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过桥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庙。觅雪和陈心白都迷惑了。这桥这许愿布条不都是情侣许愿的东西吗?这是月老庙应该有的东西啊。可是月老庙在哪里呢。不仅没有庙的影子,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树不高,还架了一个梯子在旁边,树下有一个木制的栏杆。觅雪和陈心白一起靠在上面。庙呢?
“你们怎么会走到这边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两个人同时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站在两个人的身后。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在路口挂了牌子啊!”
“老伯不好意思,我的朋友脚扭了,我们为了抄近路所以就没有理会牌子上的字。很不好意思,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倒是没有,我这段时间想把桥检修一下,所以挂了牌子。你们要上山的话这里的最近的一条路了,你们就往前面那个十二生肖的广场走过去,那边那条小路就是上山的。”
“老伯这里不是月老庙吗?怎么没有看到啊?”
“你们要找月老庙吗?那可真的走错路了,这条路和月老庙的方向是相反的。月老庙是在你们刚才上山的靠右边那边上去的。那你们可能要折回去了。”
“这里不是月老庙?怎么可能?”陈心白叫道,“这些布条和这些锁不是年轻人求姻缘的吗?”
“是,是年轻人求姻缘的,但是不是因为这里是月老庙,而是因为这里的一对年轻人?”
“老伯能讲给我们听听吗?”
“你们来看这棵树。”
两个人好奇的围了上去,之间那棵大树的一侧黑乎乎的明显就是着火后的烧痕。
“很多年前,这里的香火也像现在这么旺盛。大家在这座山的任何一个可以寄托理想的角落点上香。这棵树也没能幸免。但是有一天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不知道是哪一个香客居然在树下点了蜡烛,风把蜡烛吹倒了。火点燃了树,把树烧了起来。当时在这山上没有很多的人,也没有水。刚好有一对年轻的情侣经过这边。看到这样的状况他们就马上来扑火。因为没有水他们只能又树枝和衣服。当时的火势很大,女孩子的衣服被烧了起来,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男孩子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想把女孩子身上的火给扑灭。但是他也被烧了起来。等大家赶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抱成一团被烧得。。。。。。”
老人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老伯你不要难过了。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那是我的女儿啊,她当时才二十岁,我们就这样阴阳两隔了。我就搬到山脚下,每天来看看这棵树。大家不知道这个故事,只知道这棵树叫做情人树,凡是在树上写下心愿的都能够在一起。我不愿意用悲伤的故意打扰年轻人,所以这个故事就没有什么人知道。”
“那他们这些布条?”
“有个好心的游客偶尔听到我说的故事特意为我编了一个美丽的版本,说有两个年轻人因为相爱到这棵树下就飞仙了,所以知道这个故事的就到这里来求个愿。我今天看到你们就想到了我的女儿就情不自禁。。。。。。”
“老伯我们能不能也挂个布条?”
“当然可以,你们等等我去给你们取布条去!”
没一会儿老人就拿来了布条。觅雪取过来在上面写道:“在天定成比翼鸟,彼此相守不离分!”陈心白也在认真地写着什么。觅雪想探过身子去看,但他却马上捂住了。两个人爬上梯子,小心翼翼就把布条挂好。
老人慈爱地看着他们两个。“看到你们年轻人这么好真好!”
两人告别了老人沿着小路继续向山顶走去。
“小白听了刚才的故事我心里真是不好过!”
“我也是!”
“人生太无常了,所以现在我们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啊!”
“活在当下,不错啊!对了刚才你许了什么愿望稍微透漏一下吧!”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个人就这样扯着皮上到了山顶。
饭店是在一个小池塘的中心。池塘里养了满满一池的睡莲,粉红色的睡莲花开地正好看。一大群一大群放生的红色鲤鱼在池塘里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
“我们先去等他们吧。”
进到饭店觅雪才发现,这里与其说是饭店不如说是食堂。这里是按人来算的,没有包厢没有小炒。只有大锅饭大锅菜。而且要等齐十个人才能够开饭。两个人看过之后又马上退出来,坐在门口的走廊阶梯上等待着众人的到来。
过来好久才有几个人陆续上来了。觅雪和陈心白又赶紧走了进去。几个人凑起来还是不够一桌。旁边的一个桌子边传来了争执的声音:“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啊,你看你们坐在这里都没有人愿意坐在我们旁边了。”
觅雪转身看去,只见一家三口面带委屈地坐在饭桌旁边。小男孩低声地对自己的父亲说:“爸爸我们不要到这里吃了吧。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儿子,这个山上只有这里有饭吃,如果我们不在这里吃就要下山去吃了。”母亲向儿子解释着,其实也是在向同座的人求情。父亲不说话,觅雪看到他的两个袖口空空的。
“你看看他是用脚吃饭的,恶不恶心啊,你们换个座位吧。”
母亲无奈地拉起儿子和丈夫准备离开。
“加上我们是不是刚好一桌啊!”说话间陈心白已经拉着觅雪坐了过去。觅雪钦佩地看了陈心白一眼。
“是啊,加上我们是不是就一桌了。小朋友你去叫那个师傅上斋饭吧!”
小家伙看来是在家里做惯事情的。一会儿斋菜就上齐了。
母亲把父亲的碗端到父亲的面前,给他夹了一点菜。父亲远远离开众人,用脚吃着饭。其他人都厌恶地看着他,只有觅雪和陈心白不在意的吃着饭。
“不好意思我能不能问一下您的脚是?”陈心白居然问起了这个问题。觅雪心里怪他太鲁莽了,这是人家心里的一个伤痕,他一定不愿意提起的。
没想到父亲微笑着说:“很小的时候出车祸了,所以只剩下了脚。”
“叔叔我爸爸可是大书法家哦,他可以用他的脚写字。”
同桌的一个人听到这么说马上放下碗惊呼道:“你难道就是中央台采访过的那个身残志坚的艺术家,我看过你!”
其他人明显也改变了态度。
“用脚做所有的动作恐怕很难吧!”又有一个人问道。
“当你只剩下脚可以用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困难了!”父亲还是平静地吃着饭。
“你能不能给我签名?”又一个人问道。觅雪看了一下就是刚才想赶走这一家人的那个人。
“好没问题。”
“爸爸不要帮他写,他是坏人!”
“小孩子不能没有礼貌。自己好好吃饭!”
一边的母亲自始至终都没有插嘴。父亲无论说什么她都很平静。觅雪对这一家人充满了敬意。
“我们每年都要来一次,吃吃斋饭。”父亲对觅雪和陈心白说。“看看这座山有多高,我们才知道自己是多门渺小,我们才知道我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需要磨练的还有很多。我经历的磨难很多,但是到了这里可以使我平静。”
直到吃晚饭觅雪还沉浸在震撼中。无论是两个年轻人的爱情还是这个身残志坚的男子和他的一家人。
“小白在他们面前我觉得自己好渺小啊!”
“所以我们要来看看这山有多高。不然我们都会被自己所迷失都忘记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了!”
下山的路程很快,还是她和陈心白两个人,他们在车上等了一阵,大家都回来了,他们的十一行程就宣告结束了。车子开始驶往他们出发的城市。觅雪以为刘凯一定会气得下车了,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是上了车,还是坐在觅雪的后面。只不过他一直用他的手机播着音乐。一首一首的歌曲,有觅雪熟悉的也有觅雪陌生的。在这个安静异常的车厢里听起来是那么地感伤。
觅雪的手机响了,是刘凯只有一行字。“有没有一首歌让你想起我!”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自己这是和他赌气吧,可是有什么好赌气的呢。
“我们用这么多年等待难道就是为了现在这样的彼此折磨吗,小雪原谅我吧,我认输了。不要生我的气了!”
“小凯哥哥,你要相信我。”
“对不起嫉妒冲昏了我的头脑!”
觅雪的电话突然响了,电话那头是陈文焦急的声音:“老师,陈佳豪出事了?”
“陈文不要着急你慢慢说。”
“老师,陈佳豪他他他。。。。。”
“怎么离家出走了吗?”
“他没了!”
“什么叫没了?”
“他上吊了。老师你在哪里?你快来吧。”陈文这么沉稳的人都哭成什么样了。
觅雪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怎么了下雪?”陈心白关心地问道。
“我的一个学生没了!我的一个学生没了!”觅雪觉得自己的心被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