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城市里,毕业后的我惶恐失业的状态下,我放低了所有要求,找到了一份差事,在这个消费不太高的地域,这份工作也算是可以维持生计,除开每月的生活开销之后,还有较多富余,于是我又在距离市中心较近的地方,租住了一套小户型公寓楼,房主是一对夫妻,人挺好,家电也齐全,是我找房以来最好的条件了,最后预付了一年的房租,我住进了新家。
生活本是百无聊奈,一个人住在这栋四四方方却又一格一格的房子里,每天的生活就是上班下班,电视电脑,周末的时候,会跟些许狐朋狗友出去转悠,也有人建议我早点找到女朋友,要不我这个多数的男人,不抽烟不喝酒,无太多不良嗜好,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变态狂魔,每天在家里阴暗中,拿着刀叉,幻想着人肉的滋味,跳出这俗套的电影情节吧,本人算不得阳光,但也不至于阴暗到这种地步。
这天又是周末,我有一个人在家,刚起床,外面的鸟儿已在唱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歌唱和谐社会,反正周末,它不会唱“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小书包”,隔壁房传来撞门的声音
“谁啊,这一大早的就折腾”我嘟囔一句,把门打开,探望着往外看。
门外一个人正用身子跟防盗门抗衡,如果不是这个人老实巴交的样,再加上大白天,我还真以为是哪个蠢贼打算用血肉之躯挑战人类的智慧
“诶诶诶,干嘛呢?”
门外那个人转过身来,正面对我,让我能好好打量一下,普通的脸,普通的衣装,普通的裤,普通的鞋,说实话,能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普通,还不是一般的水准啊
“呵呵,你好,你是这里的住户吧,我是你的邻居,我住隔壁,昨天刚搬来,早上我开门丢垃圾,哪知道风把门关了,我在想办法开门呢”
“你这人真逗,这防盗门你打算撞开啊,找个开锁公司吧,说不定他们能帮你,但是你得出示证件,什么身份证啊,房产证啊,诶,你看了那小品没,就穷折腾,没有证件就不给开”
“这么麻烦啊,我就光一个人出来了,而且那些证件都在房东那,我也没有啊,怎么办啊?”
听他说完,我想了想,没有那些东西怎么开这个门,没有证明,开锁公司也不愿意担这个风险,要不然试试找警察,不是有句口号吗:“有困难找警察”。
“是吗?那成,谢谢了,我先去找警察了。”说罢,男人转身就要下楼。
“喂,你去哪啊?打个电话不就得了,110。”
那个男人站在原地呆了1、2秒,“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要。。。”
“你说什么呢?”我离他有点距离,也没听太清他小声嘀咕,说的是什么。
“哦哦,没什么,那方不方便借我。。。”他作出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借电话?”
他点了点头。
“你等等。”说完,我转身进屋把手机递给了他。
虽说是周末,但是警察还是很快就赶到,来解救这个可怜的男人。首先了解了下他的基本情况,然后就是跟我想的一样,要他出示各种证件,以证明他的身份。
听到他是租房,而且刚来这个城市不久,于是警察问道站在旁边的我,跟他什么关系,认不认识这个人等等问题。当时我也是出于好心,警察的问题都尽量帮他回答好,争取不用那么麻烦就能让他进屋去。
最后,警察同志还是帮他把门打开了,但是做了一些记录,还跟房东通了电话,了解了一些情况,对他也是登记了基本信息,这都是他后来告诉我的。
傍晚快到吃晚饭的时候,隔壁的男人过来找我。
“怎么?又被关在门外了?”我调侃着。
“不是不是,今天的事真得谢谢你,我想请你吃个饭,顺便也聊聊,互相增加一些了解。”
“这,”我有一丝犹豫,倒不是不愿意跟他走得太近,而是习性比较懒散,不愿意出门罢了,“不用了吧,又不是什么大忙,举手之劳而已。”
“要的要的,一定要,走走走。”说着,他就过来拉我,迫于面子,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出门找了个附近的烧烤摊,要了几瓶啤酒,我们边喝边聊。
通过这顿饭,我们多少也有些了解。他叫刘峰,去年来到这个城市,在前几天才找到我隔壁出租的房子,昨天正事搬了进来,目前属于无业游民,也可以称作待业青年。
晚上和他在家门口告别,简单的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了,一直睡到天大亮。
有时候生活可以毫无波澜;有时候生活也可以风生水起。只要自己会调节,生活将努力地向个人意愿那样发展。
看着电视里主持人的话,我不禁想着,“我努力让自己做皇帝,这么多年了还是老百姓呢。”
日子很平淡的过着,几个月的时间,我跟刘峰的关系也算得上小有进展。大家有空会出去娱乐,也算的上半个朋友。
今天是个非常非常平常的日子,我看着无聊的电视广告出神,最终选择出门散散步,呼吸下自然的气息。
打开门,走出去,掏出钥匙准备锁门,眼睛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不远处貌似有人站在那里。定定神,看见两个不太面熟的男人站在刘峰家门口,也正打量着我。其中一个满脸横肉,膀大腰粗,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粗略地看了一眼,赶紧锁门下楼了。
吃过晚饭,我坐在电脑签名无聊地跟几个网上的朋友闲扯,这时候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是刘峰,于是把他让进屋里,准备沏茶倒水。
“别那么客气了,咱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呵呵,那成,冰箱里有饮料,厨房也有白开水,你自助。”
“恩。”刘峰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可乐,回到沙发上,“我有点事找你帮忙。”
“你说,”我看着刘峰说道,“出门靠朋友嘛,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那我先谢谢你了。”刘峰打开可乐,喝了一口,“按理说,我真不该找你开口,但是初来乍到这个城市,我实在找不到可以帮助的人了,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找别人也不太现实。”
“恩。”
“今天下午,我家门口的两个人,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怎么,你朋友?”
“不是,长得那么黑社会,怎么会是我朋友,再说,这里我哪有那么多朋友。”
“那是?我感觉不是好人,也不知道对不对。”
“说来真不知怎么开口,那两个是我的债主派来催帐的。当时刚来这里,租房缺点钱,就找了一个借贷公司借了点钱,谁知道最近也没找到工作,这钱。。。”
“啊,那两个人是讨债的啊!”这结果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恩,”刘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你怎么会找这种借贷公司借钱呢,说得好听是借贷,本质不就是黑社会性质的高利贷。”我“教育”着刘峰,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想到刘峰在这个城市刚刚立足,确实也想不到可以借钱的人,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恩。。。恩。。”刘峰显得有些犹豫,“其实我是想找你借点钱先补上去,免得以后总是过来堵门。”
我想起电影里的片段,讨债的见不到借债人,就请些打手在借债人家门口泼油漆,贴传单,更有甚者会找到对方工作的地方闹事。想想以后我哪天出门看到一片“血光”也挺恐怖的。本来以为这些不过是电视里为了效果编造的狗血剧情,谁料想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还跟我只有一墙之隔的刘峰身上。
“你借了多少钱?”
“一万,房租就用掉了5000,再加上押金交了3000,这年头,房子真是烧钱啊。”
“这样啊”听到这个数字,我开始有点犹豫了,一万块的余钱我倒是有,可是我跟刘峰认识也才几个月,就开口找我借钱,说实话,我还是心里没底,可是如果不借,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歹也是邻居,别因为这点钱成了仇人了,我有些纠结。
定了定神,最后还是决定借给他,“行吧,明天我去取钱,给你送过去。”看着刘峰一脸老实的样子,要我不给,我也做不出来。唉,用朋友的话说,我这人有时候心太软了。
显然刘峰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借到钱,似乎有些激动得不知所措,“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没事,谁没点难处呢,以后大家互相照应。”
“恩,一定一定,以后有事,只要你开口,我尽全力,赴汤蹈火。”
他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做我不清楚,但是能帮助别人,也算是我为自己或者为子孙后代积德了。
在千恩万谢中,我送走了刘峰,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关上电脑躺在沙发上闭目休息一下,没想到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大早被手机闹钟吵醒了,洗漱整理,准备了一下就出门上班去了。回想起昨晚的梦,很是奇怪。
梦里面刘峰来找我,居然跟我说这期的彩票号码他知道,还要我记住。在梦里我本能的当他在开玩笑,要他别瞎扯,赶快找工作才是正事。可是他一再坚持,还无视我的态度,自顾自的念着数字,我迷迷糊糊地记着,直到最后末尾数字被闹钟打断,我睁开了眼睛。
在上班的路上,回忆着这个梦,越想越好笑。别人做梦都是梦美女,梦见自己YY的对象,梦发财了,只有我梦到一个男人,还是个欠了一屁股债的男人,更离奇的是,这个男人还企图告诉我一夜暴富的方法,太荒唐了。
晚上下班回家,从银行卡里取出了一万快钱,看着电子屏幕上面的四位数字,我犹豫着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以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钱拿回家,用报纸包好,给刘峰送了过去。
走进他的房间,我开始后悔相信他欠债的故事了,他的房子一看就是新装修的,显得很豪华。虽然房子不打,但是装修的很气派,也很奢华,是我那个小房子不能比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穷人的感觉。
“来,坐坐。”刘峰招呼着。
我坐在他家的沙发,把钱放在茶几上,“这是一万块,你先拿去还了,以后有钱了再给我,不急。”
“太谢谢了,来,喝水喝水。”刘峰双手捧杯,给我端过来。
在他家稍微坐了一下,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电视里在播放彩票摇奖的画面,想起早上那个莫名的梦,于是好奇的看了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我一跳。随着最后一个蓝球的滑落,我记忆中的数字全部出现在了荧幕中间,跟刘峰在梦里告诉我的一模一样,而我认定的荒唐的是,让我跟一次发财的机会擦肩而过。
“我有罪啊!”我不禁大叫起来,吓得旁边刘峰一个踉跄。
“怎么了?怎么了?”刘峰急忙问我。
我把早上梦境里发生的事情给他说了之后,懊恼地坐在沙发上。
“呵呵,你没买啊,算了算了,这只能说明这钱跟你没缘。”刘峰安慰着我。
一阵唉声叹气之后,我离开了他家,走到他家门口时,我自言自语地说着,“今天会不会再梦到一个人告诉我彩票数字呢?”
“不会的,回家好好休息吧。”刘峰站在门口说。
“什么?”我回过神来说。
“我说回家好好休息!”刘峰笑着说道。
“哦,我走了。”
晚上,我满心期待的躺在床上,结果梦见了一夜的美女缠身,升官发财。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我,终于回归成了一个正常人。
第二天,还没戏班,我就打电话给刘峰,约他晚上去吃宵夜,郁闷了两天,我实在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怨念,发泄一下这种跟万金失之交臂的抑郁。
晚上我们来到家附近的烧烤店,点了些食物几瓶啤酒。
“怎么了,还在郁闷啊?”刘峰很关心我的状态。
“那么多钱啊,如果当时听了你的,买了那份彩票,生活就丰富多彩了,而且现在住的房子也可以是自己的了。”
“呵呵,那可别,万一你买了彩票,中了大奖,一高兴买了别处的房子,我们连邻居都做不成了。”
“可以买在附近啊,而且这一下少奋斗半辈子了。”
“得了得了,不是你的就是你郁闷也郁闷不来的,算了。”刘峰举起酒杯,跟我碰杯,“来我们走一个。”
“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一仰脖,灌了一杯啤酒到肚子里,“哎,你说为什么是你在梦里告诉我呢?万一是个美女或者神仙之类的,跟我说,那我肯定拿笔记下来,然后去。。。”
话没说完,被刘峰的手掌拍在我头上拍断了,“你这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呵呵,开玩笑的。可惜昨天倒是梦见美女了,可是就剩美女了,没彩票,怎么养得活美女哦,美女就是烧钱的主。”我惮惮地说。
吃饱喝足后,我们结账往家的方向走,因为大家都有点喝多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刘峰突然跟我说,“你先回去吧,我想起个事,等下再回去。”
“恩,好的,晚上小心点。”说完,我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跟刘峰分别后,我一个人继续往前走,走了十分钟左右,穿过我们家楼下的小胡同时,我感觉有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后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别说话,把钱交出来。”
“不是吧,打劫这种事都被我碰到了?500万没中还要破财,今年真是倒霉啊。”醉酒的我脑子里发生着不正常的反应。
“好好”,我一边把手伸进口袋,一边转身面对这个陌生人。
转过身来,我发现这个歹徒蒙着面,手上拿了一把刀,在月光下发出一阵寒光。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起了作用,我居然脑子里冒出了反抗的念头。认真打量面前的人,身高跟我差不多,体型也不是很健壮,如果没有那把匕首,说不得他还不是我的对手。打定了主意,我就开始了我的计划。
我一边装作很配合的样子,一边从口袋里掏钱,却在掏手机的时候故意将手机滑到地上。于是我很正常的蹲下身子去捡手机。其实我是打算在地上找个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可以我悲剧地发现,除了几张纸,什么都没有。
“不是吧,城市什么时候解决脏乱差的毛病了、”我暗自认倒霉,准备站起来。
我在站起的一秒钟,突然有股冲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中的手机当做“武器”,向歹徒的头上拍去。我对手机没有很多要求,所以现在用的还是很古老的,类似转头的款式,拿在手里也有些份量,当作武器也是可以实现的。
歹徒显然对我这一举动没有料到,头被我重重地地拍了一下,身子向一边歪倒,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而我转身就跑。
我不是特警,空手夺白刃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来的,没有武器,我还没有把握能制服他。
可是才跑几步,我就发现自己的计划忽略了自身的状态。自己喝得太多,身体和大脑已经不太能协调工作了。步子时高时低,身子晃晃悠悠,根本不可能跑得过这个人,而身后的歹徒已经反应过来,左手捂着头,右手拿着匕首,开始往我这边跑,想追上我。
虽然我很想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不听话的腿脚,大脑不能指挥,跑步这种高度协调的工作已经无法实现了。
很快歹徒就已经在我身后一米开外,嘴里还叫嚣着,“你个小子敢阴我,看我不弄死你。”
看着恼羞成怒的歹徒手中的白刃就要刺进我的身体,我似乎都能感觉到冰凉的金属制品透骨的寒气,我的身体被拉开一道血口的剧痛。突然歹徒像是定格的画面一般,一直保持着刺出匕首的姿势。
我有点发愣地看着他,又过去了几秒,他依然是那个姿势,一动也不动。我不禁有种做梦的感觉,“喂!”我对着他大声喊道,而他仍然没有知觉一般,定在哪里,没有丝毫的变化。
“难道是我在做梦?”摸摸自己刚被吓出的满头大汗,酒也醒了不少,准备自己掐掐自己时,熟悉的声音组织了我的行动。
“你不是在做梦,他只是被定住了。”
我转身看见刘峰站在我身后。
“你?扯吧,走走,快跑。”说着我拉着刘峰准备跑,“他是抢劫的,现在不知道是鬼上身还是脑残了,反正没动,现在不跑,等他反应过来,我们俩就被切菜了。”
“就他?”刘峰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还不是我的对手,这不是鬼上身,那是定身咒。”
刘峰看着我一脸的茫然,“西游记总看过吧,孙悟空也用过的。”
“定身咒?孙悟空?这些都是世界上存在的东西吗?”我脑子一片混沌,完全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存在,这就是定身咒,孙悟空的事我以后再跟你说吧。”
“你。。。”我没有说出口的话,刘峰居然都知道,“难道是。。。”
“对,读心术。”刘峰打断了我的话。
“不是吧,越来越像是在做梦了,你是修真者?还是神仙?”
“修你个头啊,你们人类怎么总喜欢看些YY小说呢,脑袋都要坏掉了。”
“你们人类。。。”听到这句话,我不禁感觉后背发亮。
“恩,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想暴露身份,”接着刘峰吐出了一句改变我这辈子的话,“其实我是妖!”