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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归的负罪者

“今天,克普鲁帝国的首都玛尔,克普鲁大帝维勒安将举行记者招待会,我们的记者凯特·罗克韦尔就在现场为大家做出第一手的报道。”

夕阳的余晖透入房间,少年冷眼看着电视中出现的那个威严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滔滔不绝的回答着记者的问题,一动不动。天色渐晚,房间里暗淡的光线直让人感觉昏昏欲睡。

“你好维勒安大帝,请问,您不觉得您的所作所为已近违背二十六国联合条约吗?毕竟从条约上来讲,学生进入哈兰之后,全权由哈兰管辖,他国无从干涉,请您给出一个交代。”一名女性记者咄咄逼人的发问道。

维勒安轻蔑的瞅了瞅发问的记者,‘凯特·罗克韦尔’,隶属于联合电台的记者一向以难缠而著称,不过在玛尔,维勒安还不在乎这些,他缓缓开口道:“也许有人会提出这样的疑问,为什么,我会在一个他们眼中的学员身上浪费这么大的力气?请注意,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学员而已,他是一个罪犯,一个杀害了我国第一皇位继承者的罪犯,他的罪行,就像阿布罗狄河的水那样,会越来越汹涌,直到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可怕,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单单是为了韦斯特恩(注1)报仇,更是为了将一个未来可能出现的滔天罪犯扼杀在襁褓之中。这位记者凯特小姐说的,我个人并不赞成,因为我并没有干涉到哈兰的任何事物,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合理的,合法的前提下进行的,悬赏一千万的金币和帝国男爵爵位来缉拿凶手,也只不过是我,对于打击犯罪者的一种态度。”

“在这个世界上,决不允许有这样可恶,卑鄙,肮脏的犯罪者继续生存下去,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全人类的福祉。”

“放屁!”冷冷的呸了一声,少年死死盯着电视里义正言辞的男人,缓缓自言自语道,“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维勒安,韦斯特恩犯下的罪孽,是用他的生命也无法洗刷干净的,而你的脑袋,就继续寄存在你那里吧,直到我想要取走那一天。”

少年一把抓起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

“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轻轻一挥手,将桌上平放的身份卡扫入手中,紧接着便听到一道柔和的女声响起:“身份确认,辰,哈兰一年学生,此卡不可转赠,为哈兰学院身份识别唯一证明,如有遗失,请立即与相关部门联系。”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了,我还能听到这些新生说明,真是讽刺。”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顺势将身份卡别在了外衣上。

卡上浮现出少年的名字——“辰”。

走出房门,太阳已近落到了山那边,辰飞快的穿过走廊,走到了街道上,在他的家乡安可镇,总是那么安静,人们都在忙忙碌碌着自己的事情,这里作为整个学院之国为了教师聚居而开辟出的地区,除了刚刚建成的那天之外,好像就没有热闹过。

辰的父母是哈兰的教师兼研究员,在辰出生不久,在一次实验事故之中双双离去,辰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大体来说,也多亏这样的身份,学院才对他照顾有加,父母的抚恤金也是每月到账,这样下来,辰倒是温饱不愁。

走在安静的街道之上,偶尔有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也是匆匆打过招呼之后便一闪而过,整个学院之国的节奏,不允许他们慢下脚步。

只有一直在镇中心的那座灯火通明超市,才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走进超市,看着收银员大叔低头打着盹儿,辰心里一阵发笑,无论什么时候来,克莱顿大叔都是这副样子,整个安可镇几乎没什么客户,虽然有学院的补贴,不过这份差事也太清闲了一些。

这里可能是整个学院唯一清闲的地方了。

低低咳嗽了一声,辰猛的对着克莱顿大叔的耳朵拍了一下手。

突来的炸响惊醒了倒霉的大叔,他被吓得差点就向后倒过去。还好辰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那绿色的大围裙,才没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也许是睡的太沉,克莱顿大叔眯着眼睛,连忙擦掉了嘴角的口水,尽量使自己做的符合流程一些:“请问您需要什么东西吗?学院连锁超市,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竭诚为您服务……”

“好了好了!克莱顿大叔,收起你那不靠谱的广告词吧,是我啊,辰,我回来了!”

“辰你这小子……又吓我……你被流放到第一岛去,害的我很担心啊你知道吗?……别让我这么操心……”克莱顿还在半梦半醒之中似乎呓语一般的说话,让辰感到心中暖和和的。正准备再开口,克莱顿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什么!”克莱顿大叔用力睁着眼睛,看架势就像要吧眼睛从眼眶里挤出来一样,他瞪着辰的脸,呆了老半天,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啊……你!……你!你回来了?”

一下子,克莱顿就像疯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辰甚至担心,他会这样直接笑得岔过气去。

克莱顿转过头去大声喊道:“波!波!快来,快来!你的预言成真了!”

克莱顿欣喜的转回来道:“波昨天跟我说,你今天应该可以回来,我当时还以为他做梦太多不清醒,还跟他打了个赌,你也知道我没什么钱,所以就和他赌了一个铜板,想不到还真被他说中了。”

用力拍了拍辰的肩,他笑眯眯的说道:“今天我请你吃饭,可别走了,趁着你还在安可的时候,好好跟咱老哥俩聊聊,这几个月你都干了些什么。”

正说着,从他身后仓库门里缓缓走出一个生硬的身影。

“波来了。”

辰点了点头,对着那道身影说道:“波叔叔,好久不见了。”

名叫波的男人生硬的走到了灯光下,他的半张脸都是稀烂的一片,血肉模糊的粘在一起,如同传说中地狱的恶鬼一般。要是外人看到这副模样,非要吓得大喊救命不可。辰知道,波以前也是一名研究员,据说和自己的父母关系很好。在那次事故之中,他也是唯一一位幸存者,当时被发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几乎被烧得不可分辨,勉强吊了一口气而已,虽然良好的身体素质让他最终挺了过来,不过最后也成了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而且,自从那件事过后,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的,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不得已之下,学院只好将他派到这里的超市看守仓库。

“我似乎有预感你能够回来,大概是神的旨意。”粗重而嘶哑的嗓音响起,这也是当时烧伤了声带留下的后遗症。

“波你这个老小子,怎么又不清醒了?现在什么时代了,要讲科学!科学好吗?怪不得当年你会被直接开除。”

“科学也只不过是另一种信仰而已,你遵从名为科学的神,而我也有我的神在指引。还有,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是遵从神的旨意,才自己要求调配到这里的。”

看着克莱顿一句话不和就对波开涮,辰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当年看来非常厌烦的两人吵架,现在看来也是温馨异常。

骂骂咧咧了几句,克莱顿想到辰还在一边,忙岔开话题道:“再说,辰小子今天刚刚从一岛回来,别老神啊鬼的那么晦气。”

“喔,我都快忘记有这回事了。”波木讷地应了一声,转头看着辰,开口道,“那么,哈兰方面已经开学一个月,你不赶路去管理院报到,却跑回安可镇干什么来了?”

辰笑了笑,说道:“有一些需要整理的东西,而且,我也要来交换一些东西。”

“是波叔叔你们这里才有的东西。”

“唔。”波转身向仓库方向走去,“跟我来吧,你在第一岛应该也收获不少,正好,我们这里缺了一些材料。”

哈兰的超市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超市,而是整个学院国度的物资集散地,所以整个仓库占地非常之大。走进了仓库,辰甚至有进入了另一个时空的感觉,一排排堆小山一样的物资,将这里塞了个严严实实。

跟着波左拐右拐,绕开这些挡住视线的物资,两人走到了一个小房间旁,波跺了跺脚,在这个本应该是仓库管理者休息的房间前方,一个被伪装得跟地面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瑕疵的盖子掀了起来,露出下面长长的阶梯。

“这是你第二次来这里吧,上次给你那个东西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用掉了。”波冷冷的说着,一边打起了手电,向下走去。

辰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说道:“谁让波叔叔你那个东西那么不经用的,我也想不到只有一次的效果。”

“本来就只是仿制品,阶级不一样,不过不管怎么说,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就好。”

一边说着,两人已经走过了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阶梯,来到了整个安可镇学院超市最隐秘的地方。

“欢迎来到全哈兰唯一的一家武器专卖店!附带一提,不对外开放。”

注1:韦斯特恩——全名韦斯特恩·克普鲁,克普鲁帝国第一皇位继承者,死于辰手,详细见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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