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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再回031

第二天一早,徐骞还是搞了老一套的米粥+馒头、煎蛋和小咸菜。徐斌吃的也很开心,两人速度飞快地吃完后就各自回房间了。徐骞的案头是从厂图书馆借来的大量五花八门的书籍。在徐骞的要求下,陈其隽把小组所有的工作证都办了借书证,这样徐骞一次可以借阅二十多本书。当陈其隽第一次看到徐骞借阅的书籍所涉猎的内容时着实吓了一跳,但随后便麻木了。说曹操,曹操到。徐骞没想到一大早陈其隽和潘涛就找上了门。家里来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惊动徐斌,徐骞不觉庆幸,又省下一通解释了。

上了吉普车,面对徐骞的询问,两人只是说有事需要徐骞帮忙,对于徐骞的其他问题一律选择沉默,徐骞只好任由他们把自己拉回了031厂。已经全面开工的031厂明显加强了保卫,

走进车间徐骞发现又添置了不少新设备。徐骞正要去看看新来的这些设备,两人硬拉着徐骞先到了楼上办公室。办公室内已经有两个戴着眼镜的学者摸样的老者正在聊天,看到两人带进来的徐骞,两位老者面面相觑上下打量着徐骞。

待几人坐定,四个人背着徐骞不知道耳语了些什么,潘涛又吩咐人站在楼梯下把守,任何人不许上来打扰,这才从墙角的铁皮柜里拿出一个金属箱。打开箱子前,潘涛郑重地交代徐骞不得向任何人泄露今天看到的和听到的。徐骞点头应是,好奇地看着潘涛打开了箱子。

“S-70?主浆球面弹性轴承?”随着徐骞的一声惊呼,在场的几个人全都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

“这不可能!你怎么能认识这件东西?”老者甲惊的跳了起来,几乎已经是在指着徐骞的鼻子问了。而潘涛和陈其隽则飞快地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内容嘛…两人自己也说不清,总之现在对徐骞完全是一种盲目的相信,似乎这世上技术上的问题还没有什么能难倒眼前这个妖童。妖童!对!就是妖童!

徐骞没有理会老者的问题和惊讶,而是拿起其中一个主要部件仔细看了起来。没错!这就是S-70黑鹰直升机的部件。1984年7月,正值中美蜜月期。我国政府以每架700万美元的价格从美国西科斯基公司购买了24架S-70系列中的民用型号S-70C,西科斯基公司为我国黑鹰分配的编号为S-70C-2,该机采用两台通用产CT7-2C发动机,输出功率1723轴马力。变速箱输出功率3130轴马力,内部油箱1370升,用LTN3100VLF导航系统代替了美军标准的多普勒导航仪。最大起飞重量9185公斤,转场航程大于500公里,外部货物钩可以起吊3630公斤重的货物。该机配备两名飞行员,货舱内一般情况下可以搭载12名乘员,紧急情况下可以搭载19名乘员。

引进黑鹰之前,我军并无可在海拔3000米以上使用的直升机。在平均海拔3000米以上的雪域高原,含氧量低于海平面的一半,任何发动机功率都会减少40%左右,我科研人员经过长时间的摸索,克服了重重的技术困难,终于解决了升力问题。最终黑鹰飞越了海拔5200多米的唐古拉山口,降落在了阿里。世界第一次认识了在青藏高原直升机飞行的种种特性与巨大困难。美国各方面也以此作为重要结果和经验,西科斯基公司更是获得了巨大的广告效应。S-70C是目前解放军序列中不多的为大众所熟知的美式装备之一,直到徐骞来之前的2012年仍是解放军所拥有的高原性能最优秀的通用直升机。

前世徐骞曾主持了S-70C旋翼防/除冰系统超疏水表面材料的研制,也参与了整个旋翼桨叶防/除冰系统的逆向工程,对整个传动系统徐骞自然是知道一些的。眼前这套主浆球面弹性轴承是柔性构型,这个构型桨毂的特点是用一个球面弹性轴承代替了传统的水平铰、垂直铰以及轴向铰,实现桨叶的挥舞运动、摆振运动、变距运动。球面弹性轴承是由橡胶和金属片复合而成的叠层结构制件,橡胶在其中有双重功能,既起到轴承的作用,又起到密封的作用。

徐骞暗想,眼下几人神神秘秘地拿出这么个东西肯定是拆解了一架搞测绘仿制啊!可是印象中1989年中美关系再次陷入僵局之后我国才开始试图对黑鹰进行测绘仿制的,这个时期飞机的养护都完全依靠美方人员,飞机的服役情况在也在美方人员的监控之下。真不知道这部件是怎么从美方眼皮子下面搞出来的。至于国产化黑鹰这个美好的想法直到徐骞重生前还是未能实现。除了黑鹰局部的一些问题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动力系统。所以没能像直-8和直-9那样最终实现国产化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四个人八只眼死死地盯着徐骞,这让他也感觉有些难受。想了想后,徐骞开口了。

“其他的就别问了,你们是不是想知道能不能仿制?”几人连连点头。“如果只是这么一组部件的话,没问题!”两个老人将信将疑表情闪烁不定。

“但是现有的设备可不行,除了进行一些必要的升级外还需要……”徐骞开出了一张长长的设备清单。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后几乎同时地问:“需要多久?”徐骞笑了,知道他们关心的是原件放在这里的时间。看来真的是偷偷拆卸下来的。

“你们先组织人搞实物测绘,不要管公差、工艺和材质。绘完图以后你们就可以把部件带走了,剩下的就交给陈工他们吧!不可拆卸部分也不要动,整体出个图就行。”徐骞胸有成竹地回答道。陈其隽和潘涛眼睛一亮,知道这是徐骞在卖他们好,也知道徐骞是想像之前那样以031为主,遇到难题时才会出手。

老人甲皱眉想了半天问道:“飞机我们买到手还不到一年,拆解还是第一次。你怎么可能对它这么了解呢?”

“您的问题就是我的条件。这件事除了我们5个人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最后无论成功与否只当我从来也没有参与过。你们不能答应,我就兹当没见过你们。”徐骞也有点恼火自己的嘴巴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快。这个事真要是解释起来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的。

老人甲并没有立刻答应徐骞,只是很快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需要的设备以及031厂存在的实际困难。看来老人对徐骞并不信任,徐骞也没在意,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托付给一个孩子。

听了一会儿老人没营养的话,徐骞便起身告辞了。潘涛和陈其隽只是安排了司机送他回家,并没有送下楼,徐骞知道自己走后四个人还要开一个会。

徐骞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了新华书店。上次陈其隽给的500块钱徐骞都带在了身上,因为没有百元面额携带十分不方便。正好打算买完书找家银行存起来。

因为不是休息日书店的人并不多,毕竟有着领先20多年的资讯,徐骞目前感兴趣的只能是语言类的书籍了,随便挑了几本大部头的纯外文读物徐骞就离开了。

走出书店大门,徐骞忽然感到一丝强烈的不安。身体异化后,徐骞每一个细胞都变得异常的活跃和灵敏,温度、湿度、气味、声音等等周边环境微小的变化都会体现的非常清晰。起初,徐骞还有些兴奋,但随之带来的麻烦却让徐骞十分的苦恼。那些无关自己的气味、声音和随着温度变化身体产生的本能反应都让徐骞难以适应。好在后来徐骞发现,这种感觉的强弱实际上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好恶来控制的,也就是说潜意识里希望某一方面加强或者减弱,立即就会有针对性的反映,那些感觉就会像伸出去的触角般慢慢收回。但这次,这种令自己很不舒服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徐骞立刻催动这种感知,很快发现这种不安来自于自己三点钟方向的一个卖明信片和挂历的小摊子。小摊子边上,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挑选着什么。只是飞快地瞥过一眼,徐骞便得到了他全部的信息。一边走向外随意的走着,他一边在脑海里仔细“检视”着这个人。虽然只是个侧面,但徐骞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最后,徐骞在男子皮鞋上找到了一点蹊跷。这双皮鞋样式虽然不出众但做工全是非常的精细,材质也是非常好的皮料,而且在两只鞋的鞋舌边上各有两个小眼儿。这应该是扣掉LOGO后留下的!徐骞暗想。这个时代人们的衣着穿戴基本是大同小异的,皮鞋更是稀罕物,除了部队军官配发的三接头皮鞋和工人的劳保皮鞋外,就是年轻人流行的一种“火箭头”皮鞋。还没有男子脚下这种样式的鞋出现过,更没有鞋上钉LOGO的可能,这个年代国内的鞋厂可没这个品牌意识。

徐骞走出一段距离后发现这种感觉逐渐消失了,也不禁暗笑自己过于紧张了。看到不远处有家储蓄所,徐骞信步走了过去。

存上了四百块钱,徐骞在工作人员充满审视和怪异的目光中接过了自己的存折。就在他还未转身之际,那种强烈的不安再次袭来。徐骞一愣神,继而平静地转过身来。迎面正看到那名男子冲自己走了过来,徐骞虽面不改色继续前行,但整个身体却高度戒备起来。两人交错而过,走出门外的徐骞假借蹲下身子绑鞋带,将听觉最大限度地放开。

“同志你好,我办个存折!”男子带有着淡淡南方口音。

“好的,存多少钱?”

“60,活期的。”洛邑市是个移民城市,天南海北的口音都不稀奇。

“好的,请填一下存款单。”

隔着一道门,徐骞甚至可以听到男子沙沙的书写声。

“现在的孩子真有钱,刚才的小孩是来存钱吧!”男子一边填着单子,一边有意无意地问。

“可不嘛!存了400呢!”工作人员颇有同感。

听到这里,徐骞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男子一定对自己有着什么目的。大开味觉,牢牢地记住了男子身上的味道后,徐骞起身快速离开了。

穿过两条街后,徐骞隐身于一个钟表摊后远远地观察着储蓄所的门口。没多久,男子便走了出来。四下扫视一番,男子便向街尾匆匆走去。徐骞尾随而上,虽然距离很远但以徐骞的目力加上味道的锁定并不担心跟丢。到了街尾,男子在自行车存放处推出一辆女式的26自行车并不熟练地骑行而去。徐骞提起了速度,一路小跑一直跟回到了轴承厂办公楼前。徐骞不禁有些意外,远远地,徐骞看到男子只是把自行车锁在了办公楼前,又步行着离开了。又跟了没多久,男子走进了不远处的厂招待所大门。

徐骞刚一进招待所大门就看到男子正背对着自己在前台打电话,转身出来,徐骞再次开放听觉.

“8270的轴承现在没货啊,我今天见到了销售处的两个熟人,他们也没办法啊!......对!没办法!……我跟他们一起到车间去了,现在他们还在商议生产计划呢!对!好的,感谢高厂长啊!多来几个采购员好啊!我这里有新情况呢!有个型号非常小的轴承,目前用途不明啊!但销售处和车间的人都非常重视……好的,好的!我在招待所的204房间…..好,明白了。我多留意,等采购处的领导来了再说。好的……”听到男子和招待所前台的女服务员寒暄了几句离开后,徐骞走了进去,看到前台柜台上放着的老式转盘拨号电话一下泄了气。有心问服务员对方拨出的号码又怕打草惊蛇,在服务员略带询问的目光中原地打了个转就离开了。

回家的公交车上,徐骞对这个人的身份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必定心怀不善,目的很可能就是031厂的那件东西。徐骞暗忖:也不知道对自己会有多大的威胁,难倒会是美帝的敌特?不可能啊,现在是中美蜜月期,而且黑鹰的备件都是敞开供应的。美国人也不傻,肯定知道我方会搞测绘仿制,只是对中国的制造加工水平和材料应用能力有充分的了解才非常放心。先不管是什么人了,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到了家,徐斌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一份厚厚的稿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徐骞知道这是徐斌留给自己看的。洗了把脸,徐骞坐下来慢慢翻看起来。

稿件共有两篇,一篇是写给解放军报的《精兵简政、科技强军!论新形势下我军精兵之路》;一篇是内参主要是论述特种部队建设的,基本都没有脱离昨晚两人的长谈。与徐骞不同,徐斌结合了部队的实际情况以一个基层军事主官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要远比盲人摸象虚而不实的徐骞针对性要强得多。徐骞拿起笔,开始着手润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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