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高考
报纸上已刊登高考招生简章，杨斌看后觉得时间太紧了，很快就要高考了。他打算参加理工科考试，而自己没有系统复习，还要备课、上课、改作业。他有点焦急，他除了必要的休息外，几乎都用在复习上。
一天，杨斌收到郑美珠的来信。
杨斌同学：
自从分别以后，一转眼两年多了，没有同你见面。我一直盼望你的来信，可是没有盼到一个字，我恨你无情，也恨自己痴情。昨天从肖老师的口中得知你的一些情况。你到城里来，为什么不进我的家门？怕我妈妈吗？胆小鬼，你不是男子汉！
我刚毕业，我妈不知从哪弄来病历，为的是不要我下放劳动。两年多了，我除了做家务、看书，偶尔看看电影。特别是看电影的时候，不知怎么搞的，你的音容笑貌，经常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就像你还在我的身边。有一天，我到菜市场买菜，从背后看有一个人很像你，我加快步子走到他的前面却不是你，当时我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当天晚上我想了许多，失眠了。城里有不少漂亮的男人，我对他们都没有兴趣，真的！难道仅仅因为我们是同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不能回答。我想，那也许就是我的初恋吧！
相必你已看过招生简章，我妈叫我考师范大学，听说师范大学优先录取民办教师，希望你也考师范大学。现在，我爸请几位老师辅导我的功课。我衷心希望在师范大学的校园里和你见面！
祝你成功！代向你的父母问好。
郑美珠
1977年11月2日
杨斌隐约看到一颗恋爱自己的心。毕业后，她曾想给郑美珠写信，但一想到她的妈妈，一想到自己的农村户口，再加上晓燕已失去女人最宝贵的贞洁，也就罢了。
他经过认真的考虑，给郑美珠写了一封回信，大意是：分别后，我想你一定会给我写信的，终于等来了，只是时间长了点。考试的时间太紧迫了，我还要备课、上课、批改作业，上大学看来没有多大希望，但我还是有信心、有决心参加考试。你对我的关心，我永远忘不了。可我必须告诉你，我已有了恋爱对象——你知道的赵晓燕，我们正热恋着。为了能考上大学，至少在考试之前，我不想同她幽会。为了自己的将来，我必须深造。
郑美珠接到杨斌的信，给杨斌回信，再次对杨斌高考予以鼓励，同时祝福杨斌同赵晓燕白头到老，言下之意，酸溜溜的。杨斌看了郑美珠的回信，想起了自己和她在一起备课、接吻、拥抱、看电影、吃饭的种种情景，觉得对不起郑美珠，于是回信隐隐约约地表达了歉疚之意。
杨斌在学校里的工作是积极的，一次被评为学校先进工作者，一次被评为县先进工作者。他回到家里，埋头在数理化书丛里。妈妈烧饭、洗衣、喂猪、生产队劳动、砍柴、挑水，事情多了，不免唠叨。每当这时，他就坐不住，不去挑水，就去喂猪。妈妈盼儿子有出息，又不让他干这些。
考试的日期到了，尽管他用功，可是连必须看的书也没看完，就匆匆奔赴考场。
这是隆冬季节，天气很冷，县城里的人很多。这是特殊时期后的第一次高考，十年的考生济济一堂，红旗中学的校园里人头攒动。杨斌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座位，在一个教室门口的第一张桌子，他看到那么多的考生寻找自己的座位，不免有点气馁。
电铃响过后，三位监考教师分发试卷和稿纸。有位五十多岁的女教师，不时的推一推眼镜，看着杨斌，他不敢正视那镜片里的眼睛。
语文考过后，他急促地向校门口走去。门口站着一个女考生，手里拿着一本书，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两条羊角辫，好像在等人。当杨斌经过她的身边时，她突然喊道：“杨斌！”
杨斌停步楞了一下，“郑美珠，差点认不出来了，你等谁？”
“我等郝丽媛。你考理科吗？住哪里？”
“我考理科，住朝阳旅社。你考得怎样？”杨斌看到有的考生好奇的看着他们，“我们边走边谈吧。”
“郝丽媛怎么还不来？那我们先走吧。我不知道作文是否写走题了。哎，想不到语文就考一篇作文，我还背了不少古诗文呢，白费劲。你的作文感觉怎们样？”
“不清楚。我得回旅社看书，下午考物理我还没看完呢。”
“你现在看已经来不及了。”郑美珠看杨斌低头不语，“考试过后到我家来玩。”杨斌答应了。因为下午还要考试，他们匆忙分开了。杨斌走在回旅馆的路上想，两年不见，郑美珠长得更漂亮了。他马上又在内心批评自己：这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个？
和杨斌住同一个房间的是一个文科考生，居然带回了一份语文试卷，杨斌看了一下，改病句、段落划分，而古文翻译的王小波、李顺起义，就是初一语文课本上的，杨斌还能背得出来，想到没有复习完的物理，他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听肖老师的话，考文科才对。
高考结束，杨斌觉得考得不理想，特别是物理考得太糟了，灰心丧气。郑美珠、郝丽媛在永昌中学门口等杨斌。杨斌见到她们，“你们怎么不走啊，等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