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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踏入混沌的世界

在梦里,艾伦回到了第一次遇到露露的时候,她正被老城主的侍卫们追赶,因为偷了一个包子,他拉着露露躲进一个小巷子里,追兵们没有发现他们,但是当艾伦回过头去,露露也不见了,艾伦四处张望,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树林中。

“艾伦!快跑啊,还愣着,小心没命啊!”露露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一直巨大的蜗牛追着露露,朝自己爬过来!两人拼命奔跑,却怎么也跑不出那片树林!

“小鬼!跑快一点,否则就没命了!”棕熊麦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一转眼,艾伦已经身处冒险途中,身后追赶他们的已不再是巨大的蜗牛,而是一只凶恶的狮子!

艾伦被一根树藤绊倒,狮子已经张开大嘴,想朝他的屁股咬下去!

露露将自己的旅行袋砸到狮子嘴里,拉起艾伦,三人一起跑去……

艾伦回头想要看看狮子是否还在追赶他们,四周的景物却转换到了上次经历的战场。

整个村庄的怪物通通惨死在自己的魔法之下,艾伦很想大声尖叫,可是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慢慢走向村庄,看到士兵们将奄奄一息的怪物们处死,艾伦很想大声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时候哥布林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为什么要这样?你也是杀害他们的凶手!你残杀了自己的同胞!”

“不!不是这样!我不是怪物,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艾伦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将他唤醒,一只巨龙正站在他的头顶俯视着他。

“艾……伦”那条龙开口说话了。

艾伦吓得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能移动。

突然间,巨龙的身躯被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打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小鬼,你不要命了?还在这里。”那个巨大的黑色怪物对他说道。它全身弥漫着黑色烟雾,身躯隐约能看出非常结实,这是那天救了自己,并最终将巨龙封印的家伙。

艾伦再次站起来,发现巨龙的身躯被无数的兵刃刺穿,生命正在慢慢流失。

巨龙抬起巨爪,双眼盯着自己,艾伦看得毛骨悚然,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巨龙的身影不见了,露露全身插满了长剑和投掷枪,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看着自己!

“不!露露!”艾伦跑过去一把抓住露露被血染红的手,将她身上的兵刃都拔出来,紧紧抱着她的身体失声痛哭。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了什么?

艾伦不断对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

“艾伦,不要哭了……”艾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艾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做着奇怪的事,他睡在病床上,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把塞林抱在怀里……

“我、我只是想帮你擦汗……”塞林手里拿着香巾,被艾伦抱在怀里,不敢动弹。

尴尬、非常尴尬……

艾伦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松开双手。

“我、睡了多久了”艾伦问道。

“你从昨天下午开始睡到今天中午了,你隔壁的家伙昨晚醒过一次。”尼禄就坐在窗前的书桌上,看着那本笔记。

他一直坐在那里,为了不被别人打扰,他对自己施展了透明魔法,谁也看不到他。

“你、你都看到了”塞林羞红了脸。

“看得清清楚楚。”尼禄合上笔记,朝门外走去。

塞林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我会保守秘密的,美丽的小姐,不过下次再让我看见,记得给我封口费。”尼禄顺手关上了门。

“堂堂的宫廷首席魔法师居然讹诈一个天然呆的小姑娘,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老拉托站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他一脸倦容,似乎昨晚熬夜的不止是他的弟子。

尼禄却一脸的毫不在意。“当年你不就是这样讹诈我的吗”

“咳、有什么新发现吗”对于弟子通宵研究那本笔记,拉托相信他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判断。

“您不必这么着急,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将自己的答案公布出来,倒是您呐,都这么大年纪了,昨晚还熬夜,当心老毛病发作,死在试验台上。”尼禄也见缝插针地挖苦起自己的老师。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你还是赶紧回到陛下身边吧,虽然那些进化生物已经撤离,但是王都现在还不算太平,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既然尼禄不肯透露剧情,拉托也不想再去多问,迟早会真相大白的。

“你想做什么”拉托走进医疗室,看到艾伦将一些常用的药瓶装在自己的小口袋里。

“我想我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事了”艾伦从来没有表现地像今天这般意志坚决,梦境已经告诉了他一切,包括他将要做的事情。

“但是你暂时还得给我留下。”拉托勾勾手指,那个小布袋就像听话的小鸟一样飞到他的手里。

“留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艾伦心急如焚。

“学习。以你现在的程度,走出城门便会命丧荒野,再过两个星期,巴尔特的伤势就会痊愈,到时候你们要一起去,不过在此期间,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就像你的师兄说的一样,身为一个男人,你应该学会坚强,忍耐,如果你还想将你思念的人带回来,那你就老老实实地照我说的话去做。”拉托将一枚金灿灿的金币交到艾伦手里。

“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很遗憾现在不能为你准备仪式,这是老师送给你的礼物,可惜今天实在太困了,明天开始,一直到你们出发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尽力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法师!”拉托伸伸懒腰,他已经不用再说什么了,艾伦一直都很聪明。

拉托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艾伦一直摸着手里的金币,他能明显感觉到上面魔法流动的气息,还有自己看不懂的符文。

拉托说的没错,自己还需要学习更多的东西,需要更多的力量,艾伦注视着已经睡着的塞林,她昨晚一直在照顾躺在床上的两个男人,艾伦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身边的一切都还所知甚少。

第二天一大早,艾伦被拉托带进了他的实验室,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王都的居民们生活在恐惧之中,他们寝食难安,因为经常有一阵强烈的爆炸声响遍整个城市,有时甚至是在半夜!在怪物们刚刚离去的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异常的响动更能牵动人心。

半个月过去了,巴尔特的伤势已经痊愈,他现在生龙活虎,可是父亲惨死,妹妹被变成了怪物,他的心情,一刻也无法平复。

这天,是艾伦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踏出拉托的实验室。虽然精神饱满,但是身上破烂不堪的魔法长袍却在告诉别人,他在这段时间里,过着多么艰辛的生活……

胸前破碎的布条隐约显现出一些黑色条纹。

重新换上镶着金边的魔法长袍,艾伦找到了情绪低迷的巴尔特。

“冒险?”巴尔特盯着艾伦,这个从前什么都做不好的,只会跟在自己身后做一些杂物的仆人,但是现在却完全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对不上号。镶上金色丝边的魔法长袍,只有被认可的,拥有一定实力的魔法师才能穿在身上的,这是衡量一个魔法师的标准。

“是的,我必须去找回露露,相信你也很想去找贝丽安大小姐,所以我才来这里。”艾伦握着那根奇怪的魔法杖,如今的他,意志坚定。

“我们一走出城门,就会被怪物撕成碎片。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巴尔特拿出家族的宝剑,一连串沉重的打击,将他的意志砸得粉碎。

“这可不像当初那个高傲、自负、天不怕地不怕的巴尔特大少爷,伯爵大人的死和贝丽安大小姐的异变,让你变成了懦夫?还是说,你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只会欺负弱小的人?”艾伦用自己生疏的语法刺激着巴尔特。

虽然这样的刺激让人觉得很无聊,但是却将巴尔特集聚在内心的恐惧、愤怒和悲伤一口气释放出来。

“你懂什么!我们的力量在他们面前,根本什么都做不到!我也不想看着父亲死去,我也不想看着贝丽安变成怪物!”巴尔特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向艾伦!

石肤术保护了艾伦免受伤害,石块弹回巴尔特的脚下。

“我也不想……但是,我还能怎么做”巴尔特流下了高傲的眼泪……

即使再高贵的人,内心之中也有情感,身在迷途之中,流泪是每一个人的权力。

“所以我们才要出发,去寻找我们牵挂的人,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如果每一个人都想着自己无能为力,就什么也不去做,那样的话,我们就只有在混沌之中迷失自己,而我们所思念的人,会永远活在痛苦的轮回里”艾伦确实变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

这段话触动了巴尔特的心,是的,不管能做什么,能不能做到,只有在做了之后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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