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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浪初平

所有事件都告一段落,然而调理者总部则元气大伤。保证调理者们行动的隐蔽性的氖被不明组织的空间能力者拐走,不知去向。作为调理者保护对象的钠受到同一伙人的袭击,意识不清。而金和铂又在同一时间向调理者总部发起攻击,导致守护调理者总部的氮和氯重伤。还有“原”调理者的钙的自然死亡,虽然自然死亡没有疑点,但是作为能力者死亡的唯一标识的贤者之石(Philosophy‘sstone)却不见了,实在不知道是谁拿走了它。甚至因为战斗的缘故而引发了全市范围的大地震。所有事件似乎都集中在了一天爆发,就像是世界末日前的先兆一样,令调理者们应接不暇。作为调理者的首领,拥有庞大信息量的氦本应在事件发生时就了解到一切,但是因为大地之眼(Gaia’seye)的干扰,导致事件发生之时信息处于完全封闭状态,以至于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种种原因导致现在调理者们混乱不堪,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先将伤者送到医院——自然是黑医生那里。之后再从长计议,也是为了留时间让氦能够屡清思路。

氧在这次战斗中也受了轻伤,一个人来到了黑葬屋。

在常驻调理者总部的守卫者氮和氯受重伤送到了医院后,磷和碳接替了二人的工作。然而因为铂所引发的地震的缘故,地质勘探员们也会来到真实的无人区(Arealnoman‘sland)探查地震的原因。这是调理者们最害怕的事情,所以近一阶段氧和其他的调理者都不再允许靠近基地,以免暴露能力者的存在,毕竟这里也是政府明文规定的核辐射区,不应该有人。但是幸好氪和氙还在,依靠因果切断(Concealbreath)和伪装转换(Cloaking)基地可以正常运作,不过基地里的人也不能在这一时间内出去了。

于是就导致了现在这一段空闲时间的出现。

“哎呀呀,今天这是怎么了,连你小子也受伤了,调理者们到底怎么了?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黑医生一边帮氧包扎伤口,一边询问着。

“啊,发生了很多事……”氧无精打采地说。

啪。包扎完伤口之后,黑医生一下子拍了一下氧的伤口。

“啊!很疼的啊,混蛋你干什么!”氧不禁疼得站了起来。

“我看你这个混蛋有事瞒着哥们我,所以哥们我就犯浑了。”

“……”氧沉默地坐下了。

“喂喂,到底怎么了,今天你的样子可比第一次来这时的样子还差劲呦,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氧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说:“我是个软弱的人。”

“哈啊?干嘛突然这么说?”

“我是个弱小的人,什么都保护不了,什么都干不好,还会给我身边的人都带来了不幸,简直就像是一只黑猫,是厄运的象征。所有在我身边的人都会遭到不幸……明明他们是那么善良,明明他们不用死的……然而我却将厄运带给了他们。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连保护都无法保护他们,只能一味的榨取他们的生命,我只能看着他们倒下。呐,铍,我甚至连向我寻求帮助的人都没能帮了,甚至是让她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里去了,明明是他向我寻求的帮助,然而我却让她更危险了……我自己却连袭击的人都打不倒,连手指都没能碰到……”氧的瞳孔不断地震颤着,双手压着头痛苦地将头埋进双臂中,像是即将走向崩溃,不断地碎念着。

“喂,喂,氧,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氧这副模样的黑医生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轻轻地摇晃着氧的肩膀。

“死了……死了……爷爷他死了……如果没有我的话,如果不是我的话……他就,不会死了,我又把自己的亲人给害死了,再一次把不幸带给了别人……那个女孩也是……”

“钙死了吗?怎么死的!”黑医生震惊地听着这些话。

“自然……死亡,他不会这么早死的,不该这么早死的……”

“喂,氧,振作起来啊,不是自然死亡吗,不是你的错啊,你也没有错!钙他是寿终正寝了……”

氧突然愤怒地打断黑医生的话:“不!不!是我的不幸让他死的!我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只有我活着,为什么只有我能活着,而他们却死了呢?他们本不该死的……”

啪!

黑医生重重地扇了氧一巴掌。

“软弱也要有个限度,混蛋!”黑医生拎起氧的脖领,拽着他站了起来。“你不是赤炎之痕(Traceofeternalflame)吗?调理者的Ace,不是吗?现在却说些软弱的话,这是你的错,那是你的错,战斗时的你到哪里去了?那个冷静的你,耍帅的你哪去了?现在一点也不像你自己!”

黑医生推搡地放开氧的脖领,一下子将氧推倒。

“你所谓的有罪无非是你对现实的逃避,将自己遭遇的一切挫折强加为自己的不幸而不去面对它,亲人的死亡,任务的失败,这些不是你的软弱,逃避一切才是你的软弱。你让这人不幸,让那人不幸,你哪来的那么多负立场去改变他人的命运?我现在告诉你,所有的能力者都是不幸的。无论是你,还是钙,如果我们很幸运我们就不会死后复活,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别任性了!”黑医生的脸因为过度的激动而涨得通红,愤怒的神色完全不见原来调侃的态度。

氧坐在地上,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怒发冲冠的样子。

“现在你冷静下来了吗?”黑医生向地上的氧伸出一只手。

“我才要问你……”氧握住黑医生的手,在黑医生的拉动下站了起来。

“无铭,我觉得还是不叫你的Codename比较好,现在,我称呼你的本名,同时我告诉你:你绝对不是带给人不幸的人。”黑医生让氧再次坐下。

“……”氧现在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孩子。

“你一定不知道钙的代价,他也不会告诉你……

“钙的能力是幻想制造(Fantasymaker),也就是凭借想象就能制造事物,将事物具象化的能力,而且终结能力(Ultimateability)觉醒后,更是可以随意构筑事物的物理和化学性质,于是钙便以制造特殊兵装(Peculiarequipment)而出名。这么强悍的能力的代价自然是很大的,然而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改变,你也觉得很奇怪吧,无铭。因为他的代价早已经支付过了……这么说吧,他今年是44岁,对,自出生他只活了44年……你一定以为他是70岁的老人吧,但是事实上,他和氦的父亲钾的年龄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的代价是衰老,而且直接夺去了他30年的岁月。三十年的岁月,直接将一个青年人变成老年人。当他成为能力者后,发现了自己成为了这副模样,他在我这里治病时跟我说:‘当时都有要死的心,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然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然而就这样他还是坚持着活了下来,竟然还成为了调理者,当时的代号是‘硅’,自然张清源那小子还在吃奶呢。某种意味上,他当时已经看破了红尘了,不然也不会觉醒终结能力(Ultimateability)。然而在1999年,‘末日拯救’行动时,因为当时的‘氦’,也就是现在氦的母亲的失误,导致黑白境界(Chaoticrealm)突然关闭,使得当时与钙战斗的锶的炸弹波及到了一般世界——也就是把你家的房子炸毁了。此时,也就是你成为能力者的时候,钙便和你相遇了。

和你在一起的钙比起原来可高兴多了,尽管你叫他‘爷爷’他有些不高兴,但是他说他就好像有了个孩子,还把你带到了这里让我带着你,对,当时还有张清源一起玩。无铭,你对于钙来说,绝不是不幸的化身,而是天上降下来的天使,支持着钙活着的动力才对啊!钙为了好好教你,抚平你心灵的创伤,主动退出了调理者,你现在这些软弱的话,反而是将钙的一片苦心浪费掉了……而我想钙去世的时候,也应该是笑着去的,氧,你是他的生存的证明,他虽然制造了无数冰冷的特殊兵装(Peculiarequipment),然而真正能继承他意志的人,只有你啊……无铭!”

氧已经泣不成声。他的思绪,情感,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哭声久久不能平息。

“谢了,越神,你真是……好哥们儿!”不知过了多久,氧终于平静下来,虽然眼圈红肿,满脸泪痕,但是精神状态明显比碎碎念时好多了。对于氧来说,钙的死是一件他永远不想承认的事,这个心结始终堵在这里,导致氧的精神始终处于压抑状态,然而现在秦越神解开了这个结,自然精神也恢复了。

“知道就好,怎么说我也比你年长好几岁,不照顾后辈怎么行。”黑医生的语气也恢复了调侃之气。

在氧痛哭的时候,黑医生一直在他的身旁,这就是莫逆之交吧。

“噢,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氧开口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先去洗把脸再说,要是你的女朋友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结婚可就没戏了。”

“谁、谁、什么就是女朋友了!”

“好了好了,别脸红了,3层303病房,特别的单人房呦,但是床是双人的呦。”黑医生坏笑着说。

“闭嘴!”氧红着脸说道。

秋天的天空显得高而深邃,夜晚更是如此,如果再加上满月,月光如同琉璃一般落下,碎裂在地面上,仿佛身处异境,恍如时间静止。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赏月一定是要在中秋节的缘因,秋天的天空的确能够将月全部的美丽引出来。虽然今天不是中秋,但是月的明亮却没有丝毫消褪。

氧静静地坐在银发的少女身旁。

月光从少女头前的窗户斜飘进来,照在少女的脸上,头发上,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辉。一天之前,少女也是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氧觉得月光是最符合少女形象的了,柔和若纱一般的月光,照到少女的头发上,突然变得明亮清晰起来。散发着银色的光辉的头发就像是萤石,将少女的脸照亮,而这静如止水的美丽脸庞,则就被凸现出来,异常的美丽。

而氧的赤色的头发则在这样的月光下失去了光辉,丧失了活力。鲜红色在夜里则变为了如混沌般的深色,并不是头发的颜色真的变了,只是这颜色不适合夜晚,夜将它隐没了。氧不禁叹了一口气,晚上的少女显得那么耀人,完全不像自己,一到晚上便失去了色彩。不如说夜晚才是她的舞台,月光才是她的象征。

想到这里,氧的心不禁疼痛起来,少女本应是清醒着才对。

【连“我会帮助你”这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却又将她带入了险境。】氧的心中的负罪感在不断的膨胀,挤压着他的精神。

氧用双手握紧了少女的手,因为少女成为能力者的代价是“体温不恒定”,所以她的手显得异常的冰凉,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应该会认为少女已经死了吧。

同样,氧作为能力者的代价是“丧失左臂”所以整个左臂都是由不知名的金属做的,自然,握紧少女的手的左手也是金属做的。金属和少女的体温一样寒冷,氧意识到了这点,一下子将左手放开,只用有体温的右手握这少女的手,希望这热度能够快点让少女醒过来。

三日后撒哈拉沙漠中心

撒哈拉,按照阿拉伯语来说就是大荒漠,那么撒哈拉沙漠翻译过来就是大荒漠沙漠,说到它,只能让人想到,黄沙,荒芜,绝望,死亡,毫无生气,是最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然而也就是因为它的这种特性,让它成为喜欢尝试极限冒险的人最好的去处。本来作为天险而让人类感受到大自然的威慑力的撒哈拉,现在也逐渐的屈服于人类,自出现了穿越沙漠的几条线路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挑战自己体力和智力的极限。

虽然穿越大沙漠的安全线路已经被前人探清,但是穿越沙漠始终不是一件容易事,在完全受控于大自然时,什么样的事都是可能发生的。一般来讲,穿越沙漠一定要组成一个小组才行,然而也有单独一人的,但是一个人要想成功穿越无垠的沙漠是十分困难的,一定要正确认识自己的能力才行。

然而自不量力的人只能成为这沙漠中的骸骨,为沙漠增添一丝恐怖的气氛。

大漠的中心,有一个男人蹒跚地走着。他就是那个自不量力,一个人想横穿沙漠的人。

男人将自己的重量压在双手支撑着的登山杖上,这是男人剩下的唯一一件装备。本来男人是有一个背包的,不过背包里的水和吃的都已经吃尽,全球定位系统的接收器也没有了电,为了减轻重量,男人将它们都扔掉了。

环望四周,只有沙子和沙子。

男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荒漠中迷路的,只是按照线路走着,不知不觉,像是被莫名的东西诱惑着,迷失了方向。在这样的大漠中,想要沿着自己的脚印返回也是不可能的,轻浮的沙子只要被风一吹就会飞起,将脚印覆盖。男人不禁羡慕起阿姆斯特朗在月球的脚印永远也不会消失,他多希望地球和月球一样没有风啊。

沙子沙子沙子,除了沙子还是沙子,沙漠是如此的安静,没有一丝的声音,然而男人心中却是躁动一片,就像是飞机的引擎。男人穿着标准的穿越沙漠的衣服,上身是有很多口袋的厚长衣,为了防止光线对皮肤的灼伤。为了暴露出来的脖颈不被晒伤,还特意绕了一圈白毛巾。下身则是像是将长裤的裤腿肆意剪短成为的短裤,裤腿处还留有着毛边。似乎是为了加快行进速度。然而这样做虽然能加快速度,但是会造成灼伤,引发剧痛,而男人现在暴露的腿部明显就已经被灼伤了。脚上则是沙地专用的沙漠靴,黄色的厚皮面,就跟海湾战争时美军人人脚下的一样。

恐惧在男人的心中慢慢滋生,男人知道,在这样的沙漠中,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是弹尽粮绝了,连随身携带的衣物也丢了,这就意味着他可能熬不过沙漠的夜晚了。而所见之处只有沙子,三日月形的沙丘,很有规律的条纹沙面……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无法抑制。

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随即想将粘在舌尖上的沙子混着一口唾沫吐掉,但是他已经没有了唾液,男人笑了笑,太阳镜后边的眼睛透出绝望的神情。但是求生的欲望告诉他不能停下脚步。

走着走着,男人终于抬不起脚了,双脚灌了铅一样,不,应该是灌了鎶(Cn,Copernicium)吧。男人决定歇一歇,这样的歇息今天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了。趁这个时机,男人抬起头来,远眺一下,在确认方位的同时也是看一看人生最后的景色。然而他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在很近的地方,也就是50步开外,不知何时出现的,像是很自然似的伫立着一座欧式的城堡。

“城……堡?”男人摘下太阳镜,揉了揉眼睛,然而城堡仍然伫立在那里。

男人能够想到的有两种情况,一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二是这是海市蜃楼。

然而城堡离自己这么近,而且城堡的影像很清晰,没有像烛火那样摇曳,而且也不模糊,应该不是海市蜃楼。那么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呢?

男人没有往下想,生的希望在这一刻被点燃,他觉得自己的精神一下子燃烧了起来,向着城堡跑去。他只在想,若城堡中有人,那么他就能活。

男人蹒跚地跑着,但是一下子摔了一跤,然而他就这样爬着冲过去。因为是爬着,所以他看不见远处,只能看见地面,但是城堡那么大,朝着大致方位爬去就行,不必盯着它。

突然,男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脚,穿着黄色的军靴的一双脚,而且明显是活人的脚。【人、人!】男人满怀希望地抬起头来……

阳光照耀着,眼前的人因为阳光的缘故,一片阴影,看的不太清楚。但是是个女人,红棕色的头发,然而在男人眼中,他就是天使。“水……”男人说出最需要的东西。

“喂,怎么了,Sniper?”远处似乎有人在说着什么。

听到远处的人的声音,眼前的天使回答道:“这里有一只迷途的小羊羔。”

【迷途的……羊羔?】男人现在的大脑无法处理这样的信息,只是不断地涌出水、食物、家这样的景象。

“那么,就把他送到该去的地方吧。”仔细听,远处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Okeydokey,myqueen。”女人似乎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地图,展开看着。“你是要水对吧……好的。”女人将地图收起。

突然,女人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手枪。男人现在在注意到,女人的腰间别着一条挂枪的皮带。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男人的头。

“啊,啊……”男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感,这种委屈感之中夹杂着绝望,痛苦,就像从来没抽过烟却突然确诊为晚期肺癌然的情感。

男人想流泪。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男人想说出话来,但是干涩的嗓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坐标纬度103.6,经度51.7,到那里好好补充水分吧。”

枪声响起。

男人最后看到的是没阴影遮盖着的女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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