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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冰上的双人舞

“将军,穿上这双鞋怎么走路啊!”

“是啊,冰本来就滑,再穿上这种风火轮,别说走了,不滑倒,就谢天谢地了。”

“将军,换一项任务吧!”

广瀚的天空,乌云开始消散,大风开始收敛,草原的天气就是这般变化不定,雪压冬云白絮飞的那刻已经过去了,寒风变得柔和轻盈了,它无限多情地拂过被积雪覆盖的草原,吹过冰肌玉骨的赤龙江畔,脚步堪堪一停,它疑惑地看向厚厚冰层的江面上,只见赤龙江浩瀚宽广,蜿蜒流长,如同仙女的飞袖,圣洁晶莹,绵延万里,几乎贯彻了南北整个大陆。

而江面上,一个一个的黑点正横七竖八地陈列在冰上,顺着流动的空气,它听到那些黑点异常可怜地哀求。

洛雪理理鹤氅上一溜如丝般柔滑的绒毛,笑的一脸婉风流转,眼眸里的温柔仿佛春柳拂水,几乎让人沉溺其中,无可自拔,她看着差点就对她跪地苦求的灰衣卫,亲昵地说道:“你们是抗旨不尊吗?还是,本宫现在的话已经不当话了,嗯?”

“属下不敢!”

闻言,所有的灰衣卫都挣扎着爬起来,丝毫不顾寒气入侵,惶恐地跪在了冰上。

徐云善见状,连忙解释道:“属下并没有不尊公主的话,而是……”

话说到半截,他就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他知道,公主会清楚他的意思。

果然,洛雪点点头,收敛了刚才的似笑非笑,她扬声道:“本宫明白,你们刚刚接触这种东西,对它知之甚少,本宫现在很明确地告诉你们,若想顺利离开赤烈草原,在规定之前到达迟照国,就要熟练操控你们脚下的那双鞋,它是我们最大的一张王牌。”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穿上它,怎样在冰上走。”

灰衣卫中,有人怯怯地开口。

“不会用是吗,本宫教你们。”说罢,洛雪脱下鹤氅,露出里面的贴身锦衣,但灰衣卫的惊愕不在于此,而是洛雪脚下也穿着一双木头鞋,因为鹤氅的遮盖,他们谁都没有发现。

冰层之上,一衣着单薄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她的身姿曼妙,舞步呈弧形在冰上划过,一举手一投足,就像一只美丽的天鹅,轻盈而又充满力道,她的身体大力倾斜,几乎要与整个冰面相吻,但出人意料的是,她始终没有因为极速危险的动作而倒下,而是在他们面前划过之后,很轻松地站了起来,甚至脚尖有一瞬间离开了冰面,在一眨眼的时间内,身体凌空旋转了三周,衣衫急翻,绝美的仿佛一朵绽放在冰上的莲花,风姿卓越,美撼凡尘,真真的,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

“将军舞得好漂亮啊!”

一灰衣卫看的五体投地,一句话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洛雪听言,唇边勾出一缕微笑,看似美丽,但却让人心底生寒,这是朵绝世名花,但不幸的是,上面长满了刺,几丈之外你都能感受到刺的锐利。

灰衣卫还没做出任何补救措施,洛雪就滑到了他的面前,身体一矮,鞋下的弹出的尖刀狠狠地擦过冰面,顿时,蝴蝶飞飞,被崩起的碎冰毫不客气地涂在了灰衣卫的脸上,让他彻彻底底地醒了过来。

“你们都看明白了吗?”洛雪沿着冰面划过一个来回,收脚,在他们面前站定,灰衣卫连忙点头称是,洛雪满意地继续说道,“你们不用做那么多繁复的动作,只要练好在冰上快速滑动,就OK了,记住,你们只有一天时间,明早我们就动身出发,若是,你们没有完成任务的话……”

灰衣卫的表情随着洛雪的话变而变,尤其是后面洛雪没有说出口的惩罚措施让他们心里警钟大响。

辛默勉强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硬着头皮,讪讪问道:“是不是,还要冻成冰雕啊?”

“这就免了,明早我们还要赶路,万一,有个闪失,后果很严重啊。”听到洛雪这么说,灰衣卫心里大喜,将军真体恤他们啊!可这种高兴还没开花呢,就被洛雪下一句话彻底雷死了,只听她说,“你们都应该听说过‘卧冰求鲤’的故事吧?”

辛默眼一睁,嘴一咧,被她这句话劈了个外酥里嫩,洛雪继续说道:“要不,我们来个现场版教学?”

灰衣卫当场昏厥。

果然,重罚之下必有勇夫,灰衣卫再不敢有半句怨言,在洛雪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连滚带爬地在冰面站稳,尝试着再一次滑动。

不过,他们的滑冰技术真不是一般的烂,有的刚站起来,还没好好看一眼这美好的世界,就再一次摔了个底朝天;有的能够慢慢地走几步了,刚想得意洋洋炫耀几句,就被后面的人轻轻一推,登时就来了个不算好看的华山劈腿;更有甚者,一窝蜂地撞到一起,情况惨不忍睹。

洛雪忍不住轻笑出声,突然,肩上一暖,雪白的鹤氅披在了她的身上。抬头望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张灿烂俊逸的脸,洛雪好奇地问道:“阿泽不去试试吗?”

“我,可以邀请公主单独辅导吗?”

暮色降临,灰衣卫气喘吁吁地爬上岸,每个人都大汗淋漓,骨头散架,仿佛是刚蒸出锅的馒头,挥散着腾腾热气。

不过,累归累,他们突然觉得这“冰上走”其实还挺好的,既能强身健体又能体验到潇洒自由的快乐,何乐而不为?

“我们回去吧,哎,将军呢?”徐云善环顾左右,拍拍旁边灰衣卫,有气无力地问道。

灰衣卫面面相觑,“唰”地从地上站起来,举目望去,雪原苍茫,哪有将军和阿泽的影子。

“不会已经走了吧?”

“我们去找找看。”

一行人也不觉得累了,提着木头鞋,几人一伙,分散去找。

辛默觉得,将军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但具体怎么不一样,他们还真说不大出来,好像跟阿泽描述的国师观凉差不多,有种喜怒不形于色,神神秘秘的感觉,不过,再怎么不一样,那不还是他们的将军,只是变得有些女人了而已。

行行复行行,他们在走过一个小山丘的时候,忽然发现车绝一伙正目瞪口呆地定在前面,搞什么,辛默疑惑地嘀咕了一句,他大步走过去,打算一掌把他拍醒。

“别闹。”车绝看都不看他是谁,机械地拂了拂手,他的目光呆滞地看向冰面。

“喂,你不会中邪了吧?喂喂!”

辛默晃晃他的身体,在他耳边大喊大叫道。

没反应,车绝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呆呆地,没有任何反应。

辛默疑云顿生,他顺着车绝的目光看去,惊愕、尖叫、赞美、折服、越来越多的情绪元素在他心里混合,渐渐蒸腾发胀,多度的崇拜让他口不能语,手不能言,只能张着嘴,瞪着眼睛,企图可以找个可以宣泄的地方,哦,天神啊大仙啊,这是安排的哪出戏啊?

傍晚时分,天边燃满了鸽子灰的火烧云,风来雾卷,情态万千,丛丛晚霞之中,一轮颜色金红的落日放射出极其耀眼明媚的光芒,丝丝流转,洒落人间。

瑰丽的金黄光芒跳跃在冰面上,为冰清玉洁的河川镶上了一圈灿烂的边幅,也为那对相拥起舞的男女点缀了唯美的色彩。

冰层之上,身穿白衣的男女款款而舞,他们步伐轻缓,但毫不影响舞步的流畅性,反而让人体会到一种相知相守,不离不弃的美好情贞。

太阳倒映在冰上,他们在太阳中心起舞,投射出的两条影子纠缠着,环绕着,温存而又温馨。

他们配合得相当默契,无论是拥抱还是旋转,都有一种难言的熟稔,仿佛他们千百年前就已经在一起了,他们是最合适的一对,无人可以替代。

灰衣卫都处于震撼之中,但更让他们震撼的,是洛雪的眼神和唇边的笑容,温柔眷恋而又有些恍惚,就像是在看自己爱慕多年的恋人一般,那笑容也是从未真实生动,虽然并不灿烂,但却有一种女孩子特有的矜持和含蓄,辛默嘴角一抽一抽的,这样的将军好陌生,好女人啊,难不成……

灰衣卫相互使了个眼色,眼神里无一不传达着一个消息:他们要有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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