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一个黑衣人潜进了潘富的当铺,一根竹管伸了进去,这根竹管里飘出一串烟雾,很快当铺的伙计就睡着了,这个黑衣人拿刀轻轻的撬开门,到里面的房间里去了。
潘富拿着一个金鼎,高兴的呲着牙花子。“这个二百五,这东西少说也值两千两银子,八百两他也当,这回我发财了。”潘富掩饰不住的笑着把金鼎放进一个精致的木盒里。刚放好就觉得眼皮特别的重,一股难以克制的困意席卷而来,使劲的晃了晃头也不行,最后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一个黑衣人拿起桌子上的木盒打开看了一眼,顿时金光闪闪,赶紧盖上盒子放下一张纸条夺门走了。
这个黑衣人不一会就到了庞振坤家,把东西放在桌上,庞振坤拿出东西看了看。“牛兄辛苦了,这次可不怕办学堂的银两不够了。”
“牛浩摘下脸上蒙着的黑布说道;“庞公子,虽说我和皮飞俩人也曾做过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可从来没敢犯下这种大事,万一那潘富报官了,那可咋办啊!”
“你放心,有什么事有我庞振坤担...”庞振坤的话没说完就发现窗户上一个黑影一闪,使他没有把话说完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那个黑影会是谁呢?庞振坤思来想去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姜莲红。
庞振坤笑道;“没想到牛兄来的时候还带一个尾巴来。”
牛浩也是一阵惊讶,他可万万没想到这许吴镇有人能跟踪自己让自己发现不了的人。
庞振坤把嘴凑近牛浩的耳朵跟前说了几句,最后两人相视神秘一笑。
这个蒙面人正是姜莲红,姜莲红回到戏班后没怎么睡,听到鸡叫声响起的时候便又偷偷的起床穿上夜行衣去了庞振坤家。因为姜莲红知道,早晨这会才是人罪犯困的时候,她这会想去盗回庞振坤盗走的东西再给潘富放回去,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她就是不希望这么一个状元之才因为这事耽误了科举的机会。
姜莲红蹑手蹑脚的撬开了庞振坤的房门,进屋后借着那点昏暗的夜光就能看到桌子上那个精致的盒子,而庞振坤和牛浩倒在床上睡着了。
姜莲红拿起盒子刚刚打开盖子看到金光闪闪金鼎的时候,庞振坤已经点亮了一根蜡烛,而牛浩手里多出了一把刀堵在了门口,姜莲红知道中计了,可是这对于姜莲红来说这只是雕虫小技,她从小就习武,就凭庞振坤和牛浩堵在门口她还是很有自信杀出去的。
庞振坤笑道;“大胆窃贼,我们已等候你多时了。”
姜莲红说道;“那恐怕让你们白等了。”
刀来剑往的打在一起,很快姜莲红就把牛浩打到一边,姜莲红夺门而逃,他也不想多生是非,更不希望刀剑伤到文弱书生庞振坤了。
后面牛浩和庞振坤追,前面姜莲红在逃,而姜莲红时而转身飞出两枚蝴蝶镖逼退牛浩和庞振坤继续逃,而庞振坤和牛浩还是紧追,无奈姜莲红再次飞出两枚蝴蝶镖,只是刚转身就被一条绳索绊住了腿摔倒在地,紧跟着吴学礼从草笑着出来。
姜莲红怒道;“没想到二位公子竟然背后暗算于人。”
庞振坤上前撕开姜莲红脸上蒙着的黑布说道;“姜莲红小姐,你深夜潜入我家非偷即盗,不知小姐来意啊?”
姜莲红轻蔑的说道;“偷与偷物之人怎算窃贼?再说了,眼下赃物已在,不知庞公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你深夜把赃物放入我室,现在我人赃俱获,不知小姐还有何辩解?”庞振坤笑着说道。
吴学礼上前说道;“庞振坤乃是一单身书生,小姐潜入庞振坤处莫非是小姐见色起义了吧!”
“这很有可能,好像已有了韭菜之缘,这要是传扬出去对你对我都不好啊?”庞振坤别有深意的说道。
“呵!我姜莲红乃是一江湖风尘女子,这有何怕啊?可公子是状元坯子,应该比我还怕才是啊!”姜莲红不怒反笑的说道。
“对啊!这正中我意啊!我看小姐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姜莲红把金鼎丢给庞振坤说道;“不知庞公子何日启程进京赶考啊?”
“咦!这事姜小姐也关心?莫非小姐要一同前往?本次进京赶考正愁寂寞,若有佳人陪伴,红袖添香岂不美哉啊?”庞振坤故意装出色色的表情。
姜莲红正色的说道;“我一风尘女子,今遇到庞公子已受益匪浅,今日之事就那说那了算了,莲红就此别过。”
潘富一觉醒来,发现天已大亮,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无缘无故的在当铺里睡着了,竟然连家都没回。突然他觉得桌子上少了个东西,那就是昨天刚收来的金鼎不翼而飞,满屋的翻找也没找到,吓的心脏都狂跳起来,实在找不到就到外面去问伙计们,可是出来一看,这些伙计们也都趴在当铺的台子上睡着了,潘富上前两脚就踢醒了两人,大骂着东西不见了,可这两个伙计说没进过里屋,而潘富的里屋是任何人都不让进的。
一个伙计上前说道;“老爷,要不咱们报官吧?”
潘富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抱什么官啊?官抓到过几个贼啊?再说了,报官不用花钱啊?”
“老爷你看这个。”伙计从桌子上那个纸条递给潘富,潘富拿着一看,只见是一个借据,‘借金鼎欣赏几日便还’。
潘富气的七窍生烟,这人是谁都他不知道,他会归还?
潘富从来没有破过这么大的财,心里就像吃了二斤砒霜一样,继续满屋的翻找还是没找到,最后晃悠着回家去,路过戏班的时候便在台下看了起来,反正是不花钱的事情潘富都喜欢。
大戏连放了几天了,就剩一天戏班就要走了,所以乡民们都放下手里的农活来看,如果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看上戏了。
一场演完后上来一个小丑打扮的人,而眼细的人就会发现他是庞振坤,还会在台下叫着庞振坤的名字。
庞振坤拄着拐杖在台上转了一圈说道;“人老瘦如柴,咳嗽屁出来,刮风眼流泪,小便滴出血。老夫是铁公鸡号称铁院外,家有良田百亩,当铺一间,虽不敢说日进斗金,但确实是日进百两。老夫平日有四大愿望,一愿穿衣不破,二愿吃食不消,三原拾得财物,四愿税钱不用交。说白了就是不花钱的玩意我都喜欢,花钱的东西我从来不干,老夫我平生只爱一样东西,那就是钱。
台下一阵欢呼声,人群里的潘富有些气恼,为何有人出来扮演自己呢?有的人看到人群里的潘富故意上前说道;“潘员外,那人演的真像你啊!”
庞振坤晃悠着步子说道;“正行走来我用目睁,当铺就在眼前停。咦!这当铺明明开着门,可是我咋看也瞅不见个人?伙计,伙计!他娘的死哪去了?”
一个伙计模样打扮的从后台上来,庞振坤上去抓住衣服大叫道;“你干什么去了?”
伙计惊慌失措的说道;“老爷!你不是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这是去咱家地里倒夜壶去了。”
庞振坤松开伙计说道;“你有长进以后都要倒在自己家田里去。”庞振坤说完就坐在了椅子上。
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走上台说道;“奴家有事在心中,脚下走路快如风。奴家我刚才在路边捡到一个包袱,我打开一看就是个这东西。”这妇人打扮的女子边说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金鼎晃着。
潘富距离台上很远,但是他看得出来这就是自己刚刚丢失的那个金鼎,他都想冲出去到台上说那是自己的东西,可是他现在还不敢确定,所以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
戏台上的女人拿着金鼎说道;“这东西看上去金灿灿的可是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这边有个当铺,我把它当上些银子还是比较好。”
这妇人来到庞振坤跟前说道;“掌柜的,您看看我这东西能当多少钱。”
庞振坤一看顿时精神异常的跑到前面对着观众说道;“这个东西可是个宝贝,能值两千多两银子呢,可眼前这女子不像是大家闺秀,更不像是名门大户,这东西的来路定有蹊跷,我以假乱真,把这东西给骗过来。”
庞振坤就坐回了椅子上问道;“小娘子,这东西是你的东西还是别人家的东西。”
妇人说道;“这是别人家....不不不,这是自己家的东西。”
一旁的伙计插话说道;“老爷,这可是稀世珍宝宫廷用品啊!李自成攻进紫禁城的时候这东西就从紫禁城流入到民间,这可是稀世珍...”
“胡说!胡说!这明明是喂猪的东西,不值钱,不当!不当!赶快拿走。”庞振坤说道。
潘富在台下大叫道;“胡说!那不是喂猪的东西,那是稀世珍宝啊!”他迎来的是一顿咒骂。“看戏呢,你别打扰人家演戏行吗?”
台上的妇人拿着金鼎说道;“老爷,奴家不懂,您能多少给点银子就行。”
庞振坤看了看说道;“这东西嘛!给你两贯钱,不不一贯八!不不,一贯半。”
潘富实在忍不住就冲到台上带着哭丧腔说道;“这是真的稀世珍宝啊,这是我的东西啊!我出十两银子。”
“咦!你是谁啊?”庞振坤问道。
“我就是潘富潘员外啊!这是我的东西啊!”潘富着急的说道。
庞振坤疑惑的说道;“你竟然抢我的名字,我才是铁公鸡潘富,这东西我买了,你出十两我就出二十两。”
潘富不甘示弱的说道;“我出二十两。”
庞振坤说道;“我出两百两。”
潘富咬牙道;“我出两百一十两。”
庞振坤说道;“我出两百八十两。”
潘富咬牙切齿声带哭腔的说道;“我出三百两。”
庞振坤感觉宰潘富三百两就差不多了,就没继续叫价,就说道;“三百两我铁公鸡可舍不得,你赶紧拿钱去吧!”
“好好!你们别走,我这就拿钱去,拿钱去!”说完飞快的往当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