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无名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在大街上,他不知自己到了何处?
他就像了一个迷途的羔羊到处乱蹿。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迷糊中他见了一栋楼,很熟悉的楼,于是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跳到了二层的一个窗户口,然后他就从窗户上滚进了屋里。
无名就这样昏迷在了这屋里。
二
她双手在桌上撑起托着下巴,眼睛盯着她屋里的人,好奇、迷茫。
她屋里有一个人。
女人屋里的人有九CD是男人。
她屋里上也是个男人。
看着这熟睡中的男人还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剑,她的眼睛又转了转。她很想看看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剑,可是,她又不害怕像刚才一样被他打手。刚才她就是想把他的剑拿下来让他好好休息,可是,没有想到他在熟睡中还把她的手给打了。
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剑能让他在昏迷中还能如此的在乎?
正在这时,碰碰碰的三声敲门的声音把她惊醒了过来。
她问道:“谁啊?”
“是我。”
“是老妈妈啊?”
“我听说你不舒服,所以来看看。”
“我已经睡了,老妈妈您先会去吧!”
“奥!那你好好休息。”
她咚咚直跳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现在大白天的要是让老妈妈发现她的屋里有一的大男人,那还不被笑死才怪呢?
她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只因家道中落,无奈流落于这烟花之地。她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外面世界的人,就像是那金丝雀一样,被关在鸟笼子里。家道中落使她从一个温馨的笼子转到一个破落的经常受人欺凌烂笼子。
以前,她从来不知道愁,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笼子。可是现在,她有机会看见了外面的天地,她想要离开这破烂的笼子却又鼓不起勇气。
看见她屋里的男人她很期待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或者他带着自己离开这破烂的鸟笼子?她就像是小孩子捡到了一枚铜钱之后,偷偷地藏了起来,幻想着上街去买自己最喜欢的冰糖葫芦。以前听说带剑的男人们都很热血,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这多么的令人向往啊?她不明白自己那个时候怎么不向往这种生活呢?现在,此时为何如此的迫不及待?
刚来这儿,就在昨天她还听说有一个剑客在楼上又是论剑又是煮酒的好不热血,可惜她还没有见着人家就走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早上上天就赐一个给她了,而且还从她的窗户里滚了进来。
三
无名睁开眼。
然后他就看见了他双眼。
一双稍微比别的女人要大一点点的女人含着好奇与忧郁的眼。
无名很想知道自己在何处?大山里的生活使他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随时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于是无名问道:“这是何处?你是谁?”
女人见他醒来,只是退后了两步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然后女人道:“应该我问你,为何为何胡乱翻人家的窗户?”
无名想了一想就记起了自己是从窗户里翻进来的,于是他郑重的向她道歉道:“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困了,所以就……。”
女人道:“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无名道:“什么事?”
女人道:“我还没有想好,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无名苦笑了一下,他记得从大山里出来以后自己就没有小过。
女人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道:“无名。”
女人道:“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无名道:“你就叫我无名吧!”
女人道:“喔?我叫可心。”
可心?无名记得这个名字,或者说他是记得叫可心的女人唱的歌。
无名问道:“这是英雄楼?”
可心面色很不好,眼神中带着无法言说的愁绪道:“是啊!”
无名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英雄楼。
英雄楼依旧,依旧在那天空下。
十里河山十里秀,不胜天下英雄楼。
白天的英雄楼基本没有什么人,姑娘们大多都休息了。
可心在给无名包扎伤口,她不是一个会伺候人的人。她已经习惯了别人伺候自己,可是此刻她知道自己必须学会伺候别人,因为这是她们这行的生存的本领。
无名的伤口看上去很大,可是不知为何这么大的伤口却没有流多少鲜血。他的袍子虽然已经被染红了一大段,可是伤口的血早已止住了。
包扎好伤口,无名说要走了。
可心:“这么中的伤口这么能走?”
无名说:“我不能停下来,因为我如果在这儿被别人发现,仇家找上门会连累你的。”
可心道:“我不怕连累,你养好伤再走吧!”
无名道:“我必须走。”
可心看劝不动他,于是就道:“你要走也行,但是,我要跟你一块走。”
无名惊讶道:“为什么?你跟我去哪儿?”
可心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刚刚没有家,这儿跟不是我家,谁想呆在这儿?”
无名道:“不行,你跟着我是很危险的,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可心道:“与其这样活在地狱里,不如死了的好。”
可心有继续道:“你说过要答应我一件事的,不会不算数吧?”
无名道:“让我想想。”
四
无名最后还是准备带着可心,他本不是无情的人,只是他仰视的山太高怕别人爬不上去而已。
无名和可心从窗户下了英雄楼,可心刚来也没有什么行李,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无名当然更简单了,他只有一把剑,鲜红的血雨剑。
他们一直向东,避开人群,实在避不开的也尽量的低着头。
无名一路都在向可心说自己的规矩喜欢。
无名道:“我的第一条规矩,坚决不找别人帮助,非不得以时花钱雇人也不求人。”
可心道:“为何?大家相互帮助不是挺好的吗?”
无名道:“首先,我没有朋友,其次我最怕欠别人的情了。”
可心道:“你带着我是因为欠我的情?”
无名道:“是。还有,非不得以不要去问路?”
可心道:“这又是为何?问个路也不用你还别人的情?”
无名道:“问路容易暴露,我现在被别人追杀,所以要尽量的把自己隐藏起来。”
可心道:“到底是谁要追杀你?”
无名道:“我也不是太清楚。”
可心道:“那我们去哪儿?”
无名道:“向东,一直向东。”
可心道:“去干什么?”
无名道:“见高山。”
可心道:“哪儿的山很高吗?据我所知西面的山更高一些?”
无名道:“也许吧?”
五
这几天,无名的伤好了很多。
她们一直向东,无名走在前面,可心跟在后面。
无名走的不快,可心原来是跟得上他的。可是,无名很少休息,除非天黑了。
可心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怎受得了这种苦呢?她想要是回到英雄楼就好了,不过她一想到英雄楼的夜里被人欺凌的痛苦,这身体皮肉的苦就不是苦了,反而成了催促她向前的动力。
无名很少笑,可以说他没有笑过。最起码在可心的眼里是这样的,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无名笑。无名永远都是一张如坚铁一般的脸,无悲无喜。
无名也基本不说话,一路上可心总是一个人在说。除非必要,他永远只会说一个嗯字。
可心也问他为何不喜欢多说一点。他说:“因为你说的话尽是无用之语。”
可心要无名给她说一说江湖上的事。无名说:“我不知道,我刚从大山里出来,对外面一无所知。”
可心说:“那你给我说一说山里的事?”
无名道:“山里只有一个师父,和一群野兽,他不是跟野兽赛跑就是跟师父练剑。”
可心又问道:“那你是怎么练剑的呢?”
无名道:“刺、劈、砍、削……永远不停的停的练。”
可心道:“那你不无聊吗?”
无名道:“若是不练剑我才无聊。”
可心道:“为什么?”
无名道:“因为若是不练剑我就不知道该干什么?”
可心愣了愣才悠悠地道:“你师父才是最无聊的人啊!”
过了好久,可心不知道是多久,反正她从来都没有这么久不说一句话的时候,这是第一次。
她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又问道:“我们见了高山以后去哪儿?”
无名道:“还见高山。”
可心道:“那么再以后呢?你不会这一辈子就为见高山吧?若真是如此,你何不住到最高的那座山顶上去?”
无名道:“再以后……再以后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海,也许还是高山?”
可心简直对他无语了,她想不到世上会有如此人物。他简直不是人,他就是一块石头,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他从不怜香惜玉,更不会照顾女人。他走多少路可心就得赔他走多少,他吃多硬的馒头可心就得吃多硬的。可心学会了很多东西,很多事,他以前不会的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