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朝霞在天边绽开一道绚丽的霞光,炫耀着最灿烂的一面。
客栈早早地就开门了,叮叮咚咚的嘈杂声吵醒了苏苏。
苏苏揉揉自己的眼睛有点酸。伸了个懒腰,昨晚上在看看月亮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趴在石凳子上,睡着了。
还带着秋的萧瑟的天气,有点潮湿。
苏苏打了一个喷嚏,裹了裹自己的衣服,便也起床了。
大早上客栈没有几个人,苏苏蜷缩在客栈的小角落的桌子边,靠窗的小桌子,有一缕慵懒的阳光斜斜射进。
苏苏像一只小猫,享受着阳光,喝一杯茶,自在享受,如果可以忽略她一直在打的喷嚏的话。
昨晚没有什么盖在身上,苏苏觉得头微微有点扯开的疼,可能是感冒了,可是这里也没什么感冒药的,去药店开药,没准老板认为自己要溜,算了,熬熬吧。
苏苏这样想着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茉莉花的淡淡香气,从喉咙一直进到胃里,虽然对感冒没有效果,却也是让心里暖暖的。
渐渐太阳出来了,不大却很闷。街市慢慢热闹起来,叽叽喳喳地声音在苏苏的耳边划开。
行人因为天气一热,便开始进来喝口茶,歇歇脚。
这便忙坏了苏苏了。
苏苏这边跑跑,那边跑跑,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肚子还不合时的咕咕在叫,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十分,浓妆艳抹的老板娘喊了一声开饭,苏苏这才松了口气,舒展舒展胳膊准备去洗个手再去吃饭。
修长的手显得有点瘦,能看清楚一根根的脉。淡粉的指甲上面是淡淡香气的兰蔻。
仔细搓洗自己的手,苏苏这才来到小内屋准备吃饭。
几个人几个人一帮的围在一个角落,三三俩俩的边说话边吃饭,偶尔有喷出的小饭粒,没有人在意。
苏苏胃里又是一阵翻滚,以前苏苏读书的时候,因为没有钱买早饭,所以苏苏一直是不吃早饭,连着午饭一起吃,长久累计下来自己有很严重的胃病。有时候疼起来可以在地板上直打哆嗦,冷汗噌噌地就往下流。
苏苏拿起碗和筷子来到最中间盛满饭的地方。
一双正欲夹菜的手停在半路,停在苏苏的胸前。
眼前的桌子上凌乱地摆着歪七倒八的几个盘子,上面的油渍证明它在证明它在几分钟前还是一盆菜,可是现在只剩下几片可怜的菜叶子。
苏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睛拼命眨巴眨巴,把吃饭的欲望往下压。
转身,眼前出现了一个白馒头,像是闪烁着最耀眼的光,在对着苏苏招招手。
苏苏顺着手往上看,是昨天给自己点菜的小二,张空。
王空从昨天就一直很帮助自己,他看苏苏进入厨房时被烟熏地眉头紧皱,便主动揽下帮苏苏端盘子的工作。苏苏找不到桌子是他带自己一桌一桌地去确认。
在这里找到一个如此的朋友是苏苏的福气。
王空摸摸自己的头发,傻傻笑着说,“就知道你没吃,还好留了一个馒头。”
他一紧张总喜欢摸摸自己头发,露出一口不怎么整齐,还略带黄的牙齿。
双眼冒着星星,苏苏立马伸出手去接,脑子里开始出现咬上一口的甜蜜样。
一双眼睛却不小心瞥见他的碗。
少的可怜的几粒白米饭,孤零零躺在碗的最下面,上面是几根土豆丝。
苏苏咬住嘴唇,伸出的手在半路折回,优雅划过一道弧线,把馒头推了回去,“你吃吧,我不饿。”
说完快步离开,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回头,抢过馒头就馒头就拼命地啃。
辗转来到厨房,苏苏想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就算是水果也行。
一到门口,就传来一阵一阵剁东西的声音,苏苏小心探出头望去,却见那个手拿菜刀一刀一刀砍向砧板上的肉,一脸凶神恶煞地正是昨天的那个“威胁”自己的人。
精准地下手,每一刀切中要害,诺大的排骨被斩成一小块小块。大小均匀,肥瘦均一。
苏苏头皮一阵发毛,无力地转身,看来自己是注定要饿肚子了。
似乎注意到门外有人,屠夫放下手里的大刀,眉毛一竖,“谁?”雄厚的男高音。
偷看被抓,苏苏讪笑着道“是我,我只是路过的路过的。”熠熠生辉的黑眸闪烁着一些天真。
屠夫没再开口,专注自己的刀下。
苏苏懒懒躺在床上,想闭眼却怎么也睡不着,额头滚烫,胃里像在翻滚一般排山倒海的。
下午在客栈里苏苏都是脚底飘飘然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王空看见苏苏嘴唇发白,对客人强颜欢笑,嘴角有丝勉强。他心里突然有种疼。
自己的妹妹也差不多那么大哪,如果不是几年前被拐走,应该也长那么高了。
他一直很想念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所以才会对这个不认识的苏苏那么好,
潜意识也希望自己妹妹不论在哪里都能快乐一点。
已经是第二天了,苏苏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晚饭时间苏苏得了乖,早早地来到厨房,拉扯厨师的袖子,求他给自己两个馒头。
厨师打心眼也是觉得一个女孩,在这里做小二的不容易,也不问什么递给她两个刚出锅的冒热气的馒头。
苏苏洋溢着笑意的白净小脸,如花般。
苏苏两手交换着,嘴里“呼呼”的吐气。刚出锅的馒头烫的猛。
苏苏心里那个纠结啊,到底要不要分一个给王空哪?他平时那么罩着自己。
脑海里又闪过另一个声音,你傻啊,都饿了两顿饭没吃了,你还把这个那么香喷喷的馒头给别人,一个你吃的饱吗。
最后苏苏还是狠下决心把馒头递给他了,虽然有点不舍,却有种自豪感。
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做人要懂得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