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倒是不觉得岳辰的魂脉情况严重,以他的理解,超出常人十倍以上的魂脉绝对是造物主对岳辰的恩宠,便不在意道:“亏你说得如此严肃,我还以为他天生魂脉残缺,不就是魂脉循环停滞吗?只要向他体内灌输魂力打通他的魂脉不就结了?”
阴癸摇了摇头,说道:“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他魂脉的分布自相冲突,关键之处甚至形成死结,如果外力强行冲破,他体内的魂脉会剧烈膨胀,最终将因为无法承受多余的魂力而产生破裂,所以没有绝对的把握,万不能替他打通魂脉。”
“难道没有别的方法疏通他的魂脉?”白胡子老头终于意识到岳辰魂脉的严重,但仍不死心问道。
“非人力可及!”阴癸心生感慨,先天拥有令人妒忌的魂脉,却无法使用魂脉里的一丝魂力,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世事无常,总有一些令人遗憾的事情。”白胡子老头感受到阴癸伤感的情绪,伸手轻抚阴癸的脊背以示安慰,阴癸则回了白胡子老头一个魂兽式的拥抱,此刻一人一兽的不愉快被他们忘得一干二净,可见两位也是性情中“人”。
岳辰支撑自己的身体踉跄地站了起来,瞥了眼正激情四射的白胡子老头和阴癸,转身走向远处,中心地带的炎热超出了岳辰忍受程度,岳辰片刻也不想在这里煎熬。
“小友慢步!”白胡子老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岳辰回过头,只听白胡子老头郑重说道:“如果你走出我们的领域范围,我保证你会立刻身首异处。”
岳辰抬头凝望远处阴霾的天空,良久,叹了口气乖乖地走了回来,在生命面前,其它一切负面因素都是浮云。
白胡子老头露出善意的笑容,结成一道光束打到岳辰身上,岳辰顿时感觉凉快许多,身体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岳辰回以白胡子老头感激的微笑。
岳辰经过短暂的头痛便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对外界的感知也愈渐清晰,自然就听到了白胡子老头和阴癸的对话,尽管不愿承认,但是联系自己的遭遇和现在的处境,岳辰得出一个结论: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
事实证明了岳辰的猜测,从白胡子老头口中得知,这是一个名为伊欧利亚的神奇大陆,和地球一样是以人类为主导的世界,就连语言和生活习惯都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伊欧利亚还存在除人类外其他的高智慧生命,例如阴癸这种站在伊欧利亚社会顶端的魂兽。
伊欧利亚现处于封建社会时期,大陆上屺立着大大小小的国家,其中以神龙帝国为首的五大帝国刮分了伊欧利亚二分之一的面积,但是真正统治伊欧利亚的是五大帝国背后的宗派势力,同时这也是维持伊欧利亚社会稳定的存在。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何况种族众多的伊欧利亚,大陆难免因为各种族势力的利益冲突而引发战争,所以除了五大帝国和极少数强盛的王国,伊欧利亚其它地区并不像白胡子老头描述中那么太平,不过,岳辰志不在此,这些利益纷争问题自动被他忽略了,倒是白胡子老头口中的炼魂师引起了岳辰浓厚的兴趣。
炼魂师兴起于大魔法时代后期,最初是一个炼金术士在试验魔力试剂时,偶然发现人身体中有条似有若无的脉络,起初他并没在意,以为只是魔力提升产生的副作用,但是在他细心研究下惊奇地发现,这条脉络孕涵了毁天灭地的力量,于是他放弃了先前的所有试验,全心投入到此项研究中,历时十年完成了跨时代的著名学术著作《魂脉,被忽视的天赋》,书中把他发现的脉络命名为魂脉,并详细阐述了魂脉的形态和功能。
简单的讲,魂脉是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它与人身体的各项生理基能息息相关,魂脉循环越好人的体质越强。此外魂脉中孕涵着强大的力量,但是该力量不能直接使用,必须以魂脉孕育出的一种玉石为媒介,炼金术士分别管它们叫做魂力和魂玉。
《魂脉,被忽视的天赋》直接导致炼魂师的诞生,而炼魂师的强大超乎人们的想像,炼魂师兼备了魔法师的毁灭力和剑师的战斗力,实力的提升速度也远非其它职业可比,传说炼魂师到达一定境界甚至可以返老还童长生不死,因此炼魂师得到了各大势力的青睐,伊欧利亚的强者们也都前赴后继投身到炼魂师的热潮中,不过百年,炼魂师已经站在伊欧利亚的顶端,结束了魔法师长达万年的统治。
但是,不是每个人天生都有魂脉,即使拥有,孕育不出魂玉也无法成为炼魂师,因此大部分国家设立专属机构义务为刚出生的婴儿测定魂脉,一旦确定其是魂脉者立即受到国家保护和培养成炼魂师,条件优异者更有机会保送到宗派学习强大魂技,可以说炼魂师是天生的贵族。
岳辰在炼狱狭谷平静度过了三天,白胡子老头和阴癸都很识趣地没有打扰岳辰休息,也没详细询问岳辰的情况,只是告诫岳辰不要随便乱走,便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这几日岳辰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躺在靠近湖边的树下沉思,从最初的的恐惧到后来的茫然再到现在的释然,岳辰的心境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最后算是勉强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家里现在怎样呢?妈妈还在为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流泪吗?李叔能承受住打击继续他的魔术事业吗?爸爸,你会对我这个没用的儿子失望吗?……还有爷爷,我怕是再也见不到您慈祥的笑容了。”
清风拂过,一片嫩绿的叶子飘落至岳辰的脸上,岳辰动了两下眉毛,拿起叶子放到眼前凝视良久,落叶归根,你个小东西倒是知道自己心属的地方,可我的根又在哪里呢?
“魔术!”岳辰脑海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令他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猛然站起来仰天长笑发泄心中抑郁的情绪,眼神也一改三天来的浑浊,恢复到往日自信的神采,心平气和后,岳辰笃定地对自己说道:“爸爸,妈妈,李叔,我想通了,无论身在哪个世界,无论遭遇何种挫折,无论孤独与否,我的理想都不会改变,那就是成为一名伟大的魔术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伊欧利亚所有的人,不,是所有的智慧生命,知道‘魔术’这两个字!”
岳辰豪言壮语的时候,他体内处于休眠状态的魂力有一瞬间与之产生强烈的共鸣,竟然越过魂脉的死结位置游走于全身各处,不过岳辰正沉迷在自己的理想世界,并没有注意到体内的奇妙变化。
“岳辰小友,今天气色不错啊,可是遇到啥子好事?快跟老哥说说。”白胡子老头轻抚长须含笑出现在岳辰面前。
岳辰回过神,见是白胡子老头,立即抱手施礼说道:“晚辈造次,一时兴起大笑,打扰独孤道长之处还望海涵。”
白胡子老头本名独孤纵横,自称逍遥道人,性嗜酒,喜好研究大陆秘史和风土人情,曾经徒步云游整个伊欧利亚,是个活了五百七十二年的老怪物,但是生性放荡不羁,不受事俗礼法约束,颇有些为老不尊的风范,阴癸就是典型的受害者。
“臭小子,跟老哥还要这般见外,难道几日酒菜白款待了不成?”独孤纵横佯装不悦,吹着胡子瞪着眼睛,岳辰吓得赶忙改口说道:“老哥莫生气,是小子矫情了。”
独孤纵横满意颔首,给了岳辰一个你很懂事的眼神,然后随手掏出一只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看到旁边区瞪口呆满脸不可至信的岳辰,还伸出鸡腿煞有其事问道:“来一口?”
岳辰心头直擦冷汗,这都什么人啊,未免也太不顾及长辈形象了,咳嗽了两声摇头说道:“不用,不用,小子暂且不饿。”
“呵呵,老哥就是好这口,你随意。”独孤纵横接着又掏出一个酒葫芦,吃一口鸡腿,喝一口酒,过得好不潇洒。
岳辰实在有些受不了独孤纵横累人的举动,随口找个理由便风一般地逃离此地,独孤纵横望着岳辰逐渐消失的背影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子果然没令我失望,不愧是‘天罚’选中的人。”
其实独孤纵横和阴癸都很关心岳辰的情况,之所以没有打扰岳辰,主要是因为他们看出岳辰意志消沉精神恍惚,而且跟他们说话也是强颜欢笑,猜测岳辰可能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不过这不是他们三言两语能解决的问题,便任由岳辰独自去面对现实,他们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岳辰骨子里有种不服输的精神,何况岳辰身上还拥有天罚留下的烙印。
当然,独孤纵横和阴癸并没有放松对岳辰的关注,这几日他们时不时都会过来看看岳辰,生怕岳辰想不开做出傻事,所以独孤纵横看到岳辰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自然是高兴不已。
曲径通幽的林荫小道洋溢着清新的香草气息,自山涧留下的纯净泉水流经古老的奇松异石,耳旁虫鸟啼鸣,远处紫气环绕,回首眺望山下,灌木葱葱,彩蝶翩舞,群山环绕,阡陌交通,自然形成一片天地。
拾阶而上,漫山都是盛开的桃花,此情此景,久居都市生活的岳辰不得不感慨说道:“真没想到,环境恶劣如此的炼狱狭谷还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
没错,岳辰现在身处的地方才是真正的炼狱狭谷中心地带,一个被独孤纵横他们称为玄天幻境的奇妙世界,而偌大的玄天幻境只有五个“人”生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