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丽城作为能够给人们提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的地方,住在这儿的人还是对高远心存感激的,毕竟在这里有衣服可以抵御酷暑严寒,也有简单的食物可以果腹,而且还有高远的武装力量可以保护人们不受掠民的杀戮,所以城里的人即使知道自己在接受高远的剥削,还是心甘情愿的继续留在这里。
城里可以种植农作物的地方已经种满了基因发生了变异的各种农作物,能够饲养的一些牲畜也到了可以屠宰吃肉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每当到了这个季节,游荡在荒野上四处劫掠的掠民就会倾巢出动,前来抢夺食物。
他们比蝗虫的毁灭力更大,因为他们更为凶残,所到之处,屠戮一空。
他们不会留下任何活口,因为他们不想留下一个复仇的种子,所以,他们要毁灭一个聚居地,就是彻底毁灭。
景丽城里所有的青壮年男人都被动员起来,搜罗了城里所有可以用来杀人的武器以后,组成了护城队,妇女儿童负责收回成熟的粮食,高原手下的士兵昼夜值班,随时保证有五十个人应付掠民的突袭。
救回阿桑和胡三的司机也被编进了护城队,他负责开车给五十人拉运给养,高远给他的工钱是每天两块钱,他比较满意,因为这两块钱已经够他买下最粗劣的食物,基本能够填饱肚子。
胡三已经清醒了,经过十来天的休养,也只能干些简单的活儿,阿桑却长期处在昏迷中,生命迹象微弱,对于阿桑,司机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实话,家里有这样两个需要细心照料的人,确实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生活困难,他本来就是一个生活在底层的人,生活也难以为继,现在家里凭空添了两个病人,他负担不起,只能听天由命,任两人自生自灭。
这是他无奈的选择。
他在参加护城队之前,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买了一小堆食物放在家中,然后离开。
胡三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司机这样做已经仁至义尽,如果换了别人,谁会给他们两个要死不活的人留下食物?那就是浪费!
司机一离开就是半个月,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破陋的家,他害怕看见两个可怜的人已经干瘪的尸体躺在家里,也害怕看见自己的良心哭泣。
随着庄稼日益成熟并开始收割,整个荒野上都开始传播紧张逼人的恐惧气氛,不断有进入城中的人带来附近出现掠民的消息,而且每一个消息都很惨烈------离这里七十公里远的南沟城已经被杀的鸡犬不留;离这里五十公里远的三道梁已经灰飞烟灭;离这里二十公里远的胡家集已被屠戮一空……
诸如此类的消息极大地压迫着人们的神经,恐怖似乎在步步紧逼。
高远封城了。
为了防止掠民间谍进入城中刺探消息,他下令所有人都不得再出入景丽城,有敢违反命令的,杀!
这一天傍晚的时候,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的哨兵望见远处荒野上出现了一股冲天而起的烟尘,一阵阵低沉的轰鸣声隐约传来,他们立刻敲响了警钟。
掠民来了!
冲天而起的烟尘就像一团迅速滚动着的恐怖气息,城里所有可以拿起武器的人迅速冲上了用废墟构筑的堡垒,无论男女老幼都知道,一年一度最凶残的搏斗就要开始了。
在这样的搏斗中,绝对没有怜悯和仁慈,谁要是不愿意杀人,就意味着自己放弃了生存下去的机会。
高远带着所有士兵冲上了堡垒。
经过几年连续抗击掠民的战斗,他的堡垒已经极为坚固,所有可能被攻破的地方都进行了强化,有的地方甚至加固到十几米的厚度,连孩子们都知道该怎样面对掠民的攻击。
但这一次奔袭而来的掠民数量足足有七八百人,而且还装备了几门小口径迫击炮和十几辆残破不堪的中型卡车,难怪附近几个聚居点会被他们杀戮一空,这样强大武力的掠民团伙确实不多见,看来外面的世界又有了巨大的变化。
高远简洁地发布着命令,所有居民和士兵进入了抗击位置,他手下最精锐的一级猎兵端着狙击步枪开始瞄准已经冲到了两千米左右的掠民武装。
掠民武装知道猎兵的射程,他们在两千米外停了下来。
掠民头目是一个身材矮壮,浑身肌肉虬结的汉子,他站在最前面的一辆汽车上,肩上背着一支六成新的86式突击步枪,相对于他身边的人,他身上穿着的一套不知什么年月留下的土黄色衣裤算是最好的衣装了。
他不等汽车停稳,从车厢上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在地上,从他的身手看,他至少拥有二级格斗士兵的能力。
“你去,给他们说,我要他们一半的粮食,全部牲畜,十个没有病的女人,然后我们就走。”他对身边一个瘦弱的汉子说道。
瘦弱汉子没有动,他知道自己只要走入猎兵们的射程,必死无疑。
掠民头目一枪打死了他。
“你去。”他不容置疑地对另一个裹了一身破旧衣服的掠民说道。
这个掠民立刻就动身了。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违抗头目的命令。
高远知道掠民每次都会提出要求,他也知道掠民们绝对不会在要求被满足之后就离开,而是会乘着交接粮食和女人的时候乘机发动攻击。
何况他根本就不打算答应掠民的任何提议!
所以他的回答就是枪声。
他一枪打爆了来提要求的掠民的脑袋。
掠民立刻发动了攻击。
掠民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几门迫击炮的炮弹嘶叫着掠过发起攻击的掠民上空,“轰轰轰”一连几声巨响,迫击炮炮弹落在景丽城的堡垒上,掀飞了一大片人体血肉。
高远手下的猎兵精确地射击着狂乱奔袭而来的掠民,第一波枪声响起以后,三十多个掠民倒在冲击路上,但是几百个掠民悍不畏死地继续冲击着,如果今天他们不抢到粮食,今后几天里会有大批的人饿死。
迫击炮炮声几乎响成了连绵不绝的声音,所有的炮弹都飞向猎兵们枪口闪出火光的地方,几个来不及转移的猎兵被炸死,其余的猎兵深知猎杀之道,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