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重逢间,覆去前时路
---------------------------------------------
王小雨同学正式加入了山隐大院的队伍中,虽然老先生们都怜惜他年幼只让他专心学习,不要操劳别的。但是这孩子着实倔强,平时总跟着李婶在厨房里帮伙,怎么撵也撵不走。照顾阿爷更是从来不假手于人,帮忙照顾王大爷的李婶无奈的摇摇头,感慨的道,“这孩子,咋那么倔呢,我还能亏待他爷还是咋地。”
夏轻微微笑,扶过李婶,“婶儿,你也说它倔是不?”
“可不是么,就是个倔头子。”李婶有些委屈。
“您也说他倔了,您看他们家穷成什么样了,婶儿,小雨不是怕您亏待他爷,他只是怕还不起你的这个情。”夏轻说。
“瞧这孩子咋想的,我还会跟个孩子计较这些不成,”李婶明白过来,心下也一阵怜惜,“你说这孩子这么小咋这么懂事呢,唉,也是苦命的孩子啊。”
夏轻摇摇李婶的胳膊,两人进了屋,靠在角落视线死角的地方,一个孱弱的孩子捂住嘴,不停的抖动着肩膀,眼泪不停的掉落,扑哒扑哒将地面打湿了一大片。
从上次陪同夏轻拐了个亲爱的弟弟回来之后,许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来报道了。夏轻耐不住心中的疑问而颠颠儿的去问白老,“爷爷,许森洋……”
白老斜斜的看看他空空的茶壶,夏轻立即明了的去煮山泉水,老大一会儿之后才泡上他的极品龙井,又十分精细的过了水,将口感最好的一道递给他老人家。
白老优哉游哉的接过茶,半晌,慢悠悠的道,“最近要出了任务呗,丫头你傻了?这都猜不出?”
夏轻立马红了脸,“臭老头,帮你泡了那么好喝的茶你还埋汰我。”
白老说,“要不怎么地都说恋爱的人都笨了呢,我那么机灵的孙女儿都浑身冒傻气了。”
夏轻默默的、默默的瞪了白老一眼然后走开,只能在肚子里腹诽,这老先生,不埋汰自己不舒服是不。
夏轻尽量注意不去刺激王小雨同学那颗敏感而脆弱的小心灵,只是在照顾王大爷起居的时候义不容辞的将他个小家伙扔到一边去,面对小家伙气鼓鼓的样子,义正言辞的说,“你个10岁的小屁孩,你抱得动阿爷不?不是我说你,你逞强不要紧,摔着阿爷就是你的错了。”
然后王小雨只能诩诩的蹲一边去了。
开学快一个月了,王小雨同学重新恢复了光鲜亮丽的着装回到教室里上课了。夏轻知道许森洋是有任务要出忙于准备,戒备森严肯定出不来了,心里还是止不住幽怨的嘀咕,也不给自己来封信报备一下,让自己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王秋林爷爷倒是很喜欢夏轻新认来的便宜弟弟,越看这小子别扭兮兮的样子越是喜欢,得知夏轻去接他那天还被咬了,调侃道,“我小本家就是胆儿肥啊,许小将在斗敢咬他媳妇,有我本家风范啊,哈哈。”
直逗得小雨在一旁脸红的要滴血,羞愧的不敢抬头,夏轻扯扯王爷爷的衣角,“那个,许霖没看到。”
“哈哈哈,怪不得,我说许家小霖周末没揍这小丫的呢,”王爷爷了然,“走,跟爷爷下棋无,不然我告诉你许叔叔,他非揍你小丫挺的。”
王小雨同学慷慨的被卖给王大臭棋篓子就义去了,一脸的愤然和敢怒不敢言。夏轻失笑,小家伙开朗些也好。
周末,夏轻照例挪到老树下石桌旁批作业,冬天快过去了,连隐的春天例来是宜人的。
穆缓拖着陈书情笑吟吟的来到夏轻身边,“轻姐,早。”
夏轻抬头,“早啊,你们咱们不多睡会啊,难得周末啊。”
“轻姐,好不容易现在雪都化完了,我们想去镇上逛逛呢,开学回来到现在都没去镇上逛过,我们一起去吧。”穆缓展开她招牌式的温柔笑容,夏轻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慨,美人啊美人啊。
“我就不去了吧,爷爷想去溜溜弯,我想等会批完作业陪他去呢。冯飞篆不是挺熟的嘛,你们可以找他一起去啊。”夏轻拒绝,她不爱去人多的地方。
“可是,可是我们不认识路呢,而且,我们想买些私人用的东西,不方便跟男生一起唉。”穆缓道。
陈书情拉拉穆缓,“人家不乐意就算了,飞篆应该有空的。”
夏轻看着穆缓殷切的目光,心想也是,唉,女孩子到真是麻烦,“好吧,咱们一起吧,正好我的存货好像也没了。”
小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这三个女人又要唱戏了。
小镇离连隐村也不是很远,就是要过了连隐山,山路崎岖到是不太好走,夏轻跟村里问了下正好有去镇里的三轮车,三个女孩子搭了顺风车,一路颠簸的小命儿颤的叮呤哐啷的去了镇上。
镇上很热闹,今天正逢上赶集,穆缓和陈书情两人好像从没来过似的,对什么都感兴趣。两个姑娘蹦蹦跳跳的东奔西走,看什么都新奇。
夏轻笑笑,这两女孩子真是有精神啊,自己都快被那三轮车颠的魂都没了她俩倒是没什么事情哦。
正在三个女孩子说说笑笑逛街的时候,一阵音乐声响了起来,穆缓停了下来,从身上摸出了一个手机,夏轻心里暗暗嘀咕,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啊,这年头手机可真是烧钱的东西啊,看穆缓手里小巧的手机,没个大几千块钱拿不下来啊,平时倒也没看到她显摆,真是低调的好姑娘呢。
也是,山里的手机信号差的要人命的,连宿舍里那台电视机都只能收到永恒的天朝电视台。
夏轻正走神,就听到穆缓一反平日的温婉,激动的对着话筒喊,“朗哥哥,你在连隐镇!”
陈书情也回过神,“哇,学长怎么在这!”
夏轻愣愣的看着两个女孩子对着手机激动的大喊大叫,陈书情回过头抓住夏轻的手,“是我们学长哦,以前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呢。”
夏轻讷讷的点头微笑,心道关我p事。
“朗哥哥,我也在连隐镇呢,嗯,我跟书情都在,还有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好,嗯,待会见。”穆缓挂了电话,开很开心的样子,“情儿,轻姐,我哥也在这呢,走我们看他去。”
夏轻道,“他在哪你知道么?”
“啊,忘了问了,我问问他。”穆缓吐吐舌头,又拨回了号码。
夏轻摇摇头,这迷糊的。
穆缓回头,“轻姐,我们现在在哪里啊?”
“镇卫生院门口啊。”夏轻看看旁边硕大的卫生院招牌,这人,眼睛都不带看路的。
“他说来接我们,咱们今个儿吃他一顿去。”穆缓他乡遇故人,看起来着实高兴。
“他现在在C县县政府工作,今天跟他们领导来连隐镇视察的,”穆缓跟陈书情说。
“嘿嘿,那咱们小赚了一笔,回头回学校了可得在那天鹅似的的校花跟前说叨说叨,看她还一副非秦朗莫属的小样儿。”陈书情说。
夏轻默默的、默默的跟她们身后,心道,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
不多时,一辆普桑停在她们面前,夏轻看着眼前出现的人,所有的好心情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穆缓上前拉住来人,“朗哥哥,你可来了,好冷的,我们都快冻死了。”
眼前的男人一派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看起来很有教养的样子,陈书情上前,“学长,真巧呢,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秦朗微笑,偏头看到了夏轻,微微顿了片刻,只是冲着夏轻笑。
穆缓拉过夏轻,说,“哥,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了,轻儿,没想到,你躲到这里来了。”秦朗接下穆缓没说下去的半句话,有些僵硬的微笑,“你知道我有多着急找你么,这几年。”
夏轻只是微笑,表情渐渐冷了下来,并不答话。穆缓看有些冷场,虽然心里诧异他们怎么会认识,但还是打破尴尬的气氛,“走啦,哥,你是真想冻死我们么?”
秦朗回神,“瞧我,这么冷害让你们傻站着,赶紧上车,我饭店都定好包厢了。”
陈书情懒得理那么多,低头上了车。
夏轻摇头,“我就不去了,打扰你们老同学聚餐,我还有点事去淌镇小学。”
穆缓还未答话,秦朗道,“轻儿,我们也可以叙旧呢,你要我跟我的学妹们聊聊我们当年旧事么?”
夏轻身子一僵,回头看到秦朗冷冰冰的眼神,心里一哆嗦,跟在穆缓身后上了车。
穆缓看气氛实在不对,从后视镜里看到夏轻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强自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拉着秦朗说起了大学里的趣事,和那些关于Q大历年来最杰出的校草的花边,逗得一个车里三个校友直乐。
夏轻安静的听着他们的交谈,心里想,身家殷实、背景深厚的公子哥,果然吃得开呢。还有这缤纷的大学生活,果然是精彩呢。
午饭还算相谈甚欢,夏轻瞄着正对穆缓大献殷勤的秦朗的上司,据说是县里财政局的局长,心道看来这穆缓小姐是实打实的官家千金呢。穆缓无奈的向夏轻笑笑,吐吐舌头,夏轻想倒也难得,千金小姐没有架子,还在咱们山隐小学艰苦的支教。默默的夸奖了人家。
秦朗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直向夏轻敬酒,并且拉着她向自己的上司敬酒,“陈局,我到真要感谢您呢,我在这找到了我的妹妹,要不是您硬拉来我这一趟,我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妹妹呢。轻儿,来,咱们敬陈局。”
一时间桌上,除了不明就里的陈局长,另外几个均神态各异,穆缓着实吃了一惊,从来没听朗哥哥说过自己有个妹妹啊,再说,朗哥哥三年前父母车祸去世的时候,自己还跟父母去看望过他呢,朗哥哥的爷爷也没有提起过啊。
秦朗眼色不明的看着夏轻,手里一杯小二两的五粮液递在她面亲,夏轻咬牙,接过,“陈局长,谢谢您对我哥哥的照顾,我干杯,您随意。”
陈局乐呵呵的喝了手中的啤酒,“我酒量不好,为祝贺你们兄妹见面,干了。”
夏轻面无表情的喝干酒,回到座位,再不说一句话。
秦朗似乎还嫌不够,跟局长喝了酒之后,又到夏轻面前,“轻儿,我总算找到你了,这几年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了。来,我们兄妹干了这杯!”
夏轻说不出什么话,她的酒量本来也不大好,此时秦朗一副她不喝了这酒就要她好看的样子,不得不拿起秦朗倒满了的酒,一口干掉。
秦朗满意的看着她喝完酒,回去坐定,重又和局长还有自己的两个学妹谈笑风生。
没有人在意喝高了的夏轻,夏轻默默的站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穆缓看她似乎醉了的样子,要起身陪她去,陈书情将她拉住,低声说“你去干嘛,讨人趣啊,没看出秦朗故意灌她的啊。”
穆缓重又坐定,心下越发疑惑。
秦朗面无异色的继续劝酒。
夏轻久久未归,秦朗起身,“我去看看,这丫头,喝点酒就晕了。”
穆缓道,“还是我去看看吧,哥你是男人哪里方便了。”
“没事,她说不定是迷路了,你扶不过来的。”秦朗说罢不容穆缓回答就起身出去了。
夏轻靠在洗手间门外,头疼难忍,来吃的这是什么鬼饭,吃的她一脑子纠结。
秦朗倚过来,一把摁住了夏轻,夏轻吃了一惊,挣脱不开,“我的轻儿妹妹,你这几年过的很愉快呢?”
夏轻盯着他,“哪里有秦公子过的适意呢?”
秦朗道,“你以为我的父母被人害死了之后,我还会过的适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