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倜傥少年时,金风雨露润连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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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王二人下棋,自然见不得旁人围观还指指点点,更何况这指点的二人还一样是臭棋篓子,只见两个观棋的人急的脸红耳赤,直嚷嚷着瞎指挥要走这步留那子。那下棋二人直挥手赶苍蝇。
夏轻一边切菜一边笑。
院里的男生们相互聊天参观远山,边拿眼偷偷瞟那两个相互嘀咕的女生,心道这趟支教总算除了风景美如画,美人也如画,穆缓和陈书情假装不在意的认真欣赏从未见过的活蹦乱跳的家禽们。
说话间,冯飞篆同学像个猴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进了来,几个老先生看到他,便招呼他来陪他们下棋,让他不要去骚扰老首长,他正在和人商讨国家大事。
冯飞篆好奇的问道“白爷爷和谁讨伐国家呢?”
“去你的,伐你家大门去啊,许家小霖来了,哦对了,你们还没见到呢。”王老一边苦思冥想一边随口回答。
“许霖!”冯飞篆失声大喊。
“嚷什么嚷!臭小子还老子走错棋了,我扔你出去!”老王恼羞成怒要悔棋,老木一把摁住他的手“落子无悔,落子无悔!哈哈”
王老气的扔下棋子,“人小霖可比你有长劲,去年军校毕业现在扛了一毛二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像老许家小子点主动进取,你老子也不会见面就被老许气的胡子飞起来。”
旁边观战的陈老恨不得夺过王老的棋子替他下,冷不丁冯飞篆一嗓子嚎的恨不得拿枪蹦了他小子。
夏轻被冯飞篆吓的差点切刀手指,远远的瞪了他一眼,重新拾起刀。抬头一看冯飞篆“扑哧”笑出了声,看冯飞篆的样子像极了痴呆的猴子,冯飞篆回过魂来,丢了个白眼给她,夏轻坦然承受,当做秋天的菠菜。
“你看魂啊,切你的菜去。”夏轻浑不在意,这小子不呛她似乎就难解心头之痒,她就发挥高尚的情操,让他瞪一下又掉不了块肉。
看那小子占了自己上风忍不住神采飞扬,活像刚吃了小熊饼干似的乐不可支。夏轻摇摇头,幼稚。
这时许霖难得出回早的从白老房间出来。一眼看到了浑身冒烟上蹿下跳的冯飞篆。
难得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
两个貌似兴致昂扬观赏小鸡小鹅的女生从冯飞篆进来时就一直偷偷注意着他,这时看到一身军装英俊笔挺的许霖,都控制不住的呆了一下。
男生们的谈论也仿佛被突然打断了节奏,停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出门来的许霖有多么的英俊不凡,而是面前这两个呆若木鸡的青年,以及两位美女同学的相对静止带动了空气也进入了停滞状态。
夏轻后知后觉的切完菜抬起身活动关节,就被眼前诡异的情景感染了。
两个大老爷们矫情的呆立当场。夏轻用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下,除了正在参棋的爷爷们,空气中的万物似乎都凝固了。
连她眼前这个不识好歹顿在鼻尖上的蜜蜂都瑟瑟缩缩的收住了双翼。
仿佛过了天长地久,其实只是十又四分之三一秒,两个顿化成望夫石的雕像猛的拥抱在了一起,激动的嗷嗷叫。
空气又在一瞬间恢复了流动,蜜蜂嫌弃的在夏轻鼻尖上打滑了一下,颤悠悠的飞走了。
美女同学和男同学们若无其事的继续聊天扯淡。
老王哈哈大笑“将军!老木你也有死在我手上的一天。”
木老慢条斯理的推上一士,“噹”的吃掉了老王的马前卒。老王的脸一瞬间扭成了苦瓜,观战臭棋篓子们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司令员!我可算找到组织了,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一个说,
“政委,你还活着!党和国家没有抛弃你啊!”另一个涕泪横流。
夏轻忍不住冻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难道这二人好分桃之好?
眼前的冯飞篆似乎还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冯飞篆,许霖怎么变成了楚楚动人的豆腐西施了。
夏轻翻了翻白眼,决定今天的菜稍稍放一点辣椒,让众人尝一尝人间真味。
穆陈二女状似浑不在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纠结起千头万绪。男生们心想感情俩二百五。
众爷爷司空见惯的摆开下一局棋盘,开玩笑,从小到大这一对小混蛋哪次回家被笋片炒肉丝之后不来这么一出许政委和冯司令的血泪史说不尽道不完啊。大院里就属他两嗓门最大,哪次不嚎的闻者皆悲伤,听者皆动容啊?直吵的2号楼家属院邻里邻居恨不得再装个八层加厚玻璃,有些干脆怂恿他们爹娘一人一个手榴弹杵嘴里全蹦了。
夏轻啼笑皆非的看着这两哥们勾肩搭背的走向院外,临走前冯飞篆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声晚上回来吃饭。
难得夏轻兴起了八卦的乐趣,跟白老一阵旁敲侧击的打探中才知,原来这冯飞篆和许霖都是白爷爷一帮人从小看着长大的,一个军区大院的孩子,白老说,这些个孩子都是大人们的心头宝,各家往来本来也亲密,随着孩子们玩成一堆来往愈加密切。
夏轻心道难怪冯飞篆身上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气派,自己还觉颇为熟悉,原来和许霖的气质类似。也难怪,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耳闻目见令行禁止的士兵,**的习性是天生的也是共性,没有哪个孩子能例外。
也难怪夏轻不适应,从小平头百姓的生活与这些人离的太远,这样一想,她与许霖向来的不大对付倒是可以理解的。白爷爷一般的老干部反而好相处些,经历了几十年岁月磋磨,越是老了的军人反而越是淡定从容,白老的身上仍携带者军人的直爽之气,只是对于这些老爷爷来说,显得是孩子气的返璞归真,惹的夏轻愿意亲近。
这天中午的饭吃的众人是苦不堪言,夏轻抿嘴偷笑,看来南方来的大学生们总归是不大能吃辣的,男同学中有人忍不住哀怨“看来这山里的伙食有的熬了,漫长的一年啊!美人如也不管用啊,风景总不能当饭吃吧。”他们不知道,李婶第二天就可以归队了,他们并不用承受夏轻的美妙手艺了。
许霖来山隐小学的次数似乎越发见长了,以往的两三个星期一次缩短到几乎只要周末到了就能看到他出现,然后和白老讨教的也渐渐少了,更多的时候和冯飞篆腻歪在一起捣捣鼓鼓。夏轻乐见其成,白老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少见许霖打扰他清闲也是好事。
夏轻发现冯飞篆似乎是有魔力的,许霖从自己一年前见起就是一副冰桶脸,几不见笑容,现在居然偶尔能见到他扯动着僵硬的嘴角微笑跟自己打招呼,第一次看到时夏轻怀疑自己是不是操劳过度恍了眼睛了。
而白老也偶尔关在屋子里似乎听取他们的机密商议,更偶尔听到白老夸他们果然是狼狈为奸,那么阴险的规划都想得出。
而这一批支教的学生看起来娇滴滴的,没想到适应能力还蛮好,除去头两天听到几人抱怨饭菜太差之后也极少听到抱怨条件什么的,夏轻客观的说,其中有不少冯飞篆的贡献,他插科打诨的水平一流,那帮男孩子跟他还组了个篮球队带领小朋友们一起三带二对战,顾名思义就是三个大人带两小孩组织篮球赛,夏轻委实佩服他也想的出。而仅有的两个女生倒是不出夏轻意外的过的很适意,听说她们经常和冯飞篆许霖一起踏青,关系倒是越来越不错的样子,最近似乎见到陈书情俨然以冯飞篆后备女友自居了,夏轻就想当然的把穆缓配发给了许霖,听说穆缓在学校可是校花,配给许霖绰绰有余了。
眼看陈书情每天为冯飞篆洗衣送饭备课不遗余力,穆缓见天儿和许霖书信来往,听说做了笔友,夏轻叹为观止至于,大感佩服她们敢于倒追的英勇精神,心道难道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么积极主动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脱离大城市太久,导致已经跟现代社会脱节了?忍不住大叹不是我看不清楚,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冯飞篆和许霖两大活宝虽然特立独行,但是在敬老爱老上倒是没的说的,从他二人重新沆瀣一气后,每天将一帮老头子们哄的笑容满面,有时候会动员几位老人回滨市过年,毕竟几位年岁渐长,身子骨到实在没有年轻时那般硬朗,当了一辈子兵的人,身上总归有这伤那痛的,夏轻内心也赞同,白老的老毛病虽然极少发作,但是一旦犯起来时真要急掉她半条命的,这一点上夏轻暗暗惭愧,从未想起劝几位回滨市颐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