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微带着湿气的海风迎面吹来,吹得山坡上的小草折弯了腰,风吹过后,小草又挺直了腰杆,如此反复,似乎要不停地与风抗衡,永不屈服;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哗声作响,浪花飞溅,退了回去又再一次猛烈地拍打,锲而不舍,似乎毫不畏惧,就好像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将礁石摧毁一般。此时天色昏暗,但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周围的景物,看来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远处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坐在山坡的一块大石上,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粉嘟嘟的脸蛋十分可爱。此人的目光非常柔和,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婴儿,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孩子一般。
忽然天边升起一道亮光,将周围的云彩照亮了一片。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光逐渐洒满大地,一轮红日从海天接边出慢慢出现,柔和的阳光投在那个高大的身影上。此人似乎到现在才有所察觉,看着手中握着的一条隐有血迹的丝巾,喃喃道:“伤儿,你看,这日出多美啊…以前你妈妈常嚷着要你爸爸和她一起看日出,可每次我都说下次,下次…没想到…没想到…”说着说着此人已经哽咽了。他怀里的婴儿依然熟睡着,海风依然吹着,海浪依旧冲击着礁石,好像世间的一切都不曾变化一般…
“大哥,大哥是你吗?原来你真在这里,你找得人家好辛苦你知不知道!”此人猛然一惊,偷偷将眼角的泪水抹走,才勉强露出一点微笑回头问道:“小仙,你怎么来了?”只见被叫做小仙的女孩一脸稚气,看上去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但眼神中却流露出有别于同龄人的坚毅。她皮肤白皙,黑发披肩,一身淡青色的衣裙显得清雅脱俗。小仙一听自己的大哥居然这样问她,明显是把今天的大事抛诸脑后了。她叉起腰鼓起双腮正要发怒,但当看到大哥眼圈发红,心中就不由得一软,怒气烟消云散,叹了口气,柔声道:“大哥,又在想大嫂啦?”“嗯…”一阵短暂的沉默,似乎两个人都沉浸在无限的回忆中。小仙的眼圈也不由得泛红了,隐有泪光闪烁。“大哥,事情都过去了,你就不要难过了,大嫂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小仙开口道,“哦,对了,快点随我去炼武堂,比武快要开始了,爹爹到处找你呢,他老人家气得胡子都快要烧着了。快点啦,不要愣在这里了,马上跟我走啦。”一边说一边猛拉自己大哥的衣服。
此人一听,才发现自己居然把今天的大事忘得一干二净,立马熟练地将婴儿绑在胸前,兄妹二人随即沿着山坡向山下飞奔而去。跑过一大片草地,两人又快速穿过一片密集的树林,来到一悬崖边上,没有做任何停留,纵身便一跃而下。风吹得两人衣服猎猎作响,小仙就像仙子下凡一般,动人心魄。而他身边的大哥,容貌虽不算俊俏,但气宇不凡,虽眉梢眼角之间隐有忧郁的神色流露,但并不影响他散发出来的独有的沧桑气质。转眼就将临地面,两人一提真气,速度骤减,平稳地落到地上,然后就又一路直奔炼武堂而去。
这炼武堂是建在山边的平原上,占地极为宽广,据说是第一代祖师及其弟子耗费两个甲子的时间才建成如此宏伟的建筑。这个炼武堂是由八栋建筑组合而成,周围七栋较为矮小的是副堂,高约莫三丈,大约能同时容纳1000人同时修炼。而当中一栋,却是有足足9丈高,占地比副堂足足大三倍,乃是主堂,一般门派的大事都在这里进行。在炼武堂内还有不少面积不小的露天花园,里面种着各种树木花草,甚至还养有各种兽类。整个炼武堂呈七星伴月势,从高处俯视,更显得这个建筑群的宏伟气势,人站在它的面前是显得如此的渺小。但比起离它不远的巍峨高耸的山峰,却又显得微不足道了。炼武堂附近两条小溪从旁流过,溪水清澈,水声潺潺,偶有不知名的水生兽类游过,显得是如此自然和谐。小溪周围开满各色鲜花,有大有小,或娇艳或清新,偶有一阵清风拂面而过,带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但此刻小仙兄妹二人显然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只顾一路狂奔。
此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小女孩此刻正坐在炼武堂旁边的石凳上,一双粉嫩的小手正托着下巴,嘴嘟得要多长就有多长,两只明亮乌黑的眼睛时刻注视着前方。看到从远处过来的两人,小女孩脸上生气的表情立马烟消云散,蹦蹦跳跳地向两人迎了过去。“刘闫师兄,刘小仙师姐…”话还没说完就猛扑到刘小仙怀中,紧紧地将她抱住。刘小仙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那乌黑的头发,柔声道“小莺,别淘气,你师姐我还有事呢”。“那你答应今天带人家去大焰火山还算不算数啊?”小莺仰着头问道。刘小仙笑了笑道:“算数,当然算数啦,乖,先一边玩去,好吗?”小女孩听了刘小仙这么说,显得有点不高兴,但还是无奈地又坐到石凳上,两只小手又拖着下巴道:“小莺哪儿也不去,我要坐在这里等小仙师姐,防止你一个偷偷溜走。”说完这些话,还很有性格地别过头去,不再看两人了。刘闫和刘小仙看了这个可爱的小师妹的举动,不由得相视一笑,心中紧张的情绪不由得减轻了不少。“好吧,那小莺你就在这里等吧,师姐我很快就回来的。”说完小仙还怜爱地捏了小莺的小脸一把。小莺哼的一声,直接背对着两人坐着了,兄妹两人不由得哈哈大笑。
刘闫把怀中的婴儿递给站在旁边的等候的奶妈,便急匆匆地直入堂内。正好看见一位白须黑发的精瘦老者焦急地从里面出来。精瘦老者看到刘闫,立刻上前道:“少爷,你终于到了,老门主已经大发雷霆了,快…快跟我走。”刘闫连忙跟上老者向主堂而去。“小姐。”旁边的奶妈看到刘小仙要跟上去,立刻拉住她的手。“奶妈,怎么了?”小仙有些疑惑的问。“老门主有事情要属下向小姐禀告,请小姐先跟我过来吧。”小仙看了看远处刘闫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悲伤之感,顿了一顿,她还是跟奶妈离开了炼武堂,向远处走去。
一进主堂,就感觉里面的空间很大,比从外面看的感觉还有大得多。此刻主堂正中央搭着一个巨大的圆形比武台,周围站满了穿着各色衣服的男女。而在不远处则是观武台,此刻七个人正坐在观武台上,当中一位老者白发苍苍,眉头紧皱,脸色煞白,脸上深深的皱纹就像刀刻一般。这个老者正时不时用余光瞟向门口处,当他看到走进来的刘闫好像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刚一张嘴便不住的咳嗽,表情甚是痛苦。其余坐着的六人有老有少,身后则各站着一个年轻人,看到这一幕,表情各异,但没人出声。“哼!你这个不孝子,今天是选新门主之日,为何迟迟不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么?”当中的老者发话了,明显带着滔天的不满与怒火,接着又是一阵咳嗽。说实话,刘闫生性淡泊,他对这个门主之位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兴趣,但自己的父亲呕心沥血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他,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延续刘家的门主之位。刘闫看着自己年迈又身体不好的父亲,他没有办法拒绝,唯有勉强自己参加这个所谓的竞选门主的比武。“爹,你没事吧?”刘闫见父亲如此激动,欲上前搀扶,但被老者推开,“我还死不了,今日如果你不好好表现,休怪我不客气!”刘闫还想说些什么,老者一摆手,刚想说出口的话又吞会肚子里去了。
白须黑发的精瘦老者得到指示,一闪身,便来到比武台中央大声道:“老朽黄福,受老门主之命,主持今日公选门主比赛。经过第一阶段6位岛主的初选,合格者为三人,加上刘闫少爷一共四人。共分为两组对决,两组胜者则会师决赛,进入决赛的胜者为门主,败者为副门主,另外两人则列长老之席,现在第一场比武开始!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同时跃上比武台。一个书生打扮,一身白衣,手执一羽扇,不时扇几下,颇有儒生风度。另一个则是皮肤黝黑的大汉,满面胡渣,浓眉大眼,身材健硕。书生面含微笑,拱了拱手开口道:“孟师兄请”。大汉眼睛一瞪,二话不说,大喝一声,双手挥舞着两把大斧,如暴风骤雨般攻向书生,当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雷鸣。书生见状嘴角掀起一丝冷笑,也不介意对方的失礼,马上展开身法灵活地闪避着,神态显得轻松自如,风度翩翩。一攻一守,打得不亦乐乎,台下叫好声即刻响个不停。
(七岛门第十代门主是谁?不久就会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