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宇正要对林家母女说起此事,林萧茹既然问到这,他便直言答道:“上次去李家,听你娘提起茶叶生意。我在就近打听过,茶叶生意确实赚钱,便建起了这家茶庄。”
林萧茹冷笑一声,目光移于它处,似乎对茶叶生意赚钱这样的话表示不满。
“你知不知道在九江开茶庄等于自取灭亡?”
“此话怎讲呢?”朱振宇一脸若无其事的问道。
“你想没想到过周家?”
“周家又能如何,我堂堂正正的做生意,他能把我怎样?”
“林家何尝不是堂堂正正的做生意,可结果怎样?”林萧茹瞥了朱振宇一眼,似乎不太赞同朱振宇开茶庄。
朱振宇一直含笑,并未言语。他不怕周家对崇家使用卑鄙手段,反倒担心周家不对崇家下手。
“你以为改进这些东西是小孩子过家家,那需要花很多的钱。”沉默了片刻,林萧茹又对朱振宇说道。
朱振宇笑道:“这你别担心,我不差钱。”
“那好。”林萧茹点点头道:“那就等你把茶庄改完了,我再来帮你制茶。”
“那太好了!”朱振宇惊喜道,有了林萧茹的帮助,他便如虎添翼。既可以从林萧茹那里学来精湛的制茶工艺,又能逼得周家露出本来面目。
朱振宇欢喜过后,想对林萧茹道谢。可回头之时,林萧茹已经出了厢房,估计是回到给她安排好的房间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朱振宇赶往茶庄,这时李母已经清醒。她知道了自己的命是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小五子救的,便对他感激万分。与李母闲聊了几句,随后朱振宇和王承恩把林萧茹叫进了茶庄的正厅。
朱振宇问起建茶厂的事宜,林萧茹把它写在了纸上,然后交给王承恩。王承恩拿着那张纸,去做那些准备工作。朱振宇回到自己住的宅院,吃过了午饭,又打算去趟茶庄。而这时,王承恩火急火燎的赶来。
“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
“你嚷什么!”朱振宇怒道:“你想让这里的人都知道朕在这!”
“奴才该死!”王承恩作了作揖,连忙去关好门窗。
“说吧,出什么大事了?”
“启禀皇上,周百贯听说林萧茹母女来了茶庄,他和吴月派人把茶庄给砸了,还带走了林家母女。”
“岂有此理!”朱振宇听闻,顿时火冒三丈。
如果说拍拍桌子、扔扔东西、踱踱步,是古代帝王生气时的架势,那朱振宇现在做这些并不是在摆架子,他是真的气急了。
“他……他竟然敢欺负到朕的头上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你召集这里所有的锦衣卫,朕要踏平周家。”
王承恩知道这皇上发起飙来可比皇后还要肆无忌惮,他真要是因为这事把周家给平了,那传出去可不好听。想到这,王承恩连忙劝阻:“皇上息怒,您要为了这点小事把周家踏平了,那我们这趟岂不白来了。”
朱振宇镇定的想了想,现在还不是踏平周家的时候。他总觉得周林两家的恩怨背后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旦这个秘密在没揭开的时候处理了周家,那后果就是九江茶市依然是由那个幕后黑手操控,百姓不一定都能获得精湛的制茶工艺。
“走,到茶庄看看。”朱振宇吩咐一声,王承恩带路,去了崇家茶庄。
店堂内所有的茶具甚至是桌椅板凳都被砸的稀巴烂,杨云和王承恩想到这是皇上开的茶庄,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朱振宇并不担心这些,茶庄被砸,这说明周家开始行动,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也要一点点的重现了。这倒是件好事,可他唯一担心的还是林家母女。记得在菜馆里第一次遇到周百贯时,他曾亲口说出觊觎林萧茹的美色。以那周百贯无耻贪婪的本性,怕他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朱振宇把林家母女接到茶庄,居然忽略了周百贯。他坐不住了,想带人去周家把林萧茹母女找回来。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一名随从。
那随从是王承恩安排乔装成下人的锦衣卫,他进来后随手关好店堂门,然后冲朱振宇抱拳施礼道:“启禀五爷,小人听说有个叫周万昌的人正带着一群人向这里赶来。”
王承恩吩咐过,在外面都叫朱振宇五爷。现在虽然没有外人,可那锦衣卫还是觉得这称呼稳妥一些比较好。
朱振宇登时一愣,周万昌回来了,他竟然还带人到了这里。刚才周百贯砸了茶庄,难不成周万昌还要把茶庄给烧了?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敢如此猖獗,真是目无王法。
“五爷,您别生气。一会儿您就只管看着,让奴才来会一会这个周万昌。”朱振宇刚要发火,王承恩急忙拦下。
王承恩刚说完,就听门外有人喊道:“里面有人吗?”
听到喊声,朱振宇找了把椅子坐下。王承恩使了个眼色,那名锦衣卫回身把门打开。
朱振宇看到首先进来的是林家母女,看她们的样子,确是安然无恙。刚想起身问候,这是又从门外进来一名身着宽松缎袍,身体稍胖,油光满面的中年人。
“在下周万昌,不知哪位是茶庄的掌柜的?”周万昌作揖自报姓名之后,又客客气气地问道。
“原来是周掌柜,久仰大名。在下崇五,是这家茶庄的掌柜。不知周掌柜亲自到访,所为何事?”
朱振宇在后世跑过很多业务,对于场面上的事,他有一定的应对能力。见周万昌这般客气,不管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先起身回了礼,然后再说。
周万昌看了一眼那个十六七岁的朱振宇,这个年龄,凡是有些家底的都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可眼前这位崇五却自己在九江支撑起了一家茶庄,这倒让周万昌由衷的佩服。
“真是英雄出少年,崇掌柜小小年纪,居然支撑起了这么大的生意,比我那犬子强上百倍。”
周万昌说话一直客气,看他的架势不像是来惹事的,这倒让事先没有准备的朱振宇等人一阵茫然。
周万昌提起了他的犬子,朱振宇当下哼了一声道:“周掌柜此言差矣,在下毕竟见识匪浅,哪及令公子。单看令公子送的见面礼,就够骇人听闻的了。”
朱振宇这话哪里是褒奖,纯粹是讽刺。周万昌顺着朱振宇的手指,又看了看这一地的狼藉,不由得一阵大怒。
“带上来!”周万昌冲门外大喝一声。随即进来十余人,同时还有被绑的周百贯和战战兢兢的吴月。
“跪下!”周万昌又喝一声,圈圈的眼睛瞪着周百贯。
周百贯一甩头,还有些不服。周万昌冲他膝盖猛踢一脚,周百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朱振宇登时明白了周万昌这是带着儿子来赔罪的,顺便把林家母女送回来。看周万昌踢周百贯那一脚,想必也懂点功夫。只是不知他这么兴师动众的来赔罪,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周某刚从杭州回来,听说小儿适才冒犯了崇家茶庄。所以在下特地带他来给崇掌柜赔罪。这茶庄的一切损失,全部由我来赔偿。”
周万昌的态度着实令人匪夷所思,听闻周家私占茶田,又谋财害命。想象之中的周万昌该是个横行霸道的恶霸,不应该是这般的慈眉善目。
“这点损失就不用赔了,只要令公子不再到茶庄惹事就行了。”朱振宇摆了摆手,不屑地回了一句。
“小儿欠教养,还请崇掌柜海涵。在下回去之后一定要严加管教,保证不再让他惹是生非。”
“原来是你!”这时,站在一旁的吴月看到朱振宇,惊讶地喊道。
他与朱振宇曾在李家见过一面,那时还有杨云。现在杨云人在崇家宅院,但他对于朱振宇还是印象深刻的。
“周老爷,这个人早就跟林家母女混在一起。当时我在抓她们母女的时候,还吃过此人的亏。”
吴月无意之中说出了自己曾抓过林家母女,想必这是周百贯的安排,周万昌并不知道。可他听说之后,瞪着吴月,大声骂道:“混账!这没你说话的份。”
吴月挨了骂后,算是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