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自己,告诉自己,有幸福。
早上还抱着章蕊在睡觉,难得有这样的时候,章蕊不用去上班,只管抱了她睡到天昏地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是懒得去接的,若不是她推了他含糊不清地说:“电话,烦死了。”然后又翻了身自顾自地睡去。
伸手去摸手机,摸了半天,本想关机的,可一看号码,马上一激灵坐了起来,接通了问道:“妈,怎么了?一大早打什么电话?”
“还一大早呀?你也不看看时间,都中午了,你这一天到晚在哪鬼混着的,小心我告诉你爸,揭了你的皮。”听语气,这个老佛爷似是心情不怎么样。
他也只管哄了,说:“妈,有事说事呗,生什么气呀,我再不好也是你生出来的,你生我的气不就等于生自己的气吗?”
“行了,别给我贫了,赶快给我回家来,说说你到底在你温叔那里胡说了什么?还有章蕊那个丫头,你要能找到她让她也回来一趟,不知道你们现在都在干什么,好好的手机也不开,养了你们这些白眼狼有什么用,就知道气我们。”那边连珠炮似的一阵,然后电话砰地一声就挂断了,只剩下嘟嘟地盲音在耳边回旋。
她也醒了,睁着水亮的大眼睛看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丫头的眼睛是如此漂亮,有些出神了,倒暂时忘了刚才母亲说的话,只管扔了电话俯身去吻她,她也不傻,马上举了个抱枕挡在了他们中间。
他嘟嘟囔囔地起身边穿衣服边说:“真没有情调!”
她也坐了起来,问道:“刚才凌伯母说什么?”
“你管她说什么,睡你的觉吧,我回家一趟,等我回来一起吃饭。”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笑说。
“凌帆,”她突然就叫了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说她笨了,她偏偏就要聪明一回,而且总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笨的时候就聪明了。他是真的很无奈,笑说:“把你手机开机就知道了。”说完只管自己出去了。
蓦然想起,这几天为了躲着温淳,手机一直在关机中,忙去开了机,首先跃入眼帘竟是一串串的短信。
从背后抱住了凌帆,还是第一次,他显然有些吃惊,但马上就明白了都是那些短信的功劳,觉得背后有些凉凉的,他马上转过身来,她居然在流泪,心里慌慌地,可还是笑说:“哭什么?我新换的衬衣都被你弄脏了,要赔的!”
她又气又恼,一下子推开了他,这下倒好,眼泪反而更多了,他叹了口气,什么时候都不能逗她,动不动就撅起嘴,鼓起腮帮,好像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只好把她重新抱在了怀里,拿了她的手说:“现在知道我有多爱你了吧,咱们可说好了,以后可不许借机欺负我,如果你再闹一次失踪的话,我就把你抓回来锁在我身边哪也不让你去了。”
只觉得又想气又想笑,这个少爷的歪理总是特别的多,明明是喜欢别人,偏又说得如此霸道。
还是从心底里不能释怀,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她知道他也只是安慰她罢了,前面的路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她是在凌家长大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凌伯母的脾气,必会千方百计的阻拦下去,到时候只怕会两败俱伤,不管是伤了谁,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一起到了凌家,刚开了机就接到凌伯母的电话,让她回凌家一趟,平时总是凌伯伯打电话让回去,凌帆只骂她笨,说:“你就不会找个借口推了吗?我妈找你能有什么好事?”
她不理他,如果天底下人人都象这位少爷一样,那才真的是天下大乱了,只管拿了包出去,他硬拉着她坐了他的车,说是到门口的时候让她下车的,可忘了他一向是说话不算数的,车子直接就开进了凌家的院子。
她还在和他因为停车的问题在车上撕扯着,凌伯母的声音就响起在耳边:“你们两个在干吗?”
原来她早是等在门口,看凌帆的车子到了,人却不下来,便走过来看,谁知道车里这两个人正闹的不亦乐乎,章蕊这丫头竟一只手抓着凌帆的头发,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服,而凌帆也拉着她的胳膊举得高高的,看样子象是在打架,但表情又不像,倒更象两个小情人在打情骂俏。
她算是大开了眼界了,这两个孩子原是从来都不说话的,她也知道这事要怪凌帆,这孩子从小就调皮,总是喜欢捉弄章蕊这丫头,章蕊记仇,长大了也是不和凌帆说话。凌帆更过分,他的眼里都是那些风情万种的大美女,象章蕊这种平平常常长相的,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只怯怯坐在沙发上接受凌伯母审视的目光,那个罪魁祸首却笑得很开心,就没见过这样的,只要是捉弄她,他都能笑到没心没肺。只埋怨自己错信了这少爷,什么情呀,爱呀的,都是鬼话连篇,他如果能改了这犯贱的毛病,那才是江河水都要倒流的。
“蕊蕊,你和温淳是怎么回事?前两天在医院的时候还没事,这倒好,你凌伯伯还没有出院,温家却说要和那边退婚,说是成全你和温淳,你们这是唱的是哪一出?有没有把我们这些家长放在眼里?”从这个丫头十二岁来到凌家,她就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是当年老凌执意要收养这个这个丫头,她也是出于为老凌的仕途考虑,才勉勉强强同意。养了她这么多年,却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信任,永远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表面上看起来很安静,其实内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都是这少爷闹的,她紧张到不行,眼睛往凌帆那里瞟了好几回,他倒是不紧不慢地,从厨房里拿了果汁过来,先倒了一杯给她,这是绝无仅有的,这少爷在家里一向是自己顾自己,他自己的亲妈他不是有事相求的话他也从不端茶递水的。
她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恨恨地瞪着他,温淳的事她还不知道怎么给凌伯母交待,如果再给她扣上另外一条罪名的话,她就真的彻底完了,心里直后悔就不该和他一起回来。
终于等到这少爷开口了,他坐到他母亲身旁,说:“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这事和章蕊没关系,是我去找的温叔叔,不过现在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章蕊是不会嫁给温淳的,你也不用担心了。”
她发现今天的状况完全不同,这凌帆说话的时候竟是向着章蕊的,而章蕊的眼光已不知道向凌帆这里瞄了多少回。而且这凌帆说的这些话都把她搞糊涂了,既然他死乞白赖到温家去让温家取消先前的婚约,不就是为了成全温淳和章蕊在一起吗?这一点她是可以理解地,温淳和他的关系就象是亲兄弟,凌帆重情义,帮忙也是应该的。可后面这句话她就听不懂了,为什么又说章蕊不会嫁给温淳,难道怕什么什么就来?
她马上坐直了身子,咳了一声说:“凌帆,你先到楼上去,你的帐我一会再给你算,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蕊蕊单独谈谈。”
“什么重要的事呀,我都给你说了章蕊是不会嫁给温淳的,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温淳,让他来告诉你。”章蕊在他看来就是个纸老虎,她也只会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在母亲面前十句话她有八句是回答不上来的,他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面对这个平时就连他也怕三分的凌家的老佛爷。
“你说的还真是轻松,这婚姻大事是你们能儿戏的吗,我必须和章蕊谈清楚,你马上上楼去!”她不容置疑地指着楼上对凌帆说。
他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对面怯怯的章蕊,他干脆走到她身边,把手臂揽在了她的腰间,非常清晰地说:“妈,既然你一定要逼我把实话说出来,我也不妨告诉你,我要娶章蕊!所以温家的那些事根本就不算是事情,所以不管你要和章蕊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都必须在场。”
她还在试图挣脱他紧紧箍在她腰间的手臂,他的话已经讲完了,如顷刻倒塌的城池,一瞬间将她覆盖,直觉尘土弥漫,直觉大难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