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临产期越来越近,凌帆的焦虑就越来越严重,虽然律师在帮他办假释,但手续也不是一天两天能下来的,就担心没人照顾她,让她找保姆她又不肯,一边托温淳帮忙常去看看章蕊,一边又做着父母的工作,每次母亲来看他,都要对着她可怜巴巴地叹气,母亲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其实知子莫若母,母亲又怎么会不了解他那点心思,只是装作不知道,她就是生气,早就告诉了他不能和章蕊在一起,他就偏偏要这么做,什么时候都不听话,如今又连孩子都有了,她原是想狠下心来不管的,但章蕊怀的毕竟是凌帆的骨肉,有时候在外面见到她一个人大着肚子来看凌帆,她还是不忍心的。
罢了,看在自己的儿子的份上,在凌帆无数次叹气后,她终于开口:“好了好了,我回去后就让人把章蕊接回家来住,等你出来了,再给你们把婚事办了,这都什么事呀,先生孩子后结婚,没做一件让我和你爸省心的事。”
再见章蕊,她果然满脸喜悦之色,把她那天回到凌家的事都讲给了他听,凌家父母能够接受和祝福她和凌帆,对她来说是一件太值得高兴的事了。他就带着微笑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如果不是身不由已,只想和她拥抱亲吻,虽然从知道她怀孕后,如果她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吃饭睡觉或是上班休息,他就会开玩笑地威胁她,出去后不再要她了,但却是从心底爱着她,爱她生气的模样,爱她总也笨笨的一切。
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从没有正式的向她表白过,也从没有从她嘴里听到过喜欢这两个字,就这么懵懵懂懂地怀上了他的孩子,然后又懵懵懂懂地似是认定了他。
“章蕊,你喜欢我吗?”他突然插嘴问道,他的眼神竟如水般柔和,令她的心底顿生一层波澜。
这人一向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如果不是喜欢他,如果不是爱他,怎么可能会有了他的孩子,她用手抚着隆起的肚子,轻轻地说:“不喜欢,”谁让他总是爱捉弄她,她也想捉弄他一次,看他马上就要阴下来的脸,连忙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你!”虽然两个人已经那么熟悉了,虽然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这三个字说出来还是让她略有些羞赧,以至于脸上很快浮起一层绯红的颜色,连耳朵也有些微微发烫。
他看着她,也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只是一句简单的表白,又是在那样的环境下,但两个人偏就觉得它抵过世间任何甜言蜜语的情话,一时间只觉得仿佛有花香弥漫在身边,又如有青草拔节生长的声音在心头拂过,一切都变得妙不可言。
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淘气的孩子,只怪当初听了他那个自作聪明的爸爸把他的小名叫做淘淘,当真是淘气的可以,家里就没有一样东西都逃过这小家伙的摧残的,偏又长了一张尽说甜言蜜语的小嘴,哄得身边所有的大人都把他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
才三岁多而已,怎么会这样,看来这遗传基因还是很重要的,淘淘活脱脱就是他爸爸当年的模样。这也是她唯一遗憾的地方,当初怀孕时一心想生个乖巧的女儿出来养着的,每日打扮得象洋娃娃一样的可爱,带出去也有面子,那时候每每想起这样的场景,她的唇角就会忍不住露出微笑来。
却没想过生了个混世魔王出来,淘气的程度比他爸爸当年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单从带他的阿姨换了几个就能看得出来,每一个阿姨都是因为实在受不了他的恶作剧而不无抱歉的离开的,没有办法,她只好辞了工作在家带他,这可趁了那位大少爷的心。
早就劝她回家来做全职太太,她不愿意,他也没敢强求,现在在这个家里,她就是老大,她如果生气了,要不把卧室的门反锁把他锁在门外,要不就抱着淘淘离家出走到章岩那里去住,他是彻底崩溃,所以从不惹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要上班就让她上班,就算她非要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他也会随声附和,没有必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影响了他不能每天晚上抱着她入睡。
而且总觉得亏欠了她的,虽然假释的手续是在她生孩子前办了下来。那日她和温家兄妹一起来接他,把她拥在怀里久久不愿放手,也顾不了温家兄妹都在场,只管吻着她,留恋着她唇边清清淡淡的香气,只恨不得把她吞咽下去,方才解了他这些天里思念她的苦。
弄的温岚在一边半是憎恨半是埋怨地说:“没道理这样的,把我们都当透明人一样。”
倒是温淳笑着安慰妹妹:“你还不知道他吗,这么长时间没开荤,心里恐怕都急出水泡来了,还好不是你嫁给他,这种人生出来就是祸害人间的。”又喊了凌帆说:“差不多就行了,别忘了你抱着的可是个孕妇。”
章蕊脸早就象块染红的布了,他也就不为难她了,走过去象征性抱了抱那两兄妹,只想拥着她上车,温岚却不愿意了,说:“我不愿意,凭什么和章蕊又抱又吻的,到了我这儿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抱一下,不行,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