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这世间所有的不对。
妥协,不是为了分开,而是为了能长久的在一起。
他不是个轻易就妥协的人,可是母亲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和章蕊在一起。
在楼上的书房里,母亲用一种平静的口气问他:“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会收养章蕊吗?你知道章蕊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你就说要娶她?”
他没有说话,本来这些事在他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可是母亲能这么问,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他倒真想听一听,母亲到底想用什么样的理由让他们分开。
“章蕊的母亲何莲花是她的父亲章远山亲手杀死的!当年你父亲还在公安系统工作,他无意中接触到这件案子,章远山被判了死刑后,章蕊就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爸爸看她可怜,所以就把她带回了家。我养她可以,但是我是绝不会允许她做我的儿媳妇,凌帆,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爸爸放了所有的心血在你身上,你不会这么让我们失望吧。”当初她一再地劝老凌不能把这个女孩带回家,他就是不肯听她的,如今惹下这么大的事端,就知道这个丫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果不其然,当初是温淳,现在连凌帆也为她神魂颠倒了。
他却是不敢相信,只觉得是母亲编瞎话来诳他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他站起来准备走:“妈,你至于这样吗?为了不让我和章蕊在一起,捏造一个这样的故事出来,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他往门外走。
“你站住!”她厉声喝住了儿子,说:“妈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相信我可以去查卷宗的,还可以问你爸,但我现在不是要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我想告诉你的是,章蕊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当时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你爸爸第一时间交待下去,封锁了这个案子的所有信息。你如果要执意不顾我们的反对和章蕊在一起的话,我会让章蕊知道她的父母都是什么样的人?看她还有什么脸走进我们家的门!”
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连他听了都震惊不已,他无法想象如果章蕊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是怎么样的,母亲太知道他的软肋在哪儿,除了暂时的屈服,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章蕊不受伤害。
送了章蕊回去,他没有下车,今天在凌家母亲和他说的很清楚,如果今天晚上看不到回家来住,或是让她知道了他还和章蕊在来往,她都会毫不保留地把这件事告诉章蕊。他也是没有办法,虽然知道她会伤心,会难过,但都比这件事的伤害会小一些,况且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马上打了电话给温淳,他知道如果想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是需要温淳的帮忙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总会找到解决的方法,他不会让章蕊一直难过,他也自信他有这个能力把任何对她的伤害都降到最低。
这个傻丫头一定在流泪,总是故作坚强笑得很开心,还以为他看不出来,也不想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连她哪点小小的心思都猜不到,他又怎么可能在情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想给她打个电话,但想了想又放弃了,折磨了他那么多天,也应该让她受点小小的惩罚才对。
第二天温淳便帮他找到了卷宗,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份卷宗,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一天里都无心工作,只是担心章蕊这丫头,不知道怎样的保护才能让她安全。
想去见章蕊,但又不能去,母亲安排了一个保卫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他,更过分的就是,她还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把温岚娶回家。他是不敢和她硬碰的,母亲也不是一般的人,她是部队出身,性格刚烈的程度不亚于任何男人,最主要是手段也很厉害。有时候他会觉得如果他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的话,而老妈她是如来佛,他是怎么折腾都飞不出她的五指山去的。
坐立不安,象少点什么似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股市起伏的曲线,心思却总不在这儿,正抓着手机出神,手机就突然震动了起来,一看电话,又是王启源,最近他的电话还真是频繁,如果不是因为章蕊在他那儿工作的缘故,他早就不耐烦了。
“凌帆,你在搞什么?女朋友都病成那样了,你还让她来上班,都晕到办公室了,你快过来看看吧。”王启源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
“女朋友?你说的是章蕊吗?”他有些不敢确认,因为带过别的女孩见过王启源,却从没有和章蕊出席过任何有王启源在场的聚会,况且章蕊昨天和他分手的时候还好好的,不可能会突然就病了。
“你这小子,花心的还真可以,是不是最近又泡上别人了?把前女友都给忘了,你到底来不来?”
这个王启源,说话一向不利索,不过他还是猜到了是谁,忙抓了外套就往外走,又突然想起门外还站了个保镖,没有办法,只好再次让王启源帮忙了。
就快赶上当初的地下党了,让王启源帮忙缠住了母亲派过来的保卫,他直奔病房。
袁姐和几个同事看他进来,都退了出去,这妮子脸色苍白的靠在病床上,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弄得他一阵心疼。
“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钥匙找不到了给我打电话呀,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在门口蹲一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铁打的。”这个妮子,总是不让他省心,如果他那一天想晾一晾她,她必然会给他惹出点事来,让他欲罢不能。
昨夜凌帆走后,她抱着那一堆堆的东西在楼下发愣到深夜,才心神恍惚的上楼,一路上她怀里的东西不停地往下落,她也管不了,上了楼才发现自己弄丢不只是那几件东西,连钥匙也找不见了,她也没有去找,只觉得什么都丢了,不只是钥匙,不只是那些价值不菲的物品,丢的东西多了,也就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
她就在自家门口靠了一夜。其实也知道凌帆是有她家钥匙的,其实也是可以去找别人的,只是已经难过到麻木,任何外在的东西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既然上天注定她是孤单的,她已不想去强求,刮风就刮风吧,挨冻就挨冻吧,上天注定的事她是无力去改变的。
恨到极致,又爱到极致,他已经不能游刃自如,她抿着嘴强忍着眼泪,他就一阵慌乱,再也不忍心责备,只能把她抱在怀里,如果不是王启源的电话催命似的响着,他实在不舍得松开她。
把钥匙放在了她的包里,又从怀里把她昨天落在他车上的那天金链子带包装扔给了她,半恼半恨地说:“都不知道你买这么粗的链子干嘛,拴狗呀!”
其实昨天带她到珠宝专柜,是想让她选钻戒的,她倒好,眼神只瞄了一眼,就被那条闪光的金链子给吸引了过去,他真是气的想笑,这么俗的东西论价值那里比得上那些熠熠生辉的钻戒,也只有她这种笨人才会看上这种东西。
她就像一个被冷冻的人被他温暖的怀抱暖的复苏了,顺着他的话还了一句:“是拴你,不是拴狗,你如果觉得自己是狗那就是拴狗了。”她也知道他在恼什么,不是不想要钻戒,有那个女人会不想要它,但心里明白,心里清楚,不能自不量力。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还如此能绕,然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捉弄了她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被她捉弄,抑郁了半天的心情终于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