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哭着,低声抽泣着,她累了,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后来靠在魏楠肩上睡着了。魏楠将她缓缓轻放床上,给她重新盖好被子,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她,完美而略显苍白的脸上,眉清目秀,两行未干的泪痕,轮廓分明的唇线,散发着天然的性感,让人心疼却又让人忍不住想上前亲吻。
魏楠不知道这女孩的名字,更不知道她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可从她不顾自己安危急于要走的神情,从她的悲伤哀婉的哭声中,他知道这之中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心中萌生一个念头,他想了解她,想帮她。
林梦进入梦乡的同时,魏楠在屋外忙着为她熬药,熬好药,准备她醒了时随时可以喝,他翻阅各种书籍,他要知道骨伤在各个阶段的用药,希望能让她尽快好起来。
守在林梦身边,不停的查找资料,许久听见眼前的这个女孩,梦呓般的喃喃自语:“小曼,小曼,市府礼堂,炸药,不要,不要!”口中不停的说着,不停的摇头,似是大为不安。
很显然,林梦在做梦,梦中她不知道黎小曼在哪?不知道此刻的她是生是死?甚至比自己的生死更担心,市府礼堂到底有没有炸药,龙一剑说的炸药是不是已经真如他们所说已经埋在市府礼堂,林梦不知道,她担心如果是真的,那将是怎样的结果。
小曼、市府礼堂、炸药,坐在一旁的魏楠也记住了这几个词语,可是他不知道这之中有着怎样的联系。
夜幕降临,魏楠拉了灯,开始煮饭煮菜,这个山脚的土屋,原本住着父母,还有一个妹妹,可今天这里更多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
魏楠知道从小家里穷,所以亲戚朋友都不愿意跟自己交往,因为穷,也是为了能给自己读书,年迈的母亲长年在城里,刷着那永远刷不完的碗与碟,年幼的妹妹也是初中毕业便外出打工。
因为穷,信天命,不堪重负的父亲,在庙里烧着那永远不会灭的油灯,企图在那里找到生命的寄托与安慰,父亲说死后要去西方极乐世界,他说只有在那里才会彻底摆脱人生的所有烦恼,那里没有贫富之分,没有富人看自己异样的眼光。
尽管家里穷,尽管被有钱的亲戚瞧不起,尽管父亲认命,可魏楠这个年轻小伙却有着天生的自信、乐观、开朗,在面对问题时他又是实在而现实的,于是他自信的以为林梦,是跟自己一样苦命而善良的女孩,也只有这样的她才配自己。
他端来一碗熬好的药,静静的守在林梦床前,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等她吃完药,他要连夜去市府礼堂看看,看看那里有着怎样让这个女孩不放心,担心的事情。
终于等到林梦慢慢醒来,魏楠扶林梦起来,温言说道:“来,这药由七宝汤、七雄丸、二十五味樟脑散、珍珠丸、单味三七散调制而成,有止血散瘀的作用,你啊,喝了这碗,就能尽快好起来,也只有这样才可能尽早下床。”
面对这个面容俊美的救命恩人,除了感激、感动,林梦还有种从未有过的心动,似乎他是一面磁石,对自己有着强大的吸引力,让自己无法拒绝,也许,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的好起来,于是林梦像个听话的孩子,端起碗,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谢谢你!”林梦是由衷的感激。
魏楠接过碗,看着自己从山上救下来的姑娘,轻声问道:“不客气,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叫林梦,家住市府大院。”林梦答道。
“哦,市府大院。”魏楠虽然没有去过那地方,可他知道那里住的不是市委领导就是国家公务员,有点失望,突然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个女孩有着巨大的距离感。
魏楠接着问:“小曼是你好朋友吧?”
“她是我从小最好的玩伴,现在……”林梦突然低下头,她想说不知道黎小曼现在在哪,不知道黎小曼是生是死,是否跟自己一样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摔断筋骨。
“哦,你好好休息。”魏楠没有再问,扶林梦躺下休息,突然被林梦一把拉住:“魏楠,你能不能帮我?”林梦以近乎恳求的眼神注视着魏楠。
“帮什么?”魏楠问道。
“我要去市府礼堂,我想尽早去,越快越好。”林梦急切的恳求道。
市府礼堂,魏楠早有想法要去,可林梦的腿伤现在连路也走不了,再说这个小山村,离市里至少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到,这可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可魏楠还是安慰林梦:“好,我们明天一早去。”
“谢谢你!”林梦看着魏楠,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夜深,皓月当空,等林梦熟睡之际,魏楠踏着星空,借着月光,前往市里。
夜里十二点,霓虹灯下,灯光闪烁,一家卡拉OK店前停着各种牌子的车辆,昏暗的路灯下,“唰、唰”远远看见一个清扫垃圾的阿姨,吃力的将垃圾倒入垃圾斗内。
“阿姨,你好!请问这里离市府礼堂有多远?”魏楠借着路灯,走到阿姨面前问道。
“什么?市府啊?那么高级的地方,我不知道!”阿姨大声说着,摇摇头,似乎那是离自己非常遥远的地方。
“哦,谢谢!”
魏楠来到卡拉OK店前,问门口穿红色旗袍的漂亮女孩:“小姐,请问市府礼堂怎么走?”
“小姐,你才小姐呢?”那女孩没好气的回答,他不知道在深夜,这种场合门口的迎宾似乎不太乐意别人这样称呼自己。
“先生,唱歌吗?几个人呢?大厅还是包房?”这时过来一位打扮妖艳的女人扶着一醉醺醺的男子出来。
“问路的,他问市府礼堂在哪?”刚才那迎宾说道。
那醉男人瞧着魏楠,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知道,我告诉你,市、市里,最近出大事了,往前走五十米红绿灯往左两百米就能看到。”
“谢谢大哥!”魏楠跟那几人告别,往前疾走,匆匆消失在黑夜中。
黑夜中的市府礼堂,红雀朱门,前庭开阔,威严庄重之中透着设计者的精密,与做工的精雕细琢,俨然一座美丽的通都大邑。远远看见一条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庆祝全市人民代表大会圆满成功。”
大门两侧站着两位高大的警卫,魏楠想进去,可在门口的警卫伸手将他拦住:“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您好!请问这里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魏楠想起林梦在梦中的话,向门卫问道。
夜半登门,警卫不禁多了个心眼,看犯人般的眼光,居高临下打量着魏楠,好半响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一个朋友现在受伤,我代她来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魏楠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问什么事情,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门卫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魏楠,见他那对讲机说道:“过来两人,门口有一个人,我怀疑是……”然后对魏楠说道:“你稍等。”
不多久,过来两武警制服装扮的男子,对魏楠说道:“你好,麻烦跟我们走一趟。”没等魏楠反应过来,便已被两武警夹着进去。
将他带入一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一前一后端坐着两警察,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魏楠,一会,其中一人问道:“你是凤凰山敢死队的?是谁派你来的?”原来武警怀疑魏楠是凤凰山敢死队的一份子。
凤凰山敢死队,魏楠听也没听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看着几个武警他有点害怕,可一想到被自己救回家的女孩林梦,他更想了解这之中有着怎样的故事。
“小伙子,想什么呢?回答我的问话?年纪轻轻不要误入歧途啊。”一警察用笔敲了敲桌子,提高了语调。
“请问,您刚才问什么?”不明所以的魏楠反问道。
“报上你的名字?年龄?出示你的身份证。”两个警察端坐着,像审视嫌疑犯的似的口吻问道。
“我叫魏楠,今年二十岁。”
“你的上头是谁?是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警察仍是一副审视犯人的语气。
“我没有上头,我来这里就是想来了解,这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魏楠说道。
“你是记者?”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很显然这个时间来了解情况的不是记者就是龙凤敢死队的同党,可如果说是记者魏楠手上既没相机也没笔记本,他们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魏楠更没想到以像审问犯人般问自己的警察,这会又为何以为自己是记者,摇头继续问:“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你是记者,我告诉你,这里很安全,所有凤凰山敢死队的成员全部归拿入案。如果你是凤凰山敢死对的人,请转告派你来的人,你们的所有阴谋与计划全部破灭,什么也没得逞,同时我也奉劝小伙你走正途。”
魏楠坐在那傻傻的听着,他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警察说完起身对他说:“这没你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等等,我还是想了解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能不能跟我讲讲?”魏楠的话让两个警察惊讶不已,看了他半晌,终于重新坐回座位。
“为什么想了解?”警察问道。
“为了一位刚认识的朋友。”魏楠坚定的说道。
“一位刚认识的朋友?”警察吃惊的问。
“是的,我必须要了解。”魏楠的话让两位警察有些意外,可这青年的持重与仗义,使两人决定毫不犹豫的将事情的经过托盘而出,并告诉他敢死队即使再敢死,最后所有的阴谋什么也没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