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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个时代的女人

来福是四川本地人,李土豪家是外地来秀山县定居的,这个李杰连问都不用问就清楚,老头子根本就不是川音,来福施礼时虽然用的是官话,却带着纠缠不清的四川口音。

见了礼李杰倒是也没拿大,也没那习惯,客气的请还站着的来福坐了这才开始了谈话,李杰并不是小孩子了,虽然身体还小,才五岁,但是怎么说话在研究生毕业后一年多的工作里也锻炼出来了,从来福的管家工作开始谈起,慢慢的什么都套出来了,当然,这也归功于李杰的身份,来福认为没有任何东西是需要瞒着少东家的!

来福是识字的,是个老童生,虽然连秀才都没考上,但是光靠识字这一点,在这秀山县城里就很了不起了,虽然因为家穷最终自己把自己卖身进了李土豪家!二十六岁时还是个家丁,在李家兢兢业业的干了十五年,这才慢慢的取得了老头子的信任,逐步升到了大管家的位置上。

而李土豪也就是大约十六年前来的秀山县,李土豪什么底细倒是也没想瞒人,甚至有些炫耀的味道,本身原是东北三省那边绿林好汉,来福说到这里时李杰还愣了下,这才明白,说白了就是土匪!后来被朝廷招安了,本来被安排到了绿营里,不过李土豪显然在军队里没怎么吃的开,干脆花了点银子调到了天府之国四川,李土豪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没选什么大地方,但也不能离的太远,于是就选了秀山县,能任由着李土豪挑地方任职,一是说明了官场的腐败,二也是说明了李土豪干了十多年的绿林好汉,还是有些家底的,当然,这个来福没说,不过这其中的关节一猜就透!

李土豪成了秀山县的绿营头子,也就是驻军把总后,带着手下二十来个老兄弟,又在秀山县招募了百十号地痞流氓后,家业是越来越大,这积累的过程吗,土匪加流氓是怎么干的,咱就不累述了,反正这方圆百十里的秀山县城,除了有些背景的龙家外,就连秀山县知县有事没事也不敢从李土豪家大门前过!

听了这些李杰倒是稍稍放了点心,最起码有一段日子还是安稳的,除非老头子挂了!送走了来福,李杰陷入了沉思,就算有了安稳的日子,难道自己就这么安稳的过吗?可是真的要有什么想法那是不是太不切实际了,自己前世也只不过是个升斗小民,就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那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来有这个责吧!并且那也太劳心劳力了!

然而吃了晚饭,到了晚上金凤端了热水给李杰洗脚时李杰懒惰的想法就有些动摇了,李杰实在是没有晚上七点就睡觉的习惯,没有什么丰富的夜生活,周围都是鸦雀无声的,没有电灯,更没有电脑了,甚至连小说都没一本,李土豪本身连自己的名字李大壮都不认识,也没打算教儿子识字,在李土豪看来,识字那是没本事的人才干的事情,所以内宅里一本书都没有,现在李土豪不知道在那个小妾或者那个丫鬟肚皮上使力气呢,那自己呢,老婆自己脚边就有一个,暖房边上的耳房里还躺着四个,自己想要谁这些女孩子都不会,也不敢拒绝,虽然五个女孩子都很普通,但是也没到需要蒙着头上床的地步,但是关键是自己就算干了,女孩子们恐怕都没什么感觉,想到这里李杰身子一倒,软在床上一点想法都没了!

日子无聊到空白,李杰三天里只是懒洋洋的,连动都不想动,彻底的懒了三天后这才受不了,拉了来福去巡查秀山县城自家的产业顺便转转散心,秀山县城人口近三万,良田近万亩,当然,这只是上报朝廷的数目,还是来福的数据准确些,人口近五万,田地一万五千亩有余,报的少来福不解释李杰也清楚,逃税而已,并且田地税和人口税等其他苛捐杂税自家是逃的最多的,无他,李土豪这个县城人送的外号不是白叫的,秀山县县城近三分之一的良田都他家的,依附于李土豪家的佃户也是最多的,除了这个,李土豪就只在县城里开了家粮店和当铺,其他的行当都是龙家控制的,倒是有些小资的样子,什么布店,成衣店,酒楼,旅馆甚至铁匠铺,杂货店,龙家能和李土豪同处秀山县城,据说也是CD城里有人,不但如此,还和某些地下人士有交流,说白了就是黑白二道都说的上话,这才能在秀山县城站的住脚,当然,和李土豪家关系不怎么好,更让人可笑的是,秀山县城的利益自然没忘记让县令来分润点,秀山县城唯一的私人公开的特殊服务行业红秀楼就是秀山县令开的,当然,老板是县令的内弟,兼营赌馆!

转了二天,李杰就有些无聊了,关键还是大街上没一个美女让他饱眼福,这还有什么转头?还不如回去睡大觉兼切光明正大的调戏金凤,以帮助她身材更好点!

然而每天要是就这点乐趣李杰也是不满足的,李杰虽然没什么大志向,也没什么雄心壮志,但是你要是让他当行尸走肉,那李杰也不会答应的,特别是在看了几份来福应李杰的要求找来的一叠旧报纸后!说是报纸,其实就是不大的一张纸片,是CD一家小报馆发行的。

现在是1900年一月十六日,小报里其中二张引起了李杰的注意,一张是一月五日的,清廷批准法国租借广州湾!这个李杰只是微微扫了下,清廷卖国的次数历史上多不胜数,已经引不起李杰多大的注意了,或者说李杰虽然愤慨,但是还没真把自己融入这个世界的原因,总有些虚幻不且实际的念头在,所以还激动不起来,但是另一条李杰看后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完全没有在意边上老婆丫鬟以及大管家惊骇欲绝的眼神!

报纸上是繁体字,但都是中国方块字,就像学繁体字的看简体字没多大困难一样,学简体字的看繁体字也没什么困难,但是无论什么字,貌似李小少一个都没学过。不过看神情,显然李小少是看的懂的,这不是神仙下凡是什么!?作小老婆的,作丫鬟的,作管家的,自然都很识相的没去问李小少这怎么回事,就连李土豪知道后也是一句“我儿子有才那是天经地义的!”就算完了!这是后事了,先不说,我们来说说李小少在想什么。

报纸上的消息很简单,山东义和拳数百人将直隶清河大寨庄教堂焚毁后返回了山东!简单到就这一句话,此事在当时也就值这一句话了,事情也很简单,当地洋人狗腿子借着洋人传教士的势力,欺男霸女,强行给教堂划地,义和拳看不过去了,过去烧了房子,这在国人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只是牵扯到了教堂洋人这才上了小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然而李杰却知道这是一起多么重大的事件,这起事件及其后续事件改变了整个中国,改变了四亿余中国数代人的命运!!!

由于这起事件,义和拳大受当时被洋人压迫的百姓甚至清廷的欢迎,虽然事件发生后,清廷被迫于四月九日派了袁世凯镇压山东义和拳,但是镇压的结果是义和拳由几万人发展到了几十万人,甚至在四月义和拳公然进京,大肆张贴“消灭洋鬼子之日,就是风调雨顺之时”的大字贴,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明慈禧看义和拳十分的顺眼!这也让洋人极为的不安,于是五月,各国致书清廷,使馆允许驻军,六月,慈禧决定使用义和拳抵御洋人,义和拳大举入京,六月十日,八国联军组建,二千多人进犯京城,虽然前期八国联军受到了义和拳和聂士成的阻击失败,不过后来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应该清楚了!想到这里李杰又另外想起了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二场战事,义和拳七千余精锐拳众迎击二千余八国联军,结果是七千义和拳到最后只剩下七个活着的,而八国联军只死了七人!另一场是被清廷寄予厚望的蒙古骑兵,说是十万,其实也就七万余,迎战一万二千左右的八国联军主力,结果是活着跑出来十五人,杀敌七百余人!这二场战事虽然历史上没记载,但是本来就发生在中国的土地上,又是人烟密集的直隶地区,却是被地方志记载了的,特别是最后一场战事,彻底的打掉了清廷仅存的那一点点傲骨,慈禧逃往西安后,再不敢在洋人面前叫嚣什么了,彻底的沦为了洋人的奴仆!也拉开了近代中国最黑暗的一段历史,而这些,都将在李杰所在的这个世界未来数个月里一一发生!

李杰沉思的结果——就是更加的感觉无力!现在中国什么样子,将来要发生什么事,李杰清楚到有些痛恨自己怎么会如此的清楚!

李杰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老实的当个腐败小少,将来入土为安也就完事了,可是既然知道,那日子就不能这么过,否则那就是一种煎熬,那是一种最深沉的深入灵魂的煎熬,要是知道会发生什么而自己什么都不做,李杰相信自己死了灵魂都不会安息!

良久之后,李小少一声叹息,随手仍开了报纸!为了让自己对的起自己的良心,也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死不瞑目,公元一九零零年一月一十六日,李杰决定入世!

做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李杰并不在乎,因为就算是想通了,李杰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坚定不移的人,也并不认为自己能达到什么高度,所追求的只是自己做了让自己良心过的去的事!

等到真想做些什么的时候,李杰才发现事情真是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入手,在金凤怀里思考了大半夜这才理出个头绪来:党派,银子,军队!

可以说,五岁的小李杰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高瞻远瞩的人了,李杰很清楚的知道要做什么才能救中国,因为李杰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要走什么样的道路是最正确的稍微总结下就出来了!

有了计划李杰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实施,一是结束自己的无聊岁月,二是真想做一件大事时,时间的紧迫感就压的李杰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一早,金凤就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小男人嚷嚷着要起床,惊讶归惊讶,金凤还是听话的给自己的小男人穿衣服洗漱,张罗着叫小丫鬟弄来吃食,伺候着喂了饭,然后就瞪圆了一双眼睛,捂着自己的小嘴,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要来了文房四宝,一本正经的坐在炕上的小桌子旁凝神静气,貌似要写字!?

其实不光自己的小老婆惊叹,李杰也对着摆在炕桌上的东西感叹,纸张和镇纸倒是没什么,就是这砚台和毛笔让李杰有些无奈,无奈归无奈,该用还是要用的,这时候倒是有方便的鹅毛笔了,可那是洋人的东西,李杰不想用!

拿捏着毛笔研究了好一会,李杰这才半抓半握的定下了姿势,在纸上比划了下想下笔这才发现需要蘸墨水,瞅了自己小老婆一眼,金凤这才有些慌乱的给自己男人研墨汁,李杰的第一笔却因为没经验蘸墨水太多,刚从砚台里拿出毛笔,一大滴墨汁就滴在了纸上,李杰想了想,干脆就在纸上乱画了起来,一是熟悉下毛笔的用法,二是先把党徽画出来,党徽很简单,就是一只展翅的雄鹰,党派的名字也想好了,鹰党!

名字很有气势,可就是字不怎么样,歪歪扭扭的,并且不跟随当时的潮流竖着排,而是横排的,不管在怎么难看,但是不可否认,这肯定是字,这也就难怪小老婆金凤拿看鬼一样的眼神看李杰了!识字也就罢了,居然还会写字!

“怎么你认识字!?”李杰有些奇怪的看着惊恐的小金凤。

“我……我认识自己的名字,我就只认识三个字……。”

小金凤显的很是惭愧,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居然认识自己的名字,这是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女驯相违背的,这便是这个时代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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