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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矿石之都科雷亚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辰都在没命的钻研之中度过,而当他估算着时间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终于可以摇摇看到此行的第一站了。

“欢迎来到科雷亚,欢迎来到雷曼!”

广告词一遍遍通过列车广播播放着,轻松的音乐响起来,哈兰的考生们也开始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他们看着远方那没边没际的都市,一边兴高采烈的讨论,一边指指点点起来。

喧嚣的气氛,再加上灰蒙蒙的天空。

在这里,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看到蓝天白云,一千多家矿石加工工厂排放的污染物,遮蔽了人们的头顶。

这里是科雷亚,矿石之都。

辰相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城市。

从列车凌晨开始进入城市区的范围,整整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到达东区车站,此时,已经过了中午。

熙熙攘攘的人流拥挤不堪,辰仅仅抱着自己的箱子,费力的通过了一条长长的走道。

在出口处认证了一下考生的身份,泛大陆对于哈兰考生的验证非常通融,并没有什么强硬的检查措施,辰也得以经过特别开辟的专用通道走出了车站。

令辰意外的是,通道的这一端,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条充满了旧时代气息的街道,鹅卵石铺成的道路弯弯曲曲。整条道上看不到一辆机动车,看来是被管制了。

看了看地图,东区被划出了一片淡淡的绿色。

“步行区域,看来政治区的规划还是做得不错。”笑着自言自语到,科雷亚的整个东区都被划分出来作为科雷亚合众国的政治区,这里各国领事馆林立,各大商会的总办事处也设在了这里。而自己所处的地方,正是科雷亚的老街区,方圆五公里的地方都被划为步行街,一方面是为了环保考虑,另一方面,保护了老街原本风貌的这里,也是大陆极富盛名的旅游景区。

哈兰的办事处就在街道的对面,看着哈兰式的城堡型建筑,辰转身就走。

他可不愿意和哈兰的教员扯皮,在每个国家的城市之中都会有哈兰的办事处,负责协调学会事宜和发布技术,当然,这里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功用,考生的协调工作。在这里,考生可以得到很多用得到的资源,包括情报,装备,甚至是政治援助。

不过一旦接受了办事处的援助,在最后的综合评定上,评价会被降低一定程度,这是一心要直接达到最高五阶评价的辰所不能接受的。

哈兰的评议是由评议院进行评价,然后将评价与内容交与星峰中央系统进行最后的评定,这也是泛大陆公认最科学,最可靠的评定。

星峰的中央系统,是哈兰建院开始便开始根据五大贤者之中的智慧——鸿留下的构思,进行开发研究的超级中枢计算机,直到现在,千年时间过去,整个大陆在哈兰学院的不懈努力协调之下,基本都通过铺设地下晶缆完成了初步的信息共享,这些都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总之,不能让自己的评价有任何缺憾,不能浪费一分时间,在这样念头的驱使下,辰选择了以自己的力量来进行调查取材。

他迫切的需要兑换一些常用货币,来维持自己的日常行为,已经购买调查所需的装备。

于是他开始寻求帮助。

格特莱巡查官昨夜宿醉,负责分管火车东站片区的他说不出的委屈。

每天,向他咨询各类事宜的人络绎不绝,他觉得自己,不是一名高贵的巡查,而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咨询员。他不止一次向上面反映,在东站设立一个咨询点,毕竟西站,南站,甚至最冷清的北站,都设了咨询点,而且不止一个。

不过上面每次都驳回了他的请求,理由每次都是资金不足,还美其名曰这是一种锻炼。

“操蛋的巡查局,操蛋的局长,公款私用是吧,就因为我没后台就整我是吧,你们整我是吧!”肆无忌惮的咒骂着,他喝了一口酒,他决定今天一定要违纪一次,感觉着一股辛辣的感觉透过喉咙,呛得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想到东区地盘的性质,他呸了一口。

整个东区,是科雷亚的政治中心,不比其他区的商店街林立,工厂成群的景象,而这里也是公认整个科雷亚治安最好的片区。

因为没有任何油水可言。

格特莱巡查官想到和自己平级的那三个混蛋,一样是站区巡查官,却个个富庶无比,开名贵的跑车,玩着漂亮的女人,住着豪华的别墅。

而自己每天却要和各色扳着扑克脸的各国政客周旋,小心翼翼着自己的饭碗。想到这点,他又开始诅咒老天的不公。

“嗯……请问这里是东站区执勤点吗?”辰来到了这名巡查官的面前,试探性的发问,看着破旧无比的岗亭,又看着浑身酒气的巡查官,他微微皱了皱眉。

格特莱鼓起了眼睛,被人莫名其妙打断了情绪的他有些微怒,随即没好气道:“这里是东站区执勤点!”指了指头上的标牌,“没有治安性的问题少来烦我,有事找咨询点。”说着,他瞅了瞅眼前的少年,看到了他胸前的身份卡,摇了摇头。

“又是哈兰的白痴学员。”他兀自想着,回忆起自己年少的时候也曾报考过哈兰学院,可惜在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

他每每想起这段经历,都会自我安慰道:所谓的最高学区,也只不过是一群权贵玩弄势力的地方罢了,穷人又怎么能进那种学院学习呢?

“可是我找过这周围都没有咨询点。”辰无奈道。

板起了脸,格特莱不耐烦的说道:“那么就去你们那哈兰学院的办事处!就在车站正门对面的拐角。”

“蠢材,要是我想去的话,还会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吗?”

暗自想着,辰也有些怒了,冷冰冰的说道:“我只是要咨询一些东西,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咨询咨询咨询!”大概是趁着酒意,这位不得志的巡查开始暴躁起来,“就知道咨询!这里是巡查的岗亭,不是什么狗屁咨询处!”

辰大感意外,受到粗暴对待的他火气窜了上来,正欲给这个无礼的家伙一个教训,只听身后一道弱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好,这里……是巡查点么?我要咨询点事情可以吗?”

听着声音,辰回过头去,只见一名瘦弱的少年站在那里,怯生生的看着里面暴躁的巡查官,眼光中满是害怕之意。

他皮肤惨白得好像生病一般,整个人病怏怏的样子,连辰看了都大感可怜。

“不好意思,在列车上不小心感了风寒。”少年对辰笑了笑,显然是看到了他的身份卡,少年指了指自己胸前别着的身份卡,示意自己也是哈兰的学员。

“我早就看到了……”辰暗想着,给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

“我来问吧,看起来这位先生情绪不太好的样子。”少年笑了笑,对辰说道,“我主修的是人事关系学和谈判学。”

辰点了点头,让少年往里走了去,不过他还是担心,这位病怏怏的考生,会被那个暴躁的巡查官一拳打飞出来。

不过让辰意外的是,那名巡查官三言两语之间,对少年的态度便有了根本性的好转,到最后,他甚至笑着点头,一边答应着什么。

“不错啊这小子。”辰摇了摇头,虽然自己也有学习过人事关系学,但自问也做不到像少年这样轻松,一时间对他开始感兴趣起来。

感觉到辰的注意,少年尴尬的笑了笑:“来吧,这位长官其实很好沟通的,毕竟这一区都是由他管辖的,他知道的很多呢。”

辰点了点头,便上前询问起来。

很顺利的,那位情绪暴躁的巡查官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非常有耐心的开始解答辰的疑惑,辰言简意赅,很快便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情报。

辰不禁对少年刮目相看起来。

一问之下,辰惊喜的发现,少年试炼的任务居然一模一样,当下更没有迟疑,立即邀请少年,与自己组队完成任务。

“组队的话,我也能为你提供一定的保护,我们互补的话,任务进度会很快。”辰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说道,“就凭你刚才这一手谈判的手段,以后必定大有作为啊。”

少年腼腆的笑了笑,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哪有,这只是一些基本的知识,我也是按着书本上来做,倒是能够在这里遇到和我有一样任务的人,是我的幸运。”

他挺了挺胸,不过感觉似乎有些力不足心的样子:“我正担心,在列车上我都没找到一个和我任务相同的同学,我正想要是没有合适的队友和我一起到矿区调查的话,恐怕进去就出不来了,要知道我从小就不适合这些地方。”少年笑的很阳光。

“认识一下吧,我叫诺为,诺为·安布鲁斯特,我是安布鲁斯特人。”

“辰,我的名字。”辰和少年握了握手,笑着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就先到莫比斯银行兑换一些货币再做下一步打算,你看怎么样。”

诺为当即点头同意,照着巡查官的指示,两人很轻松的找到了莫比斯银行的所在,而在诺为这样一位从事人事关系学和谈判学的谈判专家的协调下,两人甚至还申请到了一笔小数额的贷款,让辰大呼其伟大。

“你太棒了诺为!”辰拍了拍手上的莫比斯贵宾级银行卡,里面的数额已经足够两人买下一辆顶级的豪华跑车了。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诺为腼腆的笑了笑,“这些钱就交给你打理了辰,倒是,我们得尽快购置装备了,要购置的东西很多,恐怕一天时间都不够。”

辰点了点头,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从记录设备上着手。

待到以诺为的压价手段,将那台精密的绘点测录器弄到手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辰扛了一台摄像机走在前面,他回头对诺为道:“对了,你们安布鲁斯特的口味不适合辛辣,我们就到香榭丽舍酒店入住吧,反正卡里的钱还足够,明天我们到黑市去弄点好东西,就可以动身进入矿区了。”

“黑市?”诺为皱了皱眉,说道,“那可是犯法的,要是被……”

辰哈哈一笑,摇了摇手指:“一会儿再跟你详细说,而且别这么古板了诺为,书本里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对的,有的时候,要随机应变一些。”

两人很顺利的入住香榭丽舍酒店,因为哈兰学院身份的关系,两人的手续被大量简化,前台的登记员甚至都没要两人的名字,仅仅扫视了一眼两人身上佩戴的身份卡,便将两人安排到了同一个房间。

夜晚的科雷亚,繁盛之极,作为全中土的矿业中心,大陆的经济命脉,这里是金钱之都,财富之都,更是一座花花之都,在科雷亚的夜晚,只有狂欢。

香榭丽舍酒店在科雷亚属于比较高级的一座饭店,七十七层的高楼可以俯视整座老街区,遥遥望着灯火繁华之处无边无际,与诺为一同在饭店顶端的旋转餐厅用餐的辰,再次感叹科雷亚的庞大。

“辰没见过高楼吗?不是吧,作为哈兰的学生,这样说出去可会被笑死的。”吃饭时不忘打趣辰,诺为比起一开始的时候已经放开了不少。

将一块烤的金黄的小腊肠塞入口中,诺为含糊着一边嚼一边说道:“全中土最大的城市,哈兰星峰的文明之都,每个到哈兰的学生第一件事,都是到那里去膜拜一番呢。”

诺为其人健谈程度远远超出辰的预估,辰也终于能够了解,为什么诺为此人在人事关系学上为什么会有如此突出的表现了。

口若悬河一般,只要打开话题,就能够聊上整天,待到自己发话的时候却又是个最好的听众,辰越来越觉得,拉这么一个家伙组队,实在是非常明智,不但节省了大把开销,也让旅途不再无聊。

“要说那座科学城的话,那好家伙,是相当的大,不但大,而且……”一边微笑着听诺为滔滔不绝,辰想到了曦,不知道曦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走出上次的阴影呢?

他想起了第一次带曦到文明之都时的场景,那时两人还小,第一次是为了到星峰的长老院,去领取抚恤补贴,两人从安可镇,整整坐了六天的车,才到的文明之都。更多的事,已经无情的被时光洗刷得所剩无几,辰甚至记不起文明之都,到底是什么模样,唯一让他还能记起的,是曦第一个老师。

那个总是微笑着,却又严厉无比的博尔教授。

约摸记得,当时的曦,力气已经超过了很多成年男人,很多时候,辰的免不了被曦数落无用,而曦那种过人的天赋,无论到哪里,都能让她成为焦点性的存在。

就在闹市区,曦以小女孩的身份挑战测力游戏,并成功破了纪录,惊呆众人的时候,在人群中的博尔教授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潜质,急切的询问之后,当即表示愿意收她为关门弟子。

当时博尔也对与曦同行的辰进行了小小的检测,让他觉得遗憾的是,这个小家伙和普通的孩子并没有任何区别。

本着严谨的学术态度,博尔决定,只单独教曦一人,而曦当时就不干了,闹着说如果不教辰的话自己也不学。

辰连忙阻止了曦的举动,在他看来,星峰的教授,都是伟大的存在,而星峰教授肯拉下脸来教曦这样一个孩子,也证明了曦的潜力。

辰从小担负着家长的角色,让他比起别的孩子,成熟很多,虽然有的时候被曦数落,可他也知道,曦本性还是一个粘人的小女孩,要是让曦离开自己太久的话,就连自己都受不了,更别说是曦了。

于是他试探性的请求博尔,到安可授业,并担保说服曦跟随博尔学习。

博尔当即答应,随着两人来到安可,一住就是三年。

三年期间,博尔对曦可谓是倾尽所有,毫不保留的授业,也让曦的实力发疯一样的飞涨。

博尔后来看在曦飞速成长的份上,邀请辰也来跟随曦学习,不过在年少的辰看来,这种好意无异于是在打自己的耳光,他想证明,就算没有博尔,自己做的也不会比曦差。毕竟在星峰之下,博尔对自己的评价深深的刺痛了他潜在的自尊。

每天发疯的锻炼,追赶着曦的脚步,只求不被甩得太远。

而曦,每天也会偷偷将所学到的一切,记录得工工整整,然后放在辰的床头。

从那个时候开始,辰才算真正了解了曦,他也终于知道了曦答应博尔的意图。

那大部分,都是为了自己啊。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捧着曦详细如麻般记录的笔记,辰作下了要保护她一生的决定。

循着曦给自己的笔记,辰才算是真正开始了修业,学习着博尔的东西,和自尊无关,和坚持的面子无关,在辰看来,只有跟上曦的脚步,甚至超过曦的话,才能够将自己保护的信念贯彻下去,曦才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存在。

而夜以继日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直到曦正式到达学龄,两人离开安可,正式踏上进入哈兰学院的道路。

“辰!辰!”

一阵喊声打断了辰的思绪,辰晃过神来,之间诺为气鼓鼓的瞪着自己,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走神了。

“跟你说话呢,还没问你,究竟是哪里人啊?跟你说了那么多,你都不跟我说说你家乡的事吗?”诺为用叉子点了点盘面,好奇的问道。

辰笑了笑,喝了一口柠檬茶,方才开口道:“我的家乡就是哈兰。”

“啊?不是吧?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辰送了耸肩,“我是个孤儿,甚至不知道老爸老妈长什么样。”

“对不起……”

辰摆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无所谓了,告诉你也无妨,他们都是哈兰的研究员,在事故中死了,连同他们资料一起,所以没人能告诉我他们的真实面目。”

他摇了摇头,他伸了个懒腰,显得很轻松,放下手,食指在扶手上划着圈圈,“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我的很多烦恼。”

“虽然这么问不礼貌……”诺为抿了抿嘴唇,落寞的问道,“你……没有好奇过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吗?”

“那……谁知道呢……”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香榭丽舍的旋转餐厅,整个顶棚都是由透明的玻璃构架起来的,当初设计师的念想是让客人们抬头,便可以看到天空,不过恐怕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科雷亚的天空,向来都是朦胧一片的。

“不过生了我这样一个儿子,相比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说着他又想到了曦,自己且是如此,而生出了曦那样绝代无双女子的人,又会是如何的惊采绝艳呢?一时浮想联翩起来。

心里想着,却只是招呼着诺为,两人也离开餐厅,回到房间。

重新让诺为检查一下装备,趁着时间,辰开出了一份长长的清单。

将清单交给诺为之后,戏谑的看着对方目瞪口呆的表情,辰哈哈一笑,拍了拍诺为的肩,“别发呆了,明天入手这些东西,才是关键之中的关键,要不然的话,恐怕我们只能让野狗为我们收尸了。”

辰的目光沉了下来:“我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告诉我,这次的任务,恐怕不会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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