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慈悲拿着万年鬼藤,用自己的真元力开始炼制,并不是直接采集的鬼藤就能直接使用,想要一副适合自己的弓箭,最起码要做到的是手中的家伙和自己能够心意相通。尽管叶慈悲不能炼制成想先天灵宝那样的有自己元神的法宝,但只是要自己的法宝有那么一点点的灵气,已经跨入天仙境界的叶慈悲还是能做到的。
年富城神色郑重的从自己住的房子中的一张大床底下拖出一口箱子。木头的材质,上面影影绰绰的雕刻着数不清楚的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和无数条充满力量的身影。日月星辰,山川鸟兽,也只是那一张张面容和无数条身影的点缀。年富城怀着虔诚的心用一种古怪的声调低声吟唱着一首古怪的曲子,几乎没有韵调的起伏,有的是一往无前的坚决和那一丝怎么呀不能掩饰的苍凉。吟唱完毕,年富城神色更加的郑重,轻轻的拉着箱子上的拉环:“以吾祖之名……”后边的话语更加的含糊不清,一丝丝神秘的气息从箱子上散发出来,那一条条粗犷的线条便生动的游动起来。
他们不知道,有些事,有些人,使他们这辈子注定相逢。命运就像秋天枯萎的野草一样,密密麻麻的纠缠在一起,再也不能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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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高耸巍峨的大殿门口,密密麻麻的站着不知道有多少看不清身影的小卒,他们就那么沉默的站在那里,好像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也不会挪动哪怕是一毫米的脚步,无边的森冷的杀气在所有人的身上慢慢的缓缓地淡淡的弥漫着,渐渐的和周围的同伴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的气息融合着,然后如同有人指挥一样,这让人透不过气密不透风的杀气密密麻麻的包绕着每一个站在那里如同雕像一样的小卒,越来越浓郁,让本来就看不清楚的面目的小卒们在那已经浓郁成了近似淡红色的杀气的萦绕下,愈发的神秘。
空荡荡近一里方圆的大殿高十几丈,支撑大殿的几根柱子上,几根火把有气无力的向周围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那绿色的光芒根本无法刺破这个大的有些惊人的大殿内浓厚的黑暗,只是随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微微的晃动着,在火把附近的地面上投射出一个又一个张牙舞爪的阴森恐怖的怪影,随着火苗的跳动在地面上影影绰绰的晃动着。
大殿的最里面,摆放着一张银椅子,只是看上去,这张椅子和这座雄伟壮观的大殿极为的不协调------比皇宫大殿还有气派的这个地方只放着一张普普通通北方人家中最常见的那种没有任何雕饰的太师椅,无论怎样都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脸色微微有点泛黄,五官及其普通的女子,乌黑的长发随随便便的挽了一个没有任何名堂的发髻,一根碧绿的发钗很仔细的插在发髻的正中间,一身淡黄色只有在古装电视剧上才能看到的长袍包裹着这个女子有些消瘦的身躯,腰间悬挂着一个看上去好像和头上的发簪一样材质的佩,佩很罕见的被雕刻成了一个一身淡青色长袍的飘逸男子,仔细看去,那身青色的长袍似乎还在微微的摆动着。
女子的身边空无一物,只是在半空中,十二朵闪烁不定的火苗静静的漂浮着,椅子上的女子面色安详,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那个鬼地方。”一个暴躁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一团红色的火苗急速的闪动了几下,“吾等修道之人,讲究的乃是以自身的修为强行的破除加诸吾等之身的各种念力,达到参悟无上大道的境界!什么时候需要像养牲口一样的强行的圈养在一起了?”
“闭嘴!”几乎是同时,那团红色的火苗周围传来了十几声异口同声的喝骂。
椅子中的女子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那些火苗之中最大的一团迅捷的围绕着这个大的有点惊人的大殿转了一圈,“妹子,你这里现在安全吗?”
椅中的女子一双修长的眼睛中异彩一闪而过,“三界之中,我唯一能够完全掌控的就是这里,大哥大可不必担心,有什么就直说。”
“好。”那团最大火苗慢慢的开始升腾,“不管怎么样,我们走出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那个声音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悲愤以及一丝丝的悸动,“难道我们还会有比着更惨的遭遇吗?”
一片静寂,没有任何的声响,远处的火把燃烧时哔哔啵啵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也停止了,虽然只是一团团的火苗,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惨烈的杀气,似乎比大殿外边无数的小卒散发出的杀气还要浓厚,就好像一团火苗和太阳相比,大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火把加速燃烧,却没有人散发出更多的光和热,就好像是这种惨烈的气息慢慢的把火把的光和热给活生生的逼了回去。
一个金属般的嗓音响起:“大哥说的没有错,我们被禁制了一魂两魄,就算一心求死也不能得,”金属嗓音发出了毫无欢愉的笑声,“生死不能,还有比这个更悲惨的事吗?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谁叫那个时候他是唯一一个保存全了三魂七魄的呢?”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静寂,良久之后,最开始那个暴躁的声音带着无奈响起:“可是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会知道的。”一个冷清的女声传了出来,大殿内的温度立刻又下降了不少,“他一定会知道的。”
最开始的那个威严的声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等着吧,这么多年我们都等了,难道还在乎多等些日子吗?历经了六道轮回,任谁的记忆都会缺失的,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已经轮回了无数次呢?”
“好了。”椅中的女子面色平静的开了口,“大哥说的很对,这么多年我们都等了,还在乎这么点时间吗?”
“老蚩,你那里是不是还有几根麒麟的肋骨?”就当火苗们就要散去的时候,椅中的女子忽然问道。
一直没有吭声的那团最小的火苗闪烁了一下,“对,还有几根,不知吾祖有何吩咐?”
“给他送去,”那女子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吾祖之法器已经尽毁,一切都要靠他自己,能帮助多少就帮助多少吧,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那个天材地宝漫山遍野的时代了。”
“尊吾祖之命。”
一团团的火苗开始慢慢的向大殿的最深处飘起,一边走似乎还在一边讨论着什么,无数年来,只能以这种最脆弱的灵魂的方式存在的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年的自己是何等的强大,无数年的等待已经让他们习惯了这样口头上交流的方式,而忘记了他们当初是怎样的用自己强大肉身和有力的双拳生生的在漫天神佛遍地大妖的世界里为自己和自己的族人打出一片天空的。
现在,他们只是在风中摇曳着的微弱的火苗,只能在彼此的交流中才能记起自己的当初是何等的强横。就像身居高位的掌权者,一旦从那个位置上退了下来,在巨大的落差面前也能智能屈服,穿着背心大裤衩,提溜着鸟笼子给自己找乐子。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