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马永邺带着萧羽然到了楚国王城,萧羽然的伤势不止不见好转,反而越发的严重了,萧羽然都没有多在意,马永邺倒是紧张的不得了。
楚国王城驿管内:因为萧羽然现在走路还成问题,所以马永邺把萧羽然抱到楼上的房间内,
“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等明天我们就进宫,再找个大夫给你看伤。”
“你不用着急我的伤势,反正一时半会我也不会有事,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把我带回去要怎么跟你的夫人们交待,我可不想刚进去就被人欺负!”
这有什么好交待的,他才是当家的那个男人吧!
他如果说要带自己的妻子回家的话还需要经过别的女人的同意吗!
而且这个萧羽然到底能不能尊重他一下,别动不动的语气就这么无所谓,什么叫做一时半会也没什么事。
萧羽然看都没看他,只是因为半天没有听到他讲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最毒妇人心听过没有,一个嫁过人的而且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的女人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当年高祖皇帝的戚夫人不就死得很惨吗。”
马永邺笑了出来,这个萧羽然,他真的是无话可说,“我怎么会让你成为戚夫人,我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你现在还是不相信我,我会用我的所有让你爱上我,时间会证明到了最后,只有我才配对你好,也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
可是他会用他的所有让她爱上他在她听起来根本就是他强烈占有欲的体现,如果是刘承业的话他只会说会用他的所有来对她好。
马永邺的每一句话都体现着他的欲望,因为得不到而有的欲望。
“我不觉得你说的幸福和地位、权利可以挂上钩,别把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想的和杜蓉茹一样,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只想有一份平淡的爱情,找一个真心爱我的人,我不想进入任何一个宫廷,我更不想卷入这样的是非之中,我没有杜蓉茹那样追求荣华富贵的心,王宫是一个女人的坟墓,我的母后就是进了王宫,嫁给了我的父王,她坚守她的爱情,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你想要留下我,就要能保护我,理解我,可是这些你都做不到!”
他的确做不到,萧羽然提出的要求根本就是对着刘承业来的,不是对着他马永邺来的,她的要求对他来说就是在为难他!
“我是做不到,但不是哪一点都做不到。终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萧羽然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扶着床沿上床睡觉,马永邺过来扶住她,她一把推开马永邺的手,“不要碰我。”
萧羽然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她就是觉得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爱她,他对她的好就是因为她的心不属于他,他对她的好就是因为她不属于他所以他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她又怎么能要求一个根本没有心的人去爱!
“你还是不肯理我吗?”萧羽然仍然背对着他不肯说话,眼泪开始流了下来,滴在枕头上,马永邺就对着她的背影失落的说:“那我明天过来接你进宫。”
因为萧羽然背对着他,所以萧羽然没有看到马永邺脸上那苦涩坐车的痛,同样的也因为萧羽然背对着他,所以马永邺也没有看到萧羽然流下的眼泪。
就是知道了他也只会生气,因为她的眼泪只会为一个人而流,而那个人却不是他!
马永邺住进了楼下的一间房间里,因为萧羽然的心现在不能被打扰。他刚走进去,影子就来了,马永邺的脸上立即换上了冷酷无情而且还有些微怒的面容。
“影子,我是怎么交待你的!”
影子跪在地上说:“主人,对不起,是影子的疏忽,没有保护好二公主。”
要不是因为萧羽然还在楼上睡觉,马永邺早就把手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
“一句疏忽就可以了吗?你的一句疏忽说得这么轻松,可是她却伤的这么重,我没有及时救她,她的心已经被我伤了,她也已经对我失望了。”
在影子的印象里,马永邺是个从来不会笑,冷酷又无情的人,他的脸上从不会有任何表情,偶尔有也只会是生气,但是好像自从萧羽然出现了,他的表情就丰富了,仍然笑的不多,可是却经常因为她生气。
“主人您动心了!”
“动心!”
这是个好唯美的词,以前,他总是觉得这个词离他很遥远,现在他是真的动心了,他不得不承认。
“我是动心了,我现在学会于心不忍了,但是只是对她。”
影子不由自主的感叹道,“她真的是个好特别的女子,难怪主人会对她动心。”
“特别?”
她是很特别,可是她哪里特别呢?真的要他说的话,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影子,你说她哪里特别!”
影子就把自己所见的一一道来,“主人一开始让我留在梁王宫的时候,她一直和二公子在一起,她会对着他笑,会对着他开心,可是一离开了他她就好像从来都不会笑一样,她被萧羽承抓走的时候划破了自己的手臂才出来的,她很聪明,梁国关于她的传闻也很多,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过她的坏。她只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做的事情就是死也不会做的。”
马永邺有些微微生气,他说的他都不知道,搞的好像他才是她老公一样,把他说的都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说得你好像很了解她一样。”
“她既简单又复杂,她的心思很令人惊讶,很好捉摸,也很不好猜透,我并不了解她,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都少有理解她的人。”
谁说的,他马永邺凭什么就不能是理解她的那个人,谁都不能直接把他从她的生命里否定掉。
“影子,从今天开始,你要给我好好的保护萧羽然,她要是再有一丝损伤,你就再也不用出来了。”
“是。”
马永邺摆了摆手,影子随即消失,休息的时候他又想起影子的话,“她是个既简单又复杂的女人,她的心思很好捉摸,也很不好猜透,这个世界上少有能理解她的人!”
那萧羽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他总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可以猜透任何人的心思,抓住任何人的弱点,可是唯独萧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相对于刘承业来说,他只能用武力把她留在身边,可是这样下去她的心永远都不会属于他,而刘承业没有做过什么,却偏偏让她这么在意他。
刘承业就是再好,也不过是个二公子,他可是楚国世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刘承业到底哪点比他好?哪一点?一夜没睡,第二天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照样精神抖擞的出现在萧羽然的面前,“我们走吧!”
萧羽然仍然没有理他,只是默默的跟着他走,马永邺跟她上了同一辆马车,她也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马车驶进了王宫,她的脸上才开始出现了一抹暗然的神色,可是转瞬即逝,他都还没有来得及抓住,抓住那个去理解她的机会!
马车载着萧羽然来到了碧波阁,萧羽然自己下了马车,没有接受马永邺的帮助。
“哎呀,这是谁啊?不是走了吗,怎么还舍得回来!”
萧羽然刚下车就看到了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萧羽然没有理会她,就想自己进碧波阁,结果在她正要进去的那一刻,杜蓉茹叫住了她,“你最好还是别进去了。”
萧羽然冷冷的问她,“什么意思?”
杜蓉茹骄傲的说:“意思就是这里不再属于你了,你走了就不应该再回来,这里的主人现在是我了。”
萧羽然一句话没说就往杜蓉茹住的方向走去,看到萧羽然并不生气,表情如此平淡,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去哪儿?”
萧羽然仍然没有理会她,只顾着走自己的路,杜蓉茹对着旁边的丫环使了一个眼色,那些丫环立即就自觉的上来拦住她。
“夫人说了,让你站住。”
萧羽然恶狠狠看着她的说:“你最好给我让开。”
这么狠的眼神看的那个丫头都吓住了,立即就让开,再不敢拦她了。
杜蓉茹上去就打了她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随后又骂萧羽然,“萧羽然,你这个贱人。”
抬手就想打萧羽然,只不过这只手还没有落下就被马永邺给接住了,接住了还不说,而且还狠狠的打了杜蓉茹一巴掌。“马永邺,你居然为了这个贱人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这里是羽然住的地方,你有经过谁的同意就搬过来了。”
马永邺冷冷的说到,说得好像是在处理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自己刚刚也没有动手打人一样。
可是人家杜蓉茹哪里受过这等气,马永邺越是这么对她,她就越是不服,“马永邺你别忘了现在的王后是我的亲姑姑,只有我才能让你稳坐现在的地位,而这个女人什么都不能给你。”
她张口不是这个贱人就是这个女人,他刚刚才答应过萧羽然决不会再让人欺负她的,这个杜蓉茹还这么不识相。
而且她不过是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在他的面前这么嚣张,在他马永邺的面前,谁也不许嚣张!尤其是萧羽然还在旁边!
“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走。”
杜蓉茹气的要命,她可从来没有享受过此等待遇,而且还是因为萧羽然这个在她眼里不怎么漂亮,不怎么优秀的女人!
“凭什么?凭什么要是我退让,而不是让这个贱女人滚蛋!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没有我,你怎么能稳坐你世子的位子,没有我,你觉的你将来能够风雨无阻的当上楚王吗?”
马永邺很坚定的说:“我能,你不过是个女人,不就是因为杜王后是你的亲姑姑,我告诉你,我的一切既然在我的手里,我就有本事能守好它,不需要你一个女人来维持。”
原来的马永邺会在这个时候安慰她,因为她觉得自己有资本来让他安慰她,而现在她不要连任性的资本都没有。
“马永邺,你都不会觉的你这么说话很昧着良心吗?你敢说你当初不是因为我有用才娶我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杜蓉茹好像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萧羽然就勉为其难的说:“算了吧,我看这件事情你也处理不了,看来只能是我退步了,既然夫人您这么想住在这里,那我就不和您抢了,我还是搬到您住的地方去好了。”
萧羽然这话的潜台词就是说她根本就不在意碧波阁这个破地方,他马永邺也没有本事解决掉这个女人,他不行!
“杜蓉茹你现在就给我滚。”
“这个贱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居然这么向着她?”
杜蓉茹还想抬手打萧羽然,可惜了,人家马永邺还在身边!
哪能让她这么欺负萧羽然,他们两个人在一边吵架吵的不可开交,萧羽然还在一旁故意说风凉话,“我可一句话都没说,你就这么冤枉我,总不能一有什么事情都要往我身上推吧!”
马永邺就不耐烦的对杜蓉茹说:“萧羽然她一句话都没说,你别有什么事都要找她的麻烦。”
“你们……”
杜蓉茹就是不明白马永邺为什么老是站在萧羽然那边,可今天也只能是吃了哑巴亏。
“既然姐姐气不过,我看就算了吧,我还是搬到姐姐住的地方去好了!我们走吧。”
萧羽然故意气杜蓉茹,给他找事,马永邺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站在只能满足萧羽然要得一切。
“既然你不在意,那我们就走吧!”
马永邺带着萧羽然去了杜蓉茹住的澜亭阁,不得不说人家王后的侄女就是不一样,住的地方不比她萧羽然的好多了,偏偏争强好胜的去了她的碧波阁,真是脑子有病。
“这澜亭阁的环境不错,可比我原先住的碧波阁好太多了。”
马永邺冷冷的问她,问的是问句,只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你想的不就是这里吗?”
“什么意思?”
萧羽然很生气的白了他一眼。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该知道我在干什么!”
马永邺无非就是想告诉她,他知道她有自己的目的,但是他正在向她证明自己有能力可以做到萧羽然想要的一切,他比刘承业强。
“在我面前证明你很强,你觉得很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我从不知道,你要让我知道一下?而且你要知道我从来都不认为在别人面前耀武杨威是件好事。”
如果是刘承业的话,大概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他是马永邺,他本来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她又怎么能把他和刘承业相提并论,萧羽然这么比较只会让马永邺越来越仇视刘承业!马永邺生气的拽住萧羽然的手腕,他的劲用的太大,把萧羽然抓的生疼,任凭萧羽然怎样挣扎,可他就是没有松手。
“萧羽然,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从进楚国王宫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萧羽然不再挣扎,反而看着他,鄙夷的笑了出来,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但是可不知道你很擅长说话不算话,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现在对我再好都是假的,你又何必装的如此辛苦。”
怎么无论他是做什么她都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在她的心里,他到底有没有好过?
最终他还是放开了萧羽然。萧羽然却不觉得他是在做什么好事,“怎么,你又想做什么?”
这一次马永邺几乎是狂叫出来质问她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看我?”
萧羽然的默不做声让他更生气,但是如果他现在再次伤害她的话,她更不会原谅他,他只能走,盼望着她会相通。
可是他的离开却是萧羽然最求之不得的事情,萧羽然怕的只是他不离开。
他的耐心很有限,他不让她挑战他的耐心,她还什么都没做,他就生气了,还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对她竟然下这么狠的手,前一天这个男人还在温柔体贴,信心满满的告诉她会好好的爱护她,今天,他就变了,才一天的时间,他就忘记了自己曾经说什么了,真是典型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靠不住,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她只能靠自己了!
从今天开始,她要开始蜕变,蜕变得可以保护她自己!
刚这么想着来着,一阵晕眩感传来,她以为可能是昨晚上被马永邺给气的,所以没有休息好,但是身上的伤口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疼,她就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杜蓉茹原先住的房间,艰难的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一阵晕眩感觉又开始袭来,她几乎是晕在了床上,浑身都没有力气,连意识也开始模糊,在往后她自己就不知道了。
影子把她扶好,给她盖好被子,无意间碰到了萧羽然的额头,烫的要命。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去请示马永邺,他到的时候,马永邺正在处理一些关于刘承业的事情,被影子打扰的马永邺有些微微的生气。
“影子,你怎么开始变得越来越没有规矩!”
影子跪在地上向他解释道:“主人,对不起,事急从权,二公主现在病得很严重,我不能现身,主人,去看看她吧!”
如果按照他原来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去的,谁让人家萧羽然得罪他了,可是现在她病得很严重,在这个楚王宫里她本就无亲无故,如果连他也不帮她的话,那她不是活不下去了,而且他昨天才向她许下过会保护她的承诺,所以这些总结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抓紧时间去澜亭阁!
他吩咐了秋月去叫太医,自己先到了澜亭阁,萧羽然正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一个垂死的病人。
他摸了摸萧羽然的额头,烫的要命,就急忙帮萧羽然拿了毛巾,沾了水放在她的头上,可是温度还是不见下降,他本就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又想起来萧羽然身上还有伤,马永邺就开始有些急了。
太医这个时候很不识相的来到了。
“太医你赶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是,臣定当尽力而为。”
太医坐在萧羽然的床边为她把脉,一个劲的摇头,看的马永邺急得要命,心都快凉了半截!
“她到底怎么样了?你别光摇头行不行。”
太医在掀开了萧羽然的袖子看见了她的伤口之后,又被马永邺叨扰了半天才面色凝重的说:“情况很不好,而且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看来之前应该是用了药谷独门秘制的药才保住了性命,药谷的药本来就很烈性,如果臣用药的话会与此药相冲,危害倒不是很大,就是过程会很痛苦。”
痛苦怎么办,总不能不管她,最后他只能忍痛,说:“痛苦也得治病。”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可是到时候可别又怪他,什么事情还是交待清楚的好,“世子,你还是考虑一下吧,这种折磨人的方法宫中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宫人的,活不下来还好,活下来的,曾经有很多人受不了这种痛苦最后都自杀了。”
能痛苦到自杀的程度,他可不确定萧羽然能不能受的起,可是如果不治的话萧羽然一定会死,两难的境地就是再难,也要有决定。
“治吧!”这两个字他几乎是闭着眼睛说的,他再冷血无情,躺在床上的那个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他再没有良心,躺在床上的那个也是他的妻子。
太医开始为萧羽然施针,大冬天的萧羽然的脸上却因为疼痛流下了满脸的汗水,接下来还要吃药,会更疼,连他这个看得人都不忍心!
很奇怪的是喂药的时候她一口也没吐的吃下去了,其实她听到了,听到他们刚刚说的话,她现在是意识模糊不清,可是她听得到,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
身体上的疼痛立即开始传来,她开始一声一声的叫了出来,“啊!好疼,好疼。”
他才第一次意识到她只是个女孩,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女孩,她根本就不能被叫做女人,她会疼,会难受,她不是没有感情,不是没有感觉,他对她的认识是完全错误的,他不该让她经受这种痛苦的。
马永邺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刘承业可以走进她的心里,而他马永邺就不可以。
刘承业会爱惜她,会疼她,会从心里开始疼她,而他马永邺就不懂!刘承业会尝试着从她的一切开始了解她,包容她的一切,默默地给她她想要的所有,却从来不会向她提及半个字,因为刘承业知道她其实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而他马永邺就想要让她看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会去了解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这么的没有资格对她好!现在她就在他的面前痛成这样,可是他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安慰她,他也不敢!
太医害怕的走了出去,他也害怕的走了出去,害怕面对萧羽然,让萧羽然一个人孤独的疼痛,而刘承业绝对不会,才知道,原来,他竟是这么的嫉妒刘承业!
他马永邺想要的东西绝对不允许有别人过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