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想哥哥们了,不知道他们在天堂是不是也在想我们。”
“会的,他们在天堂也会想我们,就像我们今天这样,他们这四个臭小子,自以为翅膀硬了朕就管不了他们了,哼,无论他们跑到哪里,朕都是他们的父王,他们要是敢不听话,朕照样用鞭子抽他们,这些不听话的……”虽然嘴上说着狠话,实际上内心比谁都难受,戴隆是法西里的国王他大半生都在戴着面具生活,他流露真情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这算一次。
“父王别难过了,虽然哥哥们不在了,但是还有我和皮埃尔。”
“朕知道,多亏了有你们两个,朕才能坚持到现在,”戴隆长长的叹了口气,“法西里迟早都会是你们兄弟俩的,朕这几天想了很多,决定三天后由你亲自出使意多米亚,前去迎娶他们的公主,到时候你可以带着你的卫队,还有施威德也会陪你们一起去,他会带上他的卫队。”
“三天么……”戴隆的话刚一出口,卡特心里还是不禁悸动一下,提前知道结果和真的确认下来,根本是两种心境,就像是去肿瘤医院检查,没出结果之前总会抱有一丝幻想,但是一旦结果出来,以前的所有担心其实都无关紧要了。
“嗯,关于意多米亚的使者,真会安排他们明天就离开,把我们同意和亲的消息带回去。”
“可是父亲,意多米亚使团来的时候是由辛格将军护送过来的,此次离开不知道是哪位将军负责?”卡特之所以这么问,他是怕如果没有军队护送,冉伯尼一行恐怕刚一出王城就被“灭团”了,这种事在以前不是没有过。
“呵呵,卡特现在已经开始学会纵观大局了,很好!”戴隆一扫刚才的阴霾,脸上浮现出赞赏的神态,“放心吧,这次护送使团离开的还是辛格,而且朕给他安排了双倍的兵力,绝对能把使团安全护送到意多米亚边境的。”
“是孩儿多虑了,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此次要带多少人去意多米亚比较合适?”
“这个朕已经替你想好了,你的卫队有五百多人,再加上施威德的五百多人,还有一些随从,不能让意多米亚人小瞧了我们法西里,所以这次朕给你们安排了1200人,当然了既然是迎娶他们意多米亚的公主,我们也不能显得太寒酸了,所以给你准备了五大箱金币和一些珍宝,这肯定够资格了,我看哪个王国的子弟大婚有我们法西里有排场。”
“啊?父亲,五大箱?这是不是太多了,万一被他们私吞那我们国库起码损失一个季度的税收!”听到戴隆竟然准备了全国四分之一的税收用来做“彩礼”,卡特震惊了,这摆明了肉包子打狗嘛,搭一个王子不说,还要送这么多金币过去?
“小家子气,”戴隆拍拍卡特的肩膀示意他起来,戴隆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天都在讨论你和亲的事,身体真的吃不消了,来咱们到外面走了。”
卡特赶紧走上去搀扶着戴隆,“父亲您慢点。”
出了戴隆的书房,外面站岗的侍卫和侍者都纷纷施礼,戴隆让他们把书房周围的地方都清空,不需要外人站岗,也不允许外人打扰。
王宫的设计和劳尔堡的完全不同,这里完全体现法西里财大气粗的一面,所有的墙面都是用大理石精心雕刻、打磨光滑后,贴在上面的;而地面也是用纯粹的乳白色大理石铺成,人走在上面很容易滑到,所以每个走廊都铺满了大红色的羊绒地毯,长长的走廊里如果一个人晚上路过,胆小的都会害怕——太大了,呼吸都能有回音的。走廊两边都摆放着全套的骑士盔甲,这是历任国王的装备,还有“法西里英雄”的家族盔甲,能够把家族盔甲放在皇宫摆放的,那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此刻卡特正搀扶着自己的父亲慢慢走在羊绒地摊上,脚踩在上面软软的,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一路上,戴隆的话题一直围绕着卡特小时候顽皮或者被欺负的事,搞的卡特真以为自己还未成年(法西里过了14岁就算是成年了)。
“你看,那个盔甲腿部有个凹坑,还记得是怎么弄得吗?”此刻戴隆的话题又转移到摆放的盔甲身上。
“当然记得了,那是我六岁的时候,二哥偷偷穿上了毕曼家族祖先的盔甲,然后撞鬼吓唬我,结果盔甲太重了,二哥走不动直接摔下来,正好撞在腿上,”卡特看着左手边的盔甲联想到,“后来被父亲您发现,亲自把二哥打了一顿,然后派人把二哥送到毕曼族长那里处置,可是毕曼族长没有怪二哥,而是把二哥又送了回来,但是父亲您说侮辱祖先是重罪,尤其是侮辱对法西里有功的祖先,所以父亲就把二哥送到东北军团那里对抗蛮族,但是这个凹坑一直没有修复,父亲您说是要给王世子弟长个记性,不要随便侮辱任何人。”卡特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送走二哥的同时,毕曼家族也派出一个精英子弟陪伴二王子,据说多年以后这两个人都成为对抗蛮族的主力将军。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戴隆微微一笑说。
“父亲,时间不早了,要保重身体呀!”此刻都快到凌晨了,卡特已经开始犯困了,没想到一直说自己老了的戴隆反倒神采奕奕,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卡特不得不打断了父亲的回忆。
“很晚了吗?”戴隆向外面看看,此刻外面的星空被淡淡的白云遮挡,很少一部分月光透过走廊的窗子射进来。
“父亲,都已经快凌晨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呀,唉,老了中用了,连时间都忘了。”戴隆又开始自言自语。
卡特听到耳朵里反倒不是那么回事,十九岁正当年的自己都快熬不住了,父亲反倒越来越精神,到底谁老了?
“父王肯定会万寿无疆的,在儿臣眼里,父亲永远都是最勇猛的国王。”这句话卡特用上了君臣大礼的敬称。
“你呀,就会挑朕爱听的说,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也回去休息,这两天好好准备准备,可能施威德会去找你商量队伍的事情,这次出去不必以往,没有后续部队、没有太多的补给,一旦出现情况只能随机应变。”
“是,儿臣记住了。”
“恩,回去吧,朕再一个人走走。”说着,松开卡特的手,转过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