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陪父看病
杨斌的父亲经常咳嗽,偶尔吐的痰还有血丝。他想,父亲可能是肺病,大姐已出嫁,姐夫在乌沙溪食品站工作,哥哥不在家,自己是家里的男孩子,要对父亲的病负责。这天午饭过后,杨斌说:“爸,明天是星期天,我陪你到县医院看看,你病得可不轻啊。”
“孩子,你也知道孝敬老子,难得。我没什么,过几天就会好的。”
“不行,这回你得听我的。”
“好,人老了,无用。”
杨斌妈说:“三子,你爸交给你了,我在家离不开,有什么情况你回来我再去。”
乌沙溪镇汽车站,杨斌和他的父亲挤上了中巴车。现在镇上每天有一辆中巴车开到县城,上午和下午各往返一次,去县城比较方便。杨斌给父亲找了个座位,自己站着。
“小杨,这里有空位。”王淑贞的声音。她坐在最后面,把自己的一个旅行包拿起来,腾出了一个空位子。
“小王,回家吗?”杨斌靠近了她,紧挨着她坐下,闻到了女人特有的气息。
“嗯。”小王穿件黑色尼大衣,洁白的羊毛领,黑白分明,非常漂亮。
汽车只用了四十几分钟就到了县城,这时已是傍晚,王淑贞说:“小杨,你和你父亲一道去我家吧。”
“你家离这还有几里路,就不去了,你回去吧。”
“我也不回去了,你们就住车站旅社,我到电影院大姐家住,我们去吃晚饭吧。”
杨太华说:“我想早点休息,吃点面条就行了,你们去吧。”
杨斌安排好父亲的食宿就同王淑贞进了一家小饭馆。王淑贞点了五六道菜,杨斌说:“来一瓶红葡萄酒怎样?”王淑贞爽快地说:“行,行。”
他们拿起酒杯时,引得邻座的人扭头看。杨斌突然想到,我同晓燕还没有单独在一起吃过饭呢,要是她知道了会骂我吗?
“吃菜呀,你在想什么?”王淑贞看着杨斌的眼睛问。
杨斌微笑着,“没什么。”
“小杨,我问你,那天你借我录音机,我到你房间去,有个姑娘同你说话,她是谁?”
“他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就要结婚了。”
“噢,我还不认识她,到时一定要请我喝喜酒啊。”
“那当然,我还要请你做伴娘呢。”
“不,不,对不起,那会把我羞死的。”
“你就这么不赏脸?”
“到时再说吧。恕我冒昧,那天你和她好像在吵嘴?”
“是的,我们吵过几次,没什么,就像一年之中要刮风、下雨一样,正常现象。生活并不都是充满阳光、彩霞。”
他们吃过晚饭,看了一场电影,王淑贞到她姐姐家去了。
第二天在县医院,杨斌的父亲被确诊为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疗,他为父亲办好了住院手续,赶回家叫妈妈来护理。刚出住院部大门,就碰到王淑贞拎了一大网兜苹果、麦乳精、鸡蛋糕等食品。她问杨斌:
“你去哪儿?”
“我回家叫妈妈过来,我爸要住院。你这是?”
“一点小意思,看看你的父亲,走。”他们一道进了住院部。
杨斌的父亲出院了,晓燕带着猪肉、鸡蛋、老母鸡看望未来的公公,杨斌大姐也回家看望父亲。
杨斌妈说:“小三,你去把小王老师也叫来吃午饭。”
王淑贞刚到,晓燕说:“贵客临门了,我们等到现在。”
杨斌大姐对小王说:“我们乡下人,比不上你们城里,粗茶淡饭,请不要见怪。”
“哪里话,麻烦你们了。”王淑贞不好意思地说。
晓燕说:“我们这些人不会说话,比不上你,大学生。”
杨斌觉得晓燕的话带刺,又不好发作,于是岔开话题,“这鸡是谁烧的?味道不错。”
春花说:“这是我的手艺。”她分别夹了两块放到晓燕、小王的碗里,“你们怎么不吃?”
晓燕要陪王淑贞喝酒,小王站起来,“小赵,实在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晓燕也站起来,“你恐怕看不起人吧!”
杨斌眼看她们就要发生不愉快,就说:“小王,你就喝一杯吧!”
小王很为难,“我真的不会喝酒,从来没喝过。”
晓燕还要说话,杨斌急忙打断她的话,“你们坐下,这样吧,你们以水代酒,我替你们每人喝两杯。”
他们勉强坐下。这顿饭,是在这种不愉快的气氛中度过的。
临出门的时候,王淑贞对杨斌说:“你们这里的人嫉妒心真大。”
杨斌说:“请原谅,晓燕的脾气有点倔。”
过了几天,在王淑贞的门口,杨斌端着畚箕去倒垃圾,刚好在乌沙溪中学门口碰到晓燕,她往杨斌家的方向走去,问她到哪里,她一声不吭地走了。他倒了垃圾锁上门,慌忙去追赶晓燕,晓燕这时又往回走,“晓燕,来去匆匆的,干什么去?”她同他擦肩而过,如同路人。杨斌拦住了她的去路,“怎么变成哑巴啦?”她双手背在后面,靠在路边的树上,上下打量着杨斌,“你这贱骨头,不要脸的东西,连人家的地也是你扫?我早就叫你搬回家怎么到现在还没搬?”
杨斌哈哈大笑起来,“你是说我给王淑贞扫地?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杨斌带着晓燕来到自己的房间,她迫不及待的问:“什么秘密?”他慢悠悠地说:“我是让你听个故事。那是唐朝的时候,唐太宗李世民有个大臣叫房玄龄,为唐朝建立了汗马功劳。太宗封他梁公,想送几名美女给他做小老婆。他认为大老婆会反对,就不同意。太宗叫皇后去劝他的妻子,也遭到拒绝。太宗命人带毒酒去见他的妻子,并传话:如不同意房玄龄纳妾,请喝毒酒自杀。房夫人脸不变色,接过酒一饮而尽,可她并没有死,因为喝的是浓醋。这就是吃醋,吃醋!”说完,他大笑起来,晓燕也笑了。
“告诉你,赵敏华调走了,王淑贞搬到她的房间住,我搬到小王的房间住。我在那儿打扫卫生,被你发现误会了。”
“你昨天同王淑贞从乌沙溪镇乘车到县城干什么的?”
“她的母亲病了,回家看母亲的。”
“你去干什么的?”
“我到永昌中学请教一个数学问题,顺便到新华书店买点资料。”
“就那么巧合?”
“就那么巧合我有什么办法?”
“你给我当心点,我现在监视你。”晓燕说着,打开杨斌的背包翻看什么,当她看到卫生纸时,“你一个大男人带这个干什么?”
“上厕所用的,这个你也管?你是中统还是军统的?真是的!”
“有几个男人出门带这个的?你是不是同她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你胡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都要搬回去住,你甭想蒙混过关。”
“我家正在建房子,没地方住。再说,我正在读函授大学,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你更需要一个家,你我都不小了,你准备把我拖成老太婆?”晓燕说着就往杨斌家走去,拦也拦不住。
由于晓燕向杨斌妈告状,他被迫搬回家住在一个茅草棚里。他在茅屋门上写了“陋室”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