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弹指挥去间,四年彷徨如逝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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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轻的第一反应是,幸好来人了,再让她一个人杵一会她就真的要泪奔了。
第二个反应是,咦,怎么有些耳熟,这人不是来结账顺便给自己解围的?
第三个反应才是,夏轻慢慢转过头,在看到眼前的人的时候,很是应景的呆住了。
没错,能喊轻姐的男人只有一个,当年神魔不怕超级嗨的冯飞篆。
“转…转转转…”夏轻口口口不择言了。
然而眼前冰桶似的军装男在喊了那一声之后再无声音,夏轻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扯了扯包包,转身欲走,然而回头又看了看那据说价格昂贵的蒙奇奇,还是毅然绝然的一把夺了去,准备破门而出。服务员耸耸肩,又没谁抢她的,一看就知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人,眼底里的不屑藏不住的流露了出来,然而眼前的军官淡淡的一眼恰如其分扫了过来,硬是将她的眼神噎回了肚子里。要是夏轻知道她怎么想的估计要由衷的欣慰,姐演了这么多年的村姑终于有人认同了哈。
吐槽都懒得吐槽她,那一身纯朴的乡土气息还演呢,本色演出还差不多。据说这话只是吐槽哈,某些人言不由衷的吐槽。
“站住!”一声相当有气势的命令硬生生让已经爬到门边的夏轻立住了。
“当年溜走的时候很有魄力嘛?今天怎么见到我就吓的魂都丢了?”夏轻揉了揉耳朵,再揉了揉耳朵,最后还是忍不住回身走到冯飞篆身边,猛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腾的被拍掉了爪子,夏轻疑惑自己隐约看到了可疑的红色,可是由于这孩子天生黑皮,实在看不清楚。
“干什么!还动手动脚!”夏轻猛的吓一哆嗦,下意识站的笔挺。
她刚才在思考的问题是,这货究竟是冯飞篆还是许霖附体了,除了第一声轻姐之外,一根毫毛也看不出他跟那活猴子似的的冯飞篆有半分相似之处。
虽然天气晴好,但是夏轻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连刚刚冒出头的愧疚感都被暂时压下去了。
“怎么笑得出来的呢?”冯飞篆带着微笑,抱着手臂,淡淡的问,停了停,又道“心好狠呐。”声音清清淡淡的传过来。
却将满室幽静瞬间击打支离破碎,夏轻脸上生动的表情就那样僵住了,眼圈里转悠了许多圈的眼泪终于滴滴答答的掉了下来,难道是冯小爷的话太具有杀伤力了?在夏轻矮下身子哭泣的时候,她那颗迥异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我被BIU到了。
可惜黑脸男人似乎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他就那样看着,像块石头,像多年前时时作此姿态却让夏轻萌的吃不消的许霖。
只可惜,人事皆非。
这时,里厢走出来一女子,镶着漂亮水钻的高跟鞋在夏轻面前袅袅婷婷的停住,差点晃了她的眼,“飞篆,怎么了出来这么久?”一边疑惑的看看蹲着的夏轻。
夏轻忍不住囧,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个狼狈不堪被当街抛弃的悲催女人。然后又开始宵想,按照偶像剧的剧情,接下来是不是男主角丢下才貌并全温柔可人的女二,一把拎着女一扬长而去呢。
果然是偶像剧啊,夏轻看着被紧紧攥着的右手,还来不及擦的眼泪珠子挂在脸颊上,她无奈的笑,“会有这么悲催的女一么?”
刚才冯小爷很酷的丢了一句,“婉婉,我有事,你先走吧。”不等女子反应,一把抓住夏轻拉风的出了门。
夏轻脱线的想,“婉婉啊,多好听的名字啊,一听就知道是**啊。”(说实话,旁白也不知道好听的名字跟**有什么关系)
如果冯飞篆知道夏轻此刻脑子里想的什么,不知是该微笑呢还是欣慰呢,是不是这几年的奔波使得这个女子演练成如今这么乐观和看起来的洒脱呢。如果是因为生活的打磨,他真的情愿她还是那个敏感而神经质,可以为一点点小事而悲天悯人的傻样子,因为那时,她是快乐的。
可惜这两人也不是心灵相通、更不会互通有无,所以夏轻一脸受宠若惊的坐在挂着军牌的车里的时候,他们一直相顾无言。哦、不,没有相顾,仅是无言。
在车子横冲直撞数圈后,夏轻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你要去哪里?”她憋住内心的思索在想,这丫是不是迷路了。
冯飞篆摈住满脸的绯红,为什么一见到这女人就掩饰不了分毫情绪呢,恨恨的拍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一个人迹稀少的路边。
夏轻满脑子的思想又开始泛滥了,难道他准备杀人灭口么?不会吧!他可是堂堂国家军官,自己是小国无害的良民啊。
沉默啊沉默,气氛看起来很是和谐。
良久,夏轻哆哆嗦嗦的开口打破僵局,“你闯了好多红灯啊。”这得罚多少钱啊,想起来都替他肉疼。
冯飞篆忍无可忍的开口,“我这是军车。”
“哦。”夏轻一脸懵懂。
“就是不会罚钱!”冯飞篆一副“你无药可救了”的样子。
夏轻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无意识的喃喃念叨“对哦,我忘记了,你们是**。”
然后伴随一声惊呼,一股压力猛的袭来,昏暗的影子笼罩在夏轻的上方,背对着幽暗的车灯,她看不清冯飞篆的眼神,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脏在一瞬间“嘭”的开始剧烈的跳动。
“轻姐,你好....好啊...."冯飞篆摁着夏轻的肩膀,又像是发了狠,又像是低低的呢喃,夏轻怎么挣脱也挣不开,眼泪在眼眶里新又打转,强自忍着死活也不掉下来。
沉默啊沉默,该死的沉默,夏轻凄凄哀哀的心想,从许多年前开始,这样的沉默最后总预示着悲哀。
“转...转转,你按疼我了!”终于还是没忍住,夏轻猜想以那家伙的力道,这肩上得按出伤了。
冯飞篆下意识松开了手,回到座位上,良久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夏轻扭了扭肩膀,这家伙的力道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肩膀似乎都要断了,她近乎呢喃的说,“在工作啊。”
“什么?”冯飞篆没有听清。
“我在一家小公司做小职员。”夏轻闭上眼睛,轻轻靠在座位上。
“呵呵。”冯小爷居然微笑了,“没想到我桀骜不驯的轻姐也会去做小职员啊。”
“我从来不桀骜不驯,为生活所迫不是。”夏轻状似轻松的回答,
冯飞篆却突然说不出话了,当年那个为了理想孜孜不倦的姑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他还记得自己是怨她的,可是现在,一个怨字也说不出了。
“转….冯先生,我现在得回家了,你能让我下车么?”夏轻小心翼翼的开口。
冯飞篆仿佛被刺到了,转头看着她,是那句“冯先生”么?
“你住哪里?”冯飞篆发动车。
“不,不用了,我下去坐公交车就好,有一班直达的。”夏轻惶惶然,她不想跟这家伙在一起,她怕,怕这个已然陌生的孩子。
“你不让我送,今天也别想回了。”冯飞篆面无表情的说。
夏轻默然,为什么当年没发现这小子泼猴子样底下的霸道呢。默默的说了自己的小窝地址,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开车怎么走。”然后闭上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冯飞篆斜睨了睨,看着她紧闭双眼掩耳盗铃的样子,嘴角滑过一丝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微笑。
这许多年了,冯小爷突然感谢老天,轻姐还在。
顺便要谢谢不知道是不是还端坐在咖啡厅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的死缠烂打,也许,还是找不到轻姐。
他的轻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