原先半个脑袋埋在水中,对笛子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模模糊糊,现在笛声密密麻麻,犹如针尖似的刺的耳膜生疼。二人急忙蹲下身子重新缩回水里,冷修元笛声的每一个韵律都运用了他大半的功力,当到高亢之时,一个个音符碰到石壁以后,渐渐幻变成了一个个跳动的生灵,有的似飞舞的蝴蝶,有的似游动的小鱼,它们色彩斑斓,光彩夺目。最终汇集到一起在池塘上空来回游动,将墨绿的池水变成了五光十色。这耀眼的光芒,温润的色彩和跳动的生灵,就像生出了一只纤细的玉手,满是温柔的把项英从水里拉了起来。项英忘记了此刻的处境,将整个脑袋探出水来,仰起头来呆滞地凝视着池塘上空。大桃见项英举止诡异,急忙伸手制止。在哪一片温润的色彩海洋里……项英的目光长途跋涉,穿过一片片草地,越过一座座高山,最后来到了项家堡,回到了项家山庄的家中。“英儿!”一个慈爱温柔的声音在项英耳边喃喃地说,“英儿,我的孩子!”项英看到步履蹒跚的自己,正跌跌撞撞的朝一个张开双臂呼唤着自己的女人走去。正当他快要跌倒的时候,项英的目光和步履蹒跚的自己融合了。那慈爱的双手将自己抱在了温暖的怀里,她满脸堆笑的用手轻轻拨弄项英的脖子逗他发笑。项英咯咯的笑着,那美丽的女人也一边笑着一边说“叫妈妈,快叫妈妈”项英看到了年轻的母亲,她是那么的美丽温柔。制作出的笑声没有阻止他的思维,他很想幸福地说母亲真是讨厌,想让我笑又想让我喊妈妈。他只好一边笑一边口齿不清的叫着妈妈……。

“等你爹爹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学会喊爹爹,知道吗”美丽的妈妈对项英说“到时候他一定会夸我英儿聪明的,你聪明吗?快告诉妈妈?”“哟!嫂子,天天捧着你的小项英多累呀,不光你累,孩子也累。”幸福的画面被一个不识时务的女人打断了,“我生墨华的时候也是这般疼他,等有了项均我那精神气就没了,现在想想是太疼老大了,将所有的爱都花在老大身上,想挤给老二点都挤不出来。”她将一碗黑乎乎的参汤放在了桌子上。“易媚!你这个没良心的就会骗你嫂子,什么时候见你让下人碰过你的项均,你疼他时的模样我又不是没见过?”项英妈妈说道。这个不识时务的女人就是项傲杰的老婆易媚,她说:“我没良心,好吧,我相信以后你在也不会喝到我熬的参汤了。”易媚脸上掠过一丝犹豫的神色说,“快趁热喝吧,喝完好休息。”“虽说你没良心吧,这些年倒没少喝你熬的参汤。”年轻的母亲将幼小的项英交给易媚,端起碗半开玩笑地说,“看吧,就嫂子不嫌弃你,这些年赏脸喝你这黑乎乎的玩意,还别说真喝出感情来了。”易媚听了这段真情流露的话语,手足扭捏的拍了拍项英的后背,结结巴巴地说:“我又没讨你还我人情,怎么这么见外了?”“等傲轩回来,我们一起给你道谢。”我那年轻的母亲举起了手中的瓷碗,仰起头一口气喝完了全部参汤。项英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在易媚的怀里竭力挣扎,想阻止母亲喝下那碗让他们阴阳相隔的断魂汤。

这些虚幻的幸福感受,让接踵而来的悲剧替代了,并且在项英的幻想世界里静止了。这一切在现实中非常短暂,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项英发怔的两只眼睛中,鲜血顺着脸颊流到了池中,他此刻的样子阴森可怖,刚刚站直的身子摇摇晃晃,眼看就要跌倒在池中。大桃见状吓的魂不附体,凭着本能反应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项英,谨慎地拖着他的脖子,将他仰躺着轻轻拖到池边重新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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