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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归心似箭

龙飞经过几天的自我心理调节和战友们的宽慰,总算是闯过了这道心里的砍儿。经过了这件事儿战友们才算是充分了解了龙飞。连长也实在不忍心让龙飞再呆在炊事班了,就又把龙飞调回了连部做文书。龙飞离开了伤心的环境,还要熟悉新的工作,渐渐地心情恢复了常态,工作之余照常是习练武功。经过一个多月的摸索和学习,龙飞对文书的工作已经得心应手了,而且做得非常好,并且得到了连长和指导员的夸奖。连长夸奖之余又郑重其事的对龙飞说:“龙飞呀,我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觉得你将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不能在我的手里埋没了,你应该考军校,到更适合你的岗位上去施展你的才华,那才能尽显你的才能,最大程度的为祖国效力”。龙飞听了连长的这一番话,眼前顿时一亮,仿佛“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无比的激动和喜悦。龙飞工作顺手了占用的时间就少了,他利用业余时间复习高中的课程,准备报考军校。

一封加急的电报放到了龙飞的办公桌上,龙飞怀着忐忑的心情拿起电报,顿时眉头紧锁,心急火燎的去找连长请假回家了。

龙飞静静的坐在回家的列车上,双目呆滞,不时地两行泪水挥然落下。龙飞此时的心情恨不得跳下火车跑步回家,才能缓解掉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大半夜的时候龙飞才到站下了火车,他没回家而是急急的奔中心医院去了。龙飞一口气就跑到了脑科病房的走廊,此时已是后半夜,病区里静悄悄,他稍微喘了口气,就蹑手蹑脚的直奔15号病房走去,正要推门进去,病房里却传出了低低的、极富感染力和穿透力的、又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起来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婶儿,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你要是能听到就别乱动了,你的身上插满了管子,要是万一哪一根掉了那可就麻烦了,龙飞哥今晚就能回来,龙飞哥要看见我们没能照顾好你,他的心理更难过了,婶儿,你要是心里明白就别乱动了,家里还有啥放心不下的呀?,家里有我爹和我哥哥帮着我叔收麦子呢,你就放心吧。我爹说了,等把你家的麦子收完后,才收我家的,这是我爹亲口和我叔说的。婶儿你别乱动了,你就安心养伤吧,钱也不用发愁,我哥哥已经把家里的钱都交到医院了,医生说就是到你出院也用不再交费了。婶儿你别乱动了,别乱动了,再动这些管子可真要掉了,此时这女子的声音已经带着哭得腔调了,龙飞轻轻地推开门走进病房,映入龙飞眼帘的是一个弓着腰弯着身子的年轻姑娘,正用双手死死的按住病人的两只胳膊,抬起的一只腿压在病人的双腿上。年轻的女子听到有人进来把头扭向了门口,和进来的龙飞四目相对,龙飞这才认出原来是‘灵巧’。‘灵巧’一见龙飞,泪水夺眶而出,低低叫了一声龙飞哥,龙飞说了句谢谢你了,就低声的问灵巧:“我娘这是咋弄的”。龙飞这才知道原来是爹在牛车下边装麦秸,娘在牛车上跺麦秸时,不小心给摔了下来,摔的脑出血了。龙飞点了点头,就直奔病床去了。病床上的母亲,头发已经剃掉,脸肿的都认不出了,龙飞饱含热泪,头靠着娘的头,涕不成声的哽咽道:“娘呀,过麦人人都在忙,谁也顾不得谁,咱家里人手少,可是你也不能不顾老命呀,你和爹总是这样好强不让我回来。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于心何忍呀,我只顾自己的将来,却不顾爹娘的劳累,都怨我,都怨我。我痛恨我这个不孝之子呀,我不去当兵多好呀……

尽管龙飞对娘说了这许多的话,可是龙飞娘依旧是紧闭双目,脚蹬受挠。龙飞伤心、内疚得已是涕不成声。灵巧低低的对龙飞说道:“龙飞哥,你别着急了,婶儿不会有事儿的,你也累了,坐下歇会儿吧,再说我估计婶儿这会儿可能听不到咱们和她说的话,着急也没用的”。龙飞也不答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母亲。过了好一会儿,又经过灵巧的的再三相劝,龙飞才算是在病床的一边坐了下来,他这才看到灵巧还一直在弯着腰弓着身子用双手紧紧的按住娘的双手呢,龙飞赶忙接过娘的一只手,好让灵巧也能坐着按住娘的另一只手,两个人分别坐在病床的两旁,都分别牵着老太太的一只手,面面相对,这才互相打量起对方来,映入龙飞眼帘的是在一头乌黑秀发衬托下的,白皙的脸孔,白里泛着红晕的瓜子脸上老天爷给放了一对秀目、长着坚挺的小鼻子和带着稚气的小嘴的妙龄女子——老同学灵巧。此时的灵巧这才仔细端详起了在军装衬托下更显得威武,英俊,帅气的龙飞。当灵巧发现龙飞也在仔细打量着自己时,她的脸猛的通红通红的,心脏也加速地砰砰地跳个不停,她不由自主的万般羞愧的低下了头。此时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聚了一样,静的都能听到二人心跳的声音。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小男孩儿进来了,由于龙飞背对着病房的门,还没等龙飞扭过脸看来人,灵巧就开口了:“二姐,这下可好了,龙飞哥回来了”。龙飞手没敢松开母亲的手,只得扭过脸叫了声姐姐,二姐赶紧解释道:“都是这孩子拉肚子,我陪他去厕所了,想不到这功夫你就赶回来了。”

天亮了,龙飞和灵巧都劝二姐回家收麦去。二姐家还有十几亩地的麦子等着收呢。母亲已做完脑手术了,只剩慢慢休养恢复了。有龙飞和灵巧照顾着,家里人就放心在家收麦种秋。二姐实在是极不情愿,可她想想家里也实在是缺人手。也只能恋恋不舍得回家去了。

今天龙飞娘稍稍好了些,不那么乱动了。这样龙飞和灵巧也能稍许歇息一会儿了,龙飞让灵巧在椅子上睡会儿,她也好几天没睡好了。可是灵巧只顾红着脸低着头,更凸显她那一头秀丝分外惹眼,那是一头不用任何护发素和洗发水的青丝,是那样的清纯、原生态,从里到外透出只有妙龄女子才会有的那种淡淡的,沁人肺腑的幽香与清香。一双水汪汪的秀目隐藏在那青丝下,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的更具神秘感。龙飞看着看着,自己的心跳咚咚的直加速。这时灵巧发出了虽然很低但却是直接摄入内心深处的声音——龙飞哥,你现在是顶梁柱,有事儿还需要你做主呢,你可不能把身子累垮了,你睡会儿吧,你最应该休息。有事儿我再叫醒你。两个人就这样都低着头羞涩的不敢直视着对方,互相催促着对方休息。不知不觉的到了过半夜,两个人分别扶着龙飞娘的两只胳膊,迷迷糊糊的都睡着了。灵巧进入了一个甜甜的梦乡,梦里的龙飞哥虽然穿着没了领章和帽徽的军装,可依然是那样的帅气,尽显男人诱人的魅力。梦里的龙飞娘拉着两个人的手,把他们两个人送到了一间红的世界、红的海洋的屋子里。灵巧也是浑身披挂着大红色的艳妆静静的端坐在那红色的海洋里,任凭龙飞哥那仿佛要把自己看穿、看透般的、贪梦还色迷迷的眼神来回的在自己的身上扫描,不过也奇怪了她竟然一点儿也不感到羞涩,任凭龙飞哥看个够。灵巧也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的龙飞哥,突然,孩子的哭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心灵对视,灵巧不好意思的对龙飞说:“龙飞哥,看够了没有呀,我要给孩子喂奶了……

两个人被龙飞娘的急促咳嗽声给惊醒了,龙飞欢喜的叫了几声娘,他以为娘醒过来了,可是娘始终没有回音,龙飞大失所望。他仔细的端详着娘的脸,虽然娘不说话,面部显露出点儿表情来他也很高兴的。可是娘还是令他大失所望。过了许久龙飞失望无助的向灵巧望去,却发现灵巧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呢。两对目光偶然的相遇,那是失望无助和热火的撞击,那是冰与火的交融。灵巧的脸腾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此时的龙飞还傻傻的问灵巧是不是发烧了、身体不舒服。灵巧的脸更是红上加紫了,头低的更低了。恨不能钻到龙飞娘的病床下面去,灵巧的举动把龙飞这傻汉子弄得更呆傻了,龙飞的嘴里还直嘘寒问暖,灵巧害羞的连话都说不出了,就这样过了好半天,龙飞猛然醒悟了。并非龙飞真不懂这些,只是身处这样环境中,他的角色一时还没转换过来呢。龙飞也害羞的不敢正视灵巧了,只能用余光飘着灵巧的一举一动。好久两个人都没说话……

医院开早饭的铃声响了,灵巧还没等铃声响完就拿起两个饭盆子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她并没有直接去打饭,而是躲到了饭厅没人的一个角落,她在等心中的那只小兔子停下急奔的脚步,小兔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步子的频率降到了正常的步伐。她这才打了饭回到了病房。龙飞吃饭时她像藏一样的赶紧躲到龙飞娘病床的里面,一边照顾着龙飞娘,还用圆圆秀目的左上角时不时的、暗暗地端详龙飞哥吃饭的样子,这很难得的,她还没这样仔细的看龙飞哥吃过饭呢。等龙飞吃完,她端着饭盆走到了门口的一边儿,侧对着龙飞赶紧吃了几口就说吃饱了,出去洗盆了。她哪里吃饱了,她是跑到水房外吃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了,反倒觉得害羞了。两个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心灵的撞击,感到有点局促,也是很正常的。两个人的话虽然都变少了,可照顾起龙飞娘来一点也没妨碍,彼此都很默契……

龙飞娘终于醒过来了,龙飞和灵巧欢呼雀跃溢于言表,差点就抱到一起了。龙飞娘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龙飞呀,都是娘不好,拖累你了,让你耽误部队的工作了。龙飞道:“娘你这话大错特错了,没有娘哪有儿呀,这体力活本来就是我的,我却把它扔给了年迈的父母,这本来就是我的过错,我不该去当兵的。”还没等龙飞说完,灵巧哭着对娘两个说:“你们责怪我吧,要不是因为我,龙飞哥大学都毕业了,”龙飞娘:“闺女,这里可没你的事儿,第二年,他不是也没考成吗?,正是麦收的季节,你在这里伺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龙飞又说道:“灵巧的全家还帮咱家收麦呢”。龙飞娘万分感激地对灵巧说:“哎,都是我的错呀,我要小心点儿,也不至于把你们都拖累了,龙飞呀,你日后可要对灵巧好呀,这闺女平时就经常帮咱家干这干那的,多亏了她呀。这是个好闺女呀”。说到此时,龙飞娘的两眼放出喜悦的光芒。

龙飞娘出院了,此时地里的麦子收完了,秋季的庄稼也种上了。灵巧也只是有空闲时过来看看,龙飞晚上空闲时静下心来反复的想和灵巧的事儿,通过这一个多月和灵巧的近距离接触,他总感觉到灵巧的感情里或多或少的有报恩的成分在里面。虽然现在两个人的心中都很甜美,但龙飞总觉得不妥。再考虑到自己当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结婚后,又是灵巧自己在家受累,经过娘从车上摔下这件事儿,他是彻底想明白了,家里没劳力,真过不了农村的日子。以后两方的父母就都老了,别说帮助灵巧干农活了,灵巧还要照顾他们,那不是更加重了她的负担了吗?再说自己现在还不想结婚,还想考军校呢,等自己的事业有了起色再考虑结婚的事儿,假如让灵巧等着自己,那不是更耽误她吗。龙飞越想越觉得不妥,索性起身给灵巧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书信。毕竟当面回绝会伤了灵巧的自尊心的。龙飞采用这种摆事实,讲原因,深入浅出的方法,希望灵巧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的用心。不要在等他,有好的、合适的就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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