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基格·维·布莱克少校。”舰长略显不悦,行军的时间里很少看到这个参谋露脸,虽然在舰上没有执行严格的条令制度,但是基格似乎完全不把自己当做珊瑚礁的一员我行我素,除了登舰点名的时候意外,尤格就再没有见过他。事实上对这个非军籍出生的军官,在座的每一位参谋或多或少都有些轻视,认为新区那场战斗完全是装备上的领先压制,所以当在场的参谋们看到基格的时候没有一人能够保持笑容。
“我希望能够改变航线直奔墨西哥。”基格斩钉截铁的声音让在场的军官们都吃了一惊,一句话就想改变整支军队的作战方针。
“咳,少校,我希望你还好,作战方针是由统一作战指挥部制定的,由舰队司令员豪斯准将执行,我等没有擅自更变的权利。”
“前线最高指挥官应该有视情调整作战方针的权限吧,请将我的意见传达给豪斯准将。”
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子!尤格的心中对基格的评价又下降了一个档次,完全不懂作战而且没有身为军人服从命令的常识,以为行军打仗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一口气冲进墨西哥就像那次新区突袭作战一样,简直是天真,稍微赢得了一点成绩就目中无人了。
“布莱克少校,我并不清楚你是作何考虑,但是现在我们执行的作战方针是比较稳妥的策略,我军大部分士兵都是没有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人。未曾涉足战场的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流血的生活,这是为我军作战胜利的基础。”众多参谋当中一个挂中校衔的人走出了行列对基格说道。这名参谋面色平淡,说话的语气也是毫无生气简直和一块削平的木头没什么两样,除了看得到他的嘴在运动以外他就是一尊蜡像。
“……恕我直言,阁下看上去就像一尊蜡像。”
“太放肆了少校!”舰长带着怒意说。
“舰长不用在意,是我没先介绍自己,我是珊瑚礁的副舰长罗森海姆·费尔南德斯。”蜡像中校很意外的没有生气,他起来他的内心和他的脸一样平静。但是,自己的部下连上级都不认识,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抱歉了副舰长,我还是坚持己见。”
“不管你怎么坚持,我绝不会让珊瑚礁在首场战斗之前去丢人,你听好了!”尤格舰长已经失去了耐心。
丢人?就因为这点可笑的虚荣。
“好吧,知道了。”
基格快步离开了舰桥,艾瓦在向诸位将校们行礼后也随基格离开。从她身后传来舰长的骂声。
基格没有直径回到房间,艾瓦跟着他来到了士兵活动区一条走廊的尽头,顺着这里的爬梯爬到了天花板顶端凹陷的通道里,基格逐渐在没有光线的通道里消失。接着,就像变魔术一样,艾瓦的眼前出现了一抹蓝与白的光芒。从圆形的通道盖里看见得天空就有那么小一块,却格外的让人想要珍惜,是这艘巨大的战舰束缚了天空吗,抑或是束缚了自己……在能看清外界的时候也看见了因为阻挡了光线而形成的黑色阴影,阴影轻盈的动作仿佛占据了整片天空,但仅仅一瞬间,他便消失不见。艾瓦连忙跟了上去。
艾瓦刚刚从舰内通道伸出头,由惯性形成的风吹起了她褐色的长发,三角军帽随风脱离了她的头顶,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军帽却发现在她身后先出来的基格半蹲着,那顶军帽在手中飘动。基格握住了艾瓦想要抓帽子伸出的手,将表情有点窘迫的副官拉了出来。艾瓦生硬地登出通道,诺大的甲板上只有哨塔上的目力观察哨,四周青空之中无数的战舰安静地漂游,明明是在如此晴朗的天空下,此刻艾瓦齐列娜却感到心中尤为压抑。
基格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这些漂浮在空中的兵器,由科技诞生的战争怪物。
“少校怎么会知道士兵用的通道呢?”
“没什么好奇怪的,随便找了个士兵问问。”
“少校……”艾瓦突然察觉到眼前的男人并非几日来看上去的那么简简单单,自己心中的疑问必须消除,否则以后……
“你喜欢战争吗?”想要问明白,但是艾瓦又抓不住问题重点的所在,硬生生地问出这一句话,自己觉得都有些无聊,厌倦战争的人又怎么会跑到前线来做指挥军官呢。
“呵,好像最近有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基格的双眼开始变得没有活力,空洞之中看不到任何物质,但是他却是在笑,“我不知道啊。”
艾瓦完全没想到基格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如同死灰一般的话语冰冷得像是从尸体的口中挖出,而且那具尸体还在对你微笑。
“可是你,刚才和尤格舰长见面的时候……虽然我不太清楚实战战术,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你是想引导战争向对我军有利的方向。”
“哦,那你能看得出那就是我的本意吗?”
“怎么会……不是。”
“我没有任何目的与感情,包括参加这场战争,包括我生存的意义。我面临的就像是参加考试的学生面对的考题。没有初衷,只有对错,我所做的就是选择正确的答案,仅此而已。”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没有初衷,我生存的意义,我的目标或者理想这些都不存在,我仅仅是活着,不断地在做选择题。”
这才是他真是的一面吗?艾瓦感觉到现在的基格就像一部反复运转的机器,一个试验用的道具,或许真的就是这样。这让她的内心更加压抑,这种感觉她非常讨厌。基格点燃了一根烟,瞳孔中映射出被吹散的烟雾。
“你好像活在一座孤岛上。”
“你错了,我就是孤岛,荒无人烟的孤岛。”基格笑着深吸了一口烟。
他们非常强大。
但是也有缺点。
人格总有不健全之处。
冷漠、自私、自闭、狂妄、竭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