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衡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气。自获得了‘光之礼赞’的体力祝福之后，他从没试过像现在一样疲惫。夏衡对面的瓦特虽然也在喘气，但是明显比夏衡的体力状况好多了。在对战的时候，夏衡一直被施加了双倍的重力，而瓦特减轻了自己的重力，只付出一点点力气躲避夏衡就要花费大量的力气去攻击，打到后面即便是战斗狂人夏衡也支撑不住了。
在刚刚的战斗中，瓦特提点了夏衡很多，现在打完走到一旁，让夏衡一个人去消化。
雷克走到瓦特身旁：“大师，刚刚对你不够尊敬，抱歉了。”
瓦特看雷克一眼，笑了：“我不在乎这个。”
“看得出来，如果你想获得众人尊敬的话，早进魔法公会内部任职了。虽然级别不高，可你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雷克眼神变得很诚恳，“只是我一直有两个疑问解决不了，所以才会对你态度那么恶劣。”
“问吧。”瓦特随意道。
“一，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相信以你这种身份这种实力是不会在夏衡这种小后辈身上图谋些什么的，但我更相信你不会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教导夏衡总会出于什么原因吧？二，为什么是夏衡？我相信你应该也遇到过很多天赋很好的后辈。”
瓦特看向雷克，眼神中似乎对雷克彻底改观了：“好个谨慎的小子，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们小队会把吊儿郎当的你推举为队长了。”
“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选中夏衡的原因是看中了他对技巧的执着。我这一生都在执着于探寻技巧，在我看来，这时间所有强大的因素，都是来源与技巧！”
“全是技巧？这不一定吧？决定战斗的除了技巧还有很多啊，不是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是没有用处的，一只蚂蚁再怎么有技巧，也不可能弄死一只大象啊……”
“呵呵，我问你，所谓的力量是什么？”
“这个……”瓦特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你看夏衡，他个子并不高，身体肌肉看上去并不发达，手臂也很纤细。但是为什么他的力气比很多肌肉发达的大个子都要大很多？”
雷克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始终找不到答案：“请指教。”
“人的肌肉分为红色肌肉和白色肌肉，这两种肌肉都可以发力。红色肌肉在发力时会膨胀、绷紧，锻炼久了会变大，显得很有力量。白色肌肉只占身体肌肉的很小一部分，但是弹性和爆发力却比红色肌肉强几百倍。在裂空大陆之外的东方神秘武学中很多都是刻意去锻炼这种可塑性更强的白色肌肉，所以夏衡和很多来自东方的武者都一样外面看上去瘦小，但实际发达的白肌肉和他们对力量的独特运用合起来让他们比裂空大陆上很多武者都要强得多。从前我在大陆外修行的时候，也曾经跟东方的武者一起结伴旅行过。”
“同样的身体，有的人可以发挥双倍的力量，而有的人只能使出一倍的全力都无法发出，这种力量之间的区别，其实也只是懂不懂得使用技巧而已。”
“你看到有的人力量强，那是因为他懂得挖掘提升自己的身体强度，这是技巧。你看到有的人速度快，那是因为他知道阻力最小的移动方法，这也是技巧！甚至魔法里面的基础精神力——要是第一个人发明了用冥想提神精神力的技巧，如今根本不会有什么大法师大魔导。更别提各种魔法咒语了，那本身就是种用精神力调用元素之力攻击的技巧。”
雷克若有所思：“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但是，这还没解释你为什么要教导夏衡啊。”
“我说过了，夏衡有着对技巧的执着。而我这里，偏偏有最最适合他的技巧！我是研究了很多年的重力术，到最后发现，重力术到头来最适合使用的对象，并不是敌人，而是自身！”
“你是说你想教夏衡对自己用重力术？”雷克皱眉，“可是夏衡是个彻底的魔法白痴啊。”
“魔法天分并不重要。重力术对敌人使用的话，一是要范围大，否则对方一旦移动了就没用；二是要威力强，轻微的重力影响不了强敌；三是持续时间。但是如果对自己使用的话，由于自己本身就是地元素使用者，自然身上会亲近地元素。而且范围也可以控制到最细，细到甚至只要让自己攻击的拳头变重就行。时间也可以完全控制到短短的一瞬间，在攻击的一瞬间变重或者在移动发力的一瞬间变轻就行了！这样下来，一瞬间的时间和一小部位的范围，能用得上多少魔力？”
雷克只想像了一下，也觉得很可怕，这种魔法微小到可以称作“迷你型”魔法，但是对力量和速度都能有所提升！而瓦特还在往下说：
“掌控了这种重力魔法之后，夏衡就只需要慢慢提升重力的强度就好。以他本身就有的怪力，再加上十倍重力的加成，这力量谁人能挡？而在移动的时候，则完全可以将身体受到的重力减弱，把身体变得像羽毛一样轻，接近对手时再恢复重量，这种移动方式我敢说比大部分的武士都要快得多！如此一下，完全可以达成最强的力量，最快的速度，加上夏衡自己自身磨练的最强格斗技巧！这让你想到什么？”瓦特带着自豪的笑意问。
“力量第一，速度第一，武术第一……武神？”
“没错，就是武神！”武神是形容裂空大陆历史上的一个传奇人物，不是自称，而是人们给他的封号。当时这个男人纵横大陆，在力量、速度、和武术上面都站在了大陆的巅峰，是公认的三个领域第一人，从未曾有过敌手！所有跟他在同年代出生的武者都遗憾，只要有这巅峰一人再怎么修炼也无法掩盖他的光彩。
“试想想这样无敌的存在是由我教导出来的——武神的老师！光想想就已经令我心潮澎湃了！”瓦特的眼中透着疯狂的神采，“本来我也想过由自己努力，可惜，只有在高倍数的重力不断地锻炼之下，人的肌肉和骨骼才能不停成长，适应更高倍数的重力。我的身体一开始在减轻重力的舒适环境中待了太久，导致肌肉和骨骼都疏松了，而且一心钻研魔法，现在入武道也太晚了，只能寄望与夏衡的身上。”
“大师，你的志向很远大，我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你算一个。”听完瓦特的一番话，雷克眼中的尊敬之色更浓了：“只是要运用好这种重力术需要精细到极致的掌控，不知要练习到何年何月。再加上夏衡自己的武技也还需磨练，恐怕你的想法要过很久很久才有机会实现啊。”
“这我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本来历史就是这样，有想法的天才不计其数，只有真正幸运地抓住了机遇的才能被历史所记录下来。而且夏衡对于技巧的执着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我相信他会抓住一切让自己变强的机会。”瓦特用眼角扫了雷克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跟现在的你不一样。”说完就走开了。
雷克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的确自己一直以来都吊儿郎当的，修炼是有修炼，却一直没有紧张感。最近的几次生死危机也让他开始动摇了：实力的确很重要，没有实力在裂空大陆上就只能任人宰割！自己为提升实力所下决心，到底够不够？
“辛苦了啊”瓦特这话是对莫德的同伴，闭着双眼的菲琳娜说的，“探寻大道的路上很艰辛，会遇上各种质疑和阻挠，没关系的，勇敢坚持下去就好。”
“大道？您是说占星术吗？”莫德奇怪的问。
“没错，身为魔法师的你，相信不会想普通人一样认为占星术只是骗术而已吧？占星术通过星宿的移动轨迹来感悟，预测未来万物的走向，其实是蕴含了空间与时间规则的大智慧的。不过这大智慧实在是太庞大太玄奥了，人类怎能轻易参透呢。所以占星术师们苦修者啊，要走的路途实在太遥远了。我对时间规则一点也触摸不到，不过空间规则倒是有点浅薄的简洁……”
瓦特与菲琳娜交流了一会，全是些深奥的天象和魔法专业名词，别说雷克他们了，连莫德都听得一头雾水。
“谢谢您的指教，您的见解让我获益匪浅。”菲琳娜深深地鞠了一躬。
雷克在一旁听着无聊，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德，我们这么久没见，想必你的实力也应该有所提升吧？”
“喔？你想怎样？”莫德嘴上这么问，但心里已经很有默契地猜到了雷克的想法。
“哈哈，当然是像以前一样，好好地蹂躏你一番啊。”雷克抽出长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